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殘廢了
村長楊民友從這幾個小子的敘述中也聽出了一點味兒來。
沒想到就那個六七歲的叫周小紅的小丫頭，人小心可不小。不僅想勾搭上從京都來囡囡家的客人，還要動手收拾囡囡，而這個周小毛還想把囡囡送到他親戚家去。
如果這兩個是他楊家村的人，那他現在就要動手抽他個幾巴掌，讓他不學好！
但他們是隔壁村子的，只得先等等。等天亮了讓人去隔壁村通知村長過來，看看這是要怎麼處理才好？
次日一大早，隔壁劉家村村長劉建明就帶著一幫子村民氣勢凶凶地來到了楊家村保管室。
這是要準備干架的節奏？楊向中和自家的三個哥哥以及家人今天一大早就在保管室等著解決這件事了。一看到對方這個樣子，立刻全身戒備起來。
楊民友也忍不住蹙起了眉頭，這個老劉這麼些年脾氣還是沒有改啊！
「楊村長，聽說昨天晚上我們村的兩兄妹被你們村的人打傷了，有沒有這回事啊？」劉村長一上前就大聲質問。
楊民友一聽劉村長這話臉色一黑，感情你們村兒孩子犯了事兒還想倒打一耙安在我們村頭上？
楊民友深吸了一口氣，「劉村長，東西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特別是咱們做村長的人，講話得有證據。」
「怎麼就沒證據啦？我們村兒的孩子可是在你們村兒出的事兒，難道這不是證據？」 記住網址ｈｔtｐ://ｍ.bqge。org
劉村長瞥了一眼站在他旁邊的劉氏夫妻，這對夫妻可是昨晚半夜三更就跑到他家來哭訴，說他們的女兒在楊家村受了難，雙手被砸的血肉模糊，鄉里的衛生所都不敢接，直接送到縣醫院去了，結果縣醫院那邊說這手是廢了，並且說就算送到市醫院也治不了。
還說不僅是女兒受了難，連著跟著一起的女兒的表哥也被楊家村給關了，不知道這一晚上會受什麼樣的折磨？
「那是不是說一個小偷在你們去偷東西被摔傷了，也要怪到你們村鬥上呢？」
楊村長的話一出口，周圍就是一片鬨笑聲。
「這跟小偷有什麼關係？我們現在是在說孩子受傷的事兒。」劉村長覺得面子有些掛不住。
「你們怎麼又把我家閨女和小偷扯上關係了？我家閨女可是又孝順又懂事的，昨天晚上卻在你們村被人把雙手給廢了，她才七歲呀——以後的日子可怎麼過呀？」
站在劉村長旁邊那位一直流著淚的婦人這時再也止不住發出了撕心裂肺的哭聲。
聽得出來，這個婦人是真的心疼她家孩子。跟著劉村長過來的其他村民也有些悲憤起來。
「孩子還那麼小，你們怎麼下得去手啊？」一個年輕的漢子說道。
「小紅以後可怎麼辦哦？誰家願意娶個雙手殘廢的？」一個中年婦人說道。
「讓他們賠錢，小紅現在手也廢了，就讓他們多賠些錢才是正理兒。」一個年老的大爺說道。
「要我說呀，還是找出真正的兇手，看看他們家有沒有兒子直接娶了小紅，這樣小紅的後半生也有著落了。」
聽到最後這個女人的話，大家都把目光轉向了她，這個說話的中年婦女正是周小紅的表姨劉雪艷，她今天過來一是為小紅討回公道，二是要接回自己的兒子周小毛。
劉雪艷在昨天半夜就聽說了兒子小毛和他表妹小紅的事情，也知道自己兒子沒有受傷，這下她放心了，只要自己兒子沒事兒，啥都好說。
她聽自己隔房表妹哭訴說小毛把小紅的手給弄殘了，如果小紅的手治不好，就讓小毛娶了小紅。
這哪行呢？別說小紅的手已經殘了，就是不殘，她也看不上那個賤丫頭，要人才沒人才，要錢財沒錢財，一天到晚心眼兒還多。於是乾脆就一起過來把事情推到楊家村的頭上。
「這位嬸子說的是，文勇，你進去把那個叫周小毛的帶出來吧。」
楊向中簡直要氣笑了，不想再跟他們胡攪蠻纏，先把當事人叫出來問問不就得了。
很快，周小毛就被李文勇帶了出來。
此時的周小毛比昨晚上精神要好了一點，但是在廚房柴垛裡面呆了一夜，肯定沒有家裡睡得舒服，再加上沒有吃早飯，還是顯得有些無精打采。
「小毛，你怎麼樣了？你昨晚可是糟了罪了。」劉雪艷一見到小毛蒼白的臉色就開始嚎哭，好像她兒子快要死了似的。
「媽——」周小毛從昨晚上被抓住就開始提心弔膽，這一夜過得彷彿有一年那麼長似的。突然見到自己的親媽，內心的情緒全部爆發了出來。
