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許個來世,重回夢魘
玄瑾夜拿著藥,暗沉的眸子中快速閃過一絲掙紮,轉瞬即逝,隨即被冰冷所取代。
“玄瑾夜,你瘋了,他真的是你的孩子。”看著一步一步向她走來的玄瑾夜,一股深深的恐懼油然而生。
夢汐像是看戲似得站在一邊,眼神瞄向王太醫,微微一笑,(你做得很好)。
王太醫心領神會的點頭。(您吩咐事,我都完成了,交易結束。)
玄瑾夜毫無憐惜的扯過姬傲兒,一把扣住她的下巴,舉起玉碗便將苦澀的藥汁灌入姬傲兒的口中。
藥氣撲鼻的藥汁引得姬傲兒一陣幹嘔,她拚命掙紮著晃動著腦袋,黑色藥汁四濺,順著嘴角淌到衣服上。
姬傲兒一把推開玄瑾夜,伸手掏出腰間的匕首,“不許你過來,不然我殺了你。”這是做母親的本性,當有人想要傷害她的孩子時,那種本能的保護便顯露出來。
玄瑾夜眸色一沉,她越是在意這個孩子,他就偏偏不能讓他繼續存在。
仰頭狠狠的灌了一口,卻沒有咽下去,一把扣住姬傲兒的頭,將自己的唇印在姬傲兒的唇上,將苦澀的藥汁一滴不漏的渡給姬傲兒。
姬傲兒眸色一緊,將匕首刺入玄瑾夜的胸膛,推開他,向門口跑去。
蹲在桂樹下,使勁的嘔吐,卻無法將藥汁吐出來,姬傲兒絕望的癱倒在地。
姬傲兒沒有傷到玄瑾夜要害,可是血卻像是缺了閥門的水般,湧了出來。
霎那間,宸佑宮亂作一團,宮人們手忙腳亂開來。
墨雲,漸漸在皇宮上方聚集,昏暗的天立刻變得漆黑,本該是除夕的歡慶之夜,卻籠罩了不詳。
地上的姬傲兒一臉痛苦,眉毛蹙成一團,眼睛緊閉著,緊緊咬著唇角,滲出血絲。淩亂的頭發緊貼著蒼白的臉。兩腿間,一股熱流緩緩流出,混著地上的雨水化成一灘血水緩緩流出。
雨越下越大,站著被人簇擁的玄瑾夜的眼睛卻一刻沒有離開過地上的人兒,玄瑾夜推開人群,由著血肆意的流出,一步一步沉重的走向姬傲兒。
姬傲兒可以清楚的感覺到有什麽東西從自己的身體中消失了,睜開眼睛看著上方的人。
“他是你的孩子,他四個月了。”雨霧模糊了她的視線,雨裏,玄瑾夜就像是一個不折不扣魔鬼,親手殺了他們的孩子。
玄瑾夜蹲下來抬起姬傲兒的身子,緊緊的擁抱住,他感覺似乎有什麽重要的東西要從他生命中消失了。
“玄瑾夜,我恨你。”姬傲兒的手緊緊的拽住玄瑾夜的,恨恨的看著玄瑾夜,那樣的目光恨不得將他淩遲了一樣,血在她身下越流越多。
玄瑾夜胸膛的血混著姬傲兒下體流出的血瞬間彌漫開來,在宸佑宮門前勾勒出一副危險的抽象畫。
屋裏,夢汐看著雨中的男人緊緊的擁抱著暈死過去的女人,柔媚的眸子瞬間劃過一道晦暗不明的光芒。
剛剛她好像看到那個男人了,她的解藥是不是也快到期了?
天已經完全的黑了,夢汐披上一件粉色的毛絨披肩,打發了身邊的隨從,便匆匆的往他們常見麵的地方趕去。
一個青色毛絨衣裳的男子,站立在樹下,由於光線太暗,夢汐並沒有看清楚他到底是誰。
“你背叛了我。”陰冷的聲音響起。
夢汐急急解釋,“不,我沒有,我隻是想控製玄瑾夜而已。”她現在還是得委曲求全,畢竟她身上的毒並沒有解開。
“你以為我不知道?”男子轉過身來,一塊青色胎記赫然出現在臉上。
“你?”夢汐驚訝的睜大眼睛,不敢相信。
製作精良的人皮麵具被撕了下來,順手拔下了紫竹發簪,一張熟悉的臉出現在夢汐麵前。
“你就是殷翰?”夢汐沒有想到,她無時無刻都在被監視,這個男人真的太危險,潛伏在她身邊,心高氣傲、冷酷寡言的他,為了達到目的竟然可以忍辱負重的屈居在西羽的皇宮內,忍受自己對他的任意謾罵,她害怕,他的城府比她想的還深。
“你和蒼瞳墨玩的把戲,你認為可以瞞過我?軍師,請您出來。”殷翰高聲邀請。
一個魁梧卻帶點緩慢的身影,從黑暗的角落閃身而出。
隻見他閉著眼,“大皇子,這女人中了地脈紫芝?”嘴角露出詭異的笑。
“是的,軍師,你覺得我們還要留著她嗎?”從殷翰的語氣裏,夢汐可以清楚的感覺到眼前這個瞎子絕非是一般人。
“留,她還需要派大用場。”
“好,”殷翰又轉向夢汐,“記住我給你的任務,不然你還想在那個黑暗的地方住上一輩子還是讓地脈紫芝折磨你?”
五年前,冰淩。
陰森潮濕的地牢中,水滴穿牆而下,叮叮咚咚的敲出森冷的音律。
深長的石壁上隻點著幾盞燭燈,殘光摻著寒意,若非隱約聽到有人交耳低語,要說這裏是底層的最深處。
獨獨關著人的牢房之中,透著粗實的木柵欄,鐵架子上綁著一個身穿白衣囚服的女子,隻是說白衣已經名不副實,殷紅的血泊泊的從皮開肉綻的血口中印出,染紅了整件白衫,手臂上的幾處甚至都能看到血肉黏連的骨頭
景象觸目驚悚,刺鼻的血腥味縈繞梁柱刻入人心,卻又詭異的妖冶撩人。
如墨黑亮的長發絲絲縷縷的擋在額上,雖看不清容貌,但那臉龐卻是姣好到不可思議。
這個女人便是夢汐,她被帶回了冰淩國,承受著常人難以想象的痛苦。
每日她的身體要承受難以承受的痛苦,撒鹽的鞭刑,膝蓋跪在針枕上,金針刺入手指,還要忍受萬蟲噬心之痛,最不能讓她承受的就是那些惡心的男人壓在她身上,發泄著獸欲。
每次她都是被折磨的體無完膚,可是每次都被救治到膚如凝脂,她恨,為什麽不給她死個痛快。
後來才知道他們是讓她償還玄瑾夜欠下的國債,他們無能力抵抗,隻好將怒氣發泄在任何他愛的人和物身上,她成了代罪羔羊,承受日夜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