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殺人現場
給碗雞湯，還要再給個巴掌。
「你能有這份兒心，也算對得起你面前的亡魂了。想做到，還是要你有那個本事才行。先來搭把手兒吧！」
嚴老說著，就動手去扒那些天皇軍的衣服。那熟練的手法讓馬良平覺得，出酒店那時候看見的高深莫測的背影和剛剛那些深明大義的話全是他自己傻逼了。
心裡想著，手上也沒含糊，該做的事還是很麻利的全部做好。直起腰的時候，就看見嚴老不知道從哪裡搞了一把斬骨刀，對著其中一名天皇軍就砍下去……
「嚴老！你……」
還不等馬良平把話說完，就見嚴老一刀接著一刀，血花四濺，砍得人斷手斷腳。
就算再怎麼見過世面，這下馬良平本來想說的話也想不起來了。
看上去是一個雲淡風輕的老頭兒，下手怎麼這麼敢？就算被砍的是死人，就真的能像剁豬肉一樣？
「愣著幹什麼，趕緊動手啊，有樣學樣也不會？」嚴老回手扔給馬良平一把刀，還附贈了一個白眼兒。
「哦……」馬良平磨磨蹭蹭地撿起地上的刀，「有樣學樣」的對著地上的屍體揮著手裡的刀，結果沒有血花四濺，只有血噴一臉……
「嚴老……」 記住網址ｈｔtｐ://ｍ.bqge。org
嚴老冷不丁的一回頭，也被這「殺人現場」嚇了一個激靈！
「能不能正經點兒！」
馬良平「……」。
「行了行了，把他們都堆這兒吧。」
「哎！」馬良平臉色脹紅！
「嚴老，您這是要……」
「當然是要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做戲就要做全套。」嚴老把不知道在哪找到的汽油，全都倒在了屍堆上。
「有煙嗎？」
「有。」
馬良平連忙從自己的上衣兜里掏出香煙遞給嚴老，嚴老卻並沒有收。
「你來吧，老夫不抽煙。」說完，背起手朝著廊下走去。
馬良平看嚴老走到廊下，這才點上一根煙，狠狠地吸了一口以後才扔到眼前的屍堆上，退到嚴老的身邊。
「出息。」
「嚴老，這你可就不知道了，兄弟們在戰場上，唯一的念想兒也就是這口煙了」嚴老似乎很看不上眼錢的年輕人，但馬良平深以為榮，任嚴老怎麼白他，全當看不見，只嘿嘿的笑著。
熊熊大火衝天而起，這漫天的火光足有一丈高，燒過了這院牆，燒到天邊去，燒的另人心頭髮慌。隨著汽油的燃燒，噼里啪啦的聲音一直不停。空氣中更是充斥著一股濃濃的汽油味兒，還有一股生肉燒焦的味道，實在不太好聞。
兩人就在廊下看著，直到熱氣撲的讓人睜不開眼了才轉身離去。
也沒再走沐家大門，而是從沐安安屋裡的密道離開了沐家院子。不過兩人也沒有走遠，繞過了兩條衚衕又回到了沐家正門附近，就在暗處等著，以防有什麼「熱心市民」去救火，到時候弄個白費力氣！
與此同時的酒店裡，沐安安被江晗盯得發虛，整個人在椅子上坐的死死的，後背緊貼椅背，小腿在椅子上一下一下地晃蕩……
不管江晗說什麼，她的臉上都寫著「聽！不！見！」
見沐安安明顯不配合的模樣，江晗乾脆也不說話了，就坐在那看著她，盯盯地瞧，沐安安覺得就像被敵人的機關槍瞄準了一樣，一頓槍子兒是躲不過去了！
死就死吧！
「我……」
「不說……」
沐安安正想解釋，偏偏和江晗同時開口，一時間又誰的話都說不下去了。
「你想說什麼？」
「不說就不說吧，我沒有想一定要探知你的秘密，只是你要知道，匹夫無罪懷璧其罪，你如果不能好好保護自己，保護好你自己的秘密不被別人發現，那沐家的今天，未必就不是你的明天。」
果然，沐安安的臉色一下就沉了，再沒有剛才的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孤寂、害怕、迷惘、絕望，所有的負面情緒像潮水一般全部包圍了沐安安。
在江晗眼裡，沐安安就像個快要溺死的人，她渴望在浩瀚的江面上抓住一根稻草，又想要永遠地沉下去，去那個無邊黑暗的世界里……
他的心也有點悶，他知道自己剛剛那番話極重，可他又不得不說。現在的沐安安像一個孩子，心裡腦里全是仇恨，一旦有機會就想試一試。可她沒有那個能力，他總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她去死吧。
「安安，我知道你想報仇，你覺得現在的你有那個能力嗎？還是說，你只想讓他們把你一起殺死，這樣就能自欺欺人的認為你是報仇未果，也有顏面去見你的家人了？他們是不會原諒你這麼懦弱的。」
「我沒有，我一定會報仇！」沐安安蹭的一下從椅子上站起來，倔強的抬著下巴，非要和江晗對視。
「那你想怎麼報仇？你的計劃是什麼？或者，你有什麼本事？」
江晗看見沐安安把手放在腰間的龍骨鞭上，又開口，「你的鞭子是很厲害，但是你以為有了它，就能對付敵人的子彈和大炮了嗎？你的秘密一旦暴露在人前，都不用倭人動手，國人就會把你抓起來，到時候大仇未報，你又如何自保？」
「可我什麼也不會，我能做什麼？」
「這些不用你操心，我來安排，你就把你的秘密好好收起來，不要再暴露在人前，趕緊調整好自己的心情。」
江晗看沐安安真的聽進去了，也不再氣她，安撫地摸了摸她的頭，「小腦袋不要東想西想，先去歇一會兒吧，他們回來我再叫你。」
江晗出去了，沐安安沒問他要去哪兒，她還在想江晗說的那些話。
她從小被家裡人護著，沒吃過什麼苦，家裡倒是很重視對她的教育，可她學的那些，不說報仇用不上，就連討飯都快要用不上了，除非和倭人討。她還記得二長老說的話，就是沒有這樣的血海深仇，她也斷然不會去拿老祖宗的東西換給倭人。還是江晗說的對，想報仇就要先學本事，想報仇就要一直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