第三十五章：盜夢空間
深夜，莫熙夜忙碌了一天才趕回來，推開臥室門看到季清泠坐在沙發上單手支著額頭休息，無奈地走過去彎下腰抱起她。
季清泠逐漸睜開眼睛看著莫熙夜，漆黑的眼眸裏平靜如水又似乎醞釀著強烈的風暴，莫熙夜頓時心慌愣在原地。
季清泠推開莫熙夜，平靜地看著莫熙夜好一會兒才勾起唇角，輕輕解開他脖子上的領帶，雙手環繞上他的肩膀“辛苦了……”
莫熙夜皺眉看著季清泠“清泠你怎麽了？”擔心地擁緊她纖細的腰肢，用臉頰輕柔地蹭著她柔軟的發絲。
“少爺……”季清泠埋首於他的頸項間，感受到他全身的僵硬，紅唇蹭著他脖子上起了小米粒的肌膚“為什麽騙我……”
莫熙夜驚訝地推開季清泠“你說什麽？”
季清泠笑得十分嫵媚，纖細靈巧的手指一粒粒地解開他的襯衫“不是說我不配得到愛嗎？不是說我是最下賤的人嗎？不是說我隻是你撿來的垃圾嗎？”輕輕吻著他冰涼泛白的嘴唇“那為什麽說愛我？為什麽這樣寵我？莫非……你動情了嗎？”
“你想起來了？”莫熙夜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看著季清泠。
季清泠諷刺的笑容刺痛了他的雙眼，心裏被恐懼不安緊緊包繞著，似乎有一雙手無情地掐住他的脖子令他難以呼吸。
季清泠睥睨一切的目光掃向窗外“你當然不想我想起來，失去記憶的我才更好掌控不是嗎？”
“清泠……”莫熙夜緊緊抱住季清泠“我不知道為什麽會這樣的……”
“不知道？”季清泠冷冷地看著莫熙夜，眸中的冰冷似乎可以凍住一切“不知道我就告訴你吧，你以為是我母親破壞了你的家庭，你以為你父母的車禍是我母親造成的，所以我母親死後你在孤兒院找到我，把那些莫名其妙的所謂的仇恨全報複在我身上，嗬嗬，真是可笑……”
季清泠推開莫熙夜雙眼眯成一條直線“你可記得過去那幾年我是怎麽被你折磨過來的？你可記得我是怎麽從沐家走出來的？你可知道我有多麽恨你？”她瘋狂地咆哮著，莫熙夜不知所措地看著她，臉上滿是狼狽。
“清泠……清泠……”莫熙夜驚出一身冷汗，惶恐無助地看著周圍，原來他隻是在辦公室睡著了……
自從季清泠和沐霓陽見麵後他一直惴惴不安，他好怕季清泠想起一切的那一天他就什麽也不是……
清泠……莫熙夜現在隻想看到那個女人，緊緊地抱緊她在懷裏安撫他的不安。
莫熙夜拿起外套瘋了一般跑出去……
回到莫家，江叔驚訝地看著這麽早就回來的少爺，不安地向樓上的位置看了看。
莫熙夜皺眉看著江叔“怎麽了？”
江叔站在原地不說話，眼睛不安地看著樓上，莫熙夜剛熄滅的不安再次燃燒起來，快速向臥室跑去，打開門的瞬間門也從裏麵打開了。
季清泠拖著一個行李箱冷冷地看著莫熙夜。
莫熙夜用濕冷的手握住她冰冷的手，心裏一片冰涼“你……你要去哪？”
季清泠甩開他的手嘲笑道“去哪？當然是去沐家，難道你以為是去找你嗎？”
“清泠……你怎麽了？”莫熙夜不死心地擁緊季清泠“為什麽要離開……明明今天早上還好好的……”
季清泠看著莫熙夜臉上的惶恐和不解嘲笑道“我不想和一個我恨的人住一起！”
“你恨的人？……”莫熙夜看著季清泠，心裏千撕百痛“你恨誰？我嗎？”
季清泠推開莫熙夜“我不想和你說那麽多廢話！和你在一起多待一秒我都覺得惡心！”說著便拉著行李箱向樓下走去。
“我不準你走！”莫熙夜吼道，伸開雙手攔在季清泠身前“我知道你恨我！我隨便你怎樣對我，打我罵我甚至殺了我都可以！就是不準離開！你是我的未婚妻憑什麽去找別的男人？”
“你的未婚妻？”季清泠突然覺得眼前這個男人十分可笑“利用失去記憶的我欺騙我甚至隱瞞我那麽多的事你有什麽資格讓我做你的未婚妻？”
“我知道錯的都是我！我在彌補，我一直在彌補！”莫熙夜眼裏滿是哀求。