「周小毛，你哭個什麼勁兒呀？現在大夥都在，你就說說，昨天晚上你和你表妹到底到楊家村幹嘛呢？」
楊村長那威嚴的聲音傳來，嚇得周小毛就是渾身一抖。
「小毛，別怕！是誰欺負了你，你照實說出來就行了，村長爺爺給你撐腰！」劉村長拍了拍自己的胸膛，朗聲說道。
周小毛一聽村長爺爺已經說話了，還會為他撐腰。要不是周小紅，他能受這些罪嗎？於是將心一橫，抽抽噎噎的將昨天晚上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說了一遍。
劉建民越聽臉色越黑，聽到最後，感覺簡直都沒臉站在這兒了，他轉頭瞪向了旁邊的劉雪艷。
「不⋯⋯不是，小毛一定是被他們打怕了才這麼說的，小毛，你說是不是？」劉雪艷站在旁邊兒趕緊給自家兒子使眼色。
然而，周小毛經過了昨天晚上的狼嚎聲恐嚇，後面又被小紅受傷后那一手一地的鮮血驚嚇，哪裡還有什麼心情去注意自己娘的眼色。
「我說的是實話，這事情都是周小紅攛掇我去做的，小紅的手是被我砸傷的，但是我不是故意的，我是被狼嚎聲嚇的。媽，我不要小紅當我媳婦兒。」
周小毛才看不起小紅呢，人丑心也丑，這種媳婦兒他可不能要。
「哈——哈哈——」周圍響起了一片鬨笑聲。大家盯著一直流著淚的那個婦人面露鄙夷。
「劉村長，事實就是這樣，你說說這事兒怎麼解決吧？」事實勝於雄辯，楊村長腰桿挺得筆直，咱們可是有理的一方怕個啥！
「楊村長，這——都是小孩子不懂事兒給鬧得，你看你們村裡也沒有啥損失，要不，讓兩孩子家裡給你陪個不是？」劉村長心裡暗罵一聲，這都是什麼糟心事兒啊！
「給我賠不是？這倆小的可是要去砸謝老爺子家新院子的牆，你就看看他們帶的工具，要不是昨天晚上的一聲狼嚎，那新院子的牆就倒了，你說這有多晦氣？這得是多大的仇啊？」劉村長指著地上的兩樣工具，面色十分不好。
聽到村長爺爺這麼說，囡囡的幾個哥哥表情也憤憤然。
「是啊，那牆角還給沾了血呢。」張向陽又在旁邊提醒道。
「對，得把弄髒了的牆給粉刷了。」李文勇趕緊介面道。
「憑什麼？要不是他們家那丫頭片子和我家孩孑起了衝突，能出這樣的事嗎？」劉雪艷有些不服，一個巴掌拍不響不是嗎？
「就是，要不是上次那丫頭片子打了我家小紅，小紅也不會和他表哥一起砸她家牆呀，這原因還是出在那丫頭片子身上。」小紅的母親張貴珍忙不迭地在旁邊介面道。
「你們這顛倒是非的本事可真厲害，周家丫頭看上了來囡囡家的京都少爺，貼著上前結果人家不理他，她就怨恨上了囡囡，然後叫上她表哥周小毛幫忙想要去收拾人家一頓，結果周小毛見囡囡長得好，正好拐去給他大姑家當女兒，難道他們這樣做囡囡不能還手嗎？怎麼到你那嘴裡就成了囡囡的錯了？」
楊向中簡直要被氣樂了，怎麼和他二嫂沾親帶故的都是這樣的貨色呢？
「村長，我看這事兒還是報到公社去吧！」
「別，可別！」劉村長一聽要上報公社，這哪行啊？如果因為這麼個事兒鬧到的公社那裡。他這劉家村的面子可全沒有了，以後哪個小伙會娶他們劉家村的姑娘呀。
劉村長狠狠地瞪了兩眼旁邊兩個愚蠢的婦人，轉頭扯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楊村長啊，這事兒我們還是自己解決吧。就讓這兩家人親自上門給謝老爺子家道歉，再請人將弄髒的牆面刷白，如果他們兩家人以後還不消停，我們村兒也容不下他們了。」
劉村長不得不下定決心把這事兒定下來，本來周家的這兩戶人在村子里口碑就不好，那倆孩子也討人嫌得很，現在得了這個教訓，也是他們咎由自取。
楊民友聽到劉村長這麼說了，心裡稍微舒坦了一點。他看向旁邊一直沒有說話的謝明金。
謝明金本來就不是個多話的人。從昨晚發生了這事兒直到現在，他是一直都沒有出聲。他想看看這件事情發生后孩子們的反應，也想看看村裡對這件事情到底如何處理。現在看村長詢問他，他故作無奈地笑了笑。
「哎，犯錯的終歸是兩個孩子，咱們也不能往死路上逼，就這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