季清泠同情地看著這個男人，這個曾經那麽不可一世睥睨天下馳騁商場的男人，此刻站在自己的眼前苦苦地哀求著自己不讓自己離開，莫熙夜，當初我哀求你放過我的時候你可曾看過我一眼？
季清泠用力推開莫熙夜“滾！”
莫熙夜被用力推開，身子向後倒去，身體傳來一陣劇烈的疼痛，他艱難地睜眼看著站在樓梯上的女人，哪怕他現在倒在血泊中，她的眼神依然那麽冰冷，嘴角的笑容依然在諷刺他的狼狽可笑。
“清泠……”他猛地坐起身，身下的床單和背後的衣服濕了一大片，本該在身邊躺著的女人此刻站在床邊看著他“清泠……你怎麽起來了？”他虛弱地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水。
“夜……”季清泠皺眉，眼裏閃爍著難以置信沾著點點晶瑩奪眶而出。
“怎麽了？”莫熙夜心疼地抱緊懷裏的女人“你怎麽了？”
“夜……你剛剛在夢裏……說……你不是故意騙我的，說你不該把我送到沐霓陽手裏去，說你不該傷害我……是不是？”
莫熙夜看著季清泠，想說什麽卻說不出口。
季清泠吸了吸鼻子看著莫熙夜“我不是你的女朋友……我是木木的女朋友對不對？”
“不是的！”莫熙夜吼道“你是我的女朋友！我的未婚妻啊！你不記得了嗎？我們在國外訂婚了的你忘了嗎？”莫熙夜緊張地看著季清泠，希望從她的臉上看到一點信任。
“不是的！”季清泠哭著搖頭“不是這樣的！你騙我！”她雙手捶打著莫熙夜的胸口“我根本不是你女朋友！我是被你從孤兒院領養出來的！我是因為你殺了很多人的殺手！你騙我！你怎麽可以騙我！”
“清泠……清泠……那是我說的夢話怎麽可以當真？”莫熙夜焦急地看著季清泠“你不要相信我說的夢話好嗎？你相信我是真的愛你吧，你相信我就好了可以嗎。”
“夜……”季清泠撲進莫熙夜的懷裏大聲哭著。
莫熙夜懊惱著，心痛著，天知道他有多麽後悔，後悔得想殺了自己！
背上突然傳來一陣刺痛，他難以置信地看著季清泠，眼裏滿是心痛。
季清泠勾唇一笑“莫熙夜……你說我是你的，那我就是你的……我不要沐霓陽，我不要愛情，就我們倆，一起離開這個世界好不好？”說著手上加重了力道，刀完全沒入他的身體裏。“看，這鮮豔的血花，像不像我們訂婚宴上你送我的玫瑰？”她輕輕吻著他的嘴唇“我不可能回到陽的身邊了……那麽……我們一起離開好不好？下輩子，我不想再遇見你……”
“清泠……”她說，她下輩子再也不想遇見他，痛……心裏的痛比身上痛一百倍一千倍。她不要他的，她永遠不會要他的……
他看著尖銳的水果刀從他的身體裏抽出來，帶著他的血液割開了她的手腕，兩個人的血液混合在一起，床上的花朵越開越鮮豔，他的清泠躺在他的胸口，笑得那麽溫柔，結束了……都結束了……
靠著牆壁站起來“扶我過去……”他指指病床說道。
她乖巧地扶著他躺下，手依然緊緊握住他微涼的手，小嘴喋喋不休地說著他昏迷的這兩天她有多麽害怕，有多麽不安。
莫熙夜輕輕伸開雙手，小女人便躺進他的懷裏，她一直以為她的夜就像雕像一樣不會倒下，他會一直照顧自己，為自己安排好所有的事，可是這幾天她才明白，她的夜很堅強，卻也很脆弱，從來不生病的他一旦病起來便一發不可收拾。
莫熙夜好笑地看著躺在他懷裏發呆的女人問道“在想什麽？”
季清泠抬頭看著莫熙夜，大眼睛眨啊眨漆黑的瞳仁中滿是堅定“夜……以後讓我保護你好不好？”
莫熙夜愣了一下，看著季清泠嘴角掛著抑製不住的笑容，輕柔地說著“好……”
季清泠乖巧地把頭埋在他懷裏聽著他慷鏘有力的心跳聲心裏十分滿足。
對於莫熙夜來說，沒有什麽比此刻更幸福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