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好朋友
城郊一處工廠。
「知道這是什麼嗎？」男人給沐安打開一個箱子看，裡面的東西排列的整整齊齊，烏黑髮亮。
「手榴彈，這些都是送我的？」
男人看見了沐安安的眼睛里有光，卻還是搖搖頭，接著說「這是德國M24式手榴彈，是以前的M18式手榴彈改進版。這次只有這些，還要拿來一部分做研究，所以這些現在還不能送你。」
沐安安點點頭，但看到他拿了五隻手榴彈出來放到了一側的案台上。
「德國M24式手榴彈是在M18式長柄手榴彈的基礎上改進的。M24式的彈殼將原型的整體式鑄鐵彈體改為薄鋼板衝壓成型，彈體內填充TNT炸藥，並將彈體安裝在一個中空的木製手柄上。」
沐安安看著男人在案台上小心翼翼操作的手，和那極其認真的側臉，好像認真的人都會發光。
「根據槓桿原理，M24式可以比卵形手榴彈投擲得更遠。」說完，終於感覺到旁邊的視線有點兒怪，偏頭看了一眼，不由讓他一愣。
自從認識她開始，這雙眼睛就一直是腫著的，他還以為她的眼睛里的眼淚是流不幹的，從來沒看見過這雙眼睛里會有這樣的光。
「想學？」男人對自己的發現感到欣喜。
沐安安點頭，又問「你現在是做什麼？」 首發域名ｍ.bqge。org
「禮物，明晚你就知道了。」
沐安安就看見男人不知道從哪兒摸出來一個放大鏡帶在眼睛上，繼續他手上的工作。也時不時會停下來，跟沐安安講一下手榴彈單個部件的原理。
不過，任由沐安安怎麼求，也沒讓沐安安碰一下，他只是想給小姑娘找點事兒做分散一下注意力，不是連自己的命一起交在一個情緒不穩定的女人手上。
夜晚很安靜，沐安安看著城門上掛著的月亮怔怔發神。這黑夜的另一面，就是白日了嗎？
正想著最近發生的這些事，肩膀忽然一沉，還有一股淡淡的松香充斥過來，那個男人將他的外套披在了她的肩上。
沐安安想道謝，一時間不知道怎麼開口，憋了好一會兒，也只有一句「謝謝你。」
「可以叫我江晗。」
江晗，只有一個名字，沒有其他。
工廠案台上整整齊齊的擺著五個大木盒，和牆根兒底下堆放的那些木盒一模一樣，就是剛剛江晗做的那些了。
「這……」沐安安剛要說話，就被外面傳來的哭喊聲打斷了。
「老爺，老爺快救救我們啊，老爺，老爺……」女人們的聲音一聲接一聲，你歇她長，一刻也不閑著。
沐安安給江晗投去眼神，問他是怎麼一回事。江晗給了一句「賣煙花的」四個字的解釋。
「都給我閉嘴！」被綁著的老爺頭都要炸了，這群女人吵吵鬧鬧喊了一路，他真的後悔娶這麼多女人回家幹什麼，煩都快把他煩死了！
「嗚嗚…嗚……」女人們被罵的委委屈屈，都拚命絞著手帕，咬著嘴唇，不太敢再發出太大的聲兒來。
老爺沒有再理那群女人，微微低著腰，恭敬地看著前方帶著面具的男女。「閣下，把我帶到這裡來是想做什麼？」
「我軍士兵英勇，不費吹灰之力就取得奉城，作為將領，我自應獎勵他們一下，希望王老闆能為我出一份力。」
面前立著的男人聲音嘶啞，明顯帶著不屬於華夏的口音。王老闆一聽這話，心就放下了大半！
「長官您吩咐，只要您一句話，我王某人一定盡心儘力，我對天皇的忠心日月可表！」
「日月可表？」
王老闆看不清楚男人的臉色，直覺告訴他面具下的臉有點冷硬，應該不怎麼高興，難道是自己表明心意不夠？
又連忙哈腰：「長官，您放心，我王某辦事一定穩妥，絕不讓外人看出來有天皇的授意，一切都是我等民眾自發自願的行為。一定讓所有人都看到，我們奉城人民是真心真意歡迎天皇軍的到來！」
「噠……噠……噠……」
空曠的廠子里只有懷錶滴答滴答的聲音，女人們也不哭，氣氛太壞了。
就在王老闆要掏出全部家產來換自己一命的時候，對面的男人先開了口。
「王老闆，不要緊張嘛！我們是絕對不會傷害自己的朋友的，我們是朋友對嗎？」
「對對對，天皇軍對所有的朋友都是很友好的，我知道我知道，我就是天皇最忠心的朋友，天皇最好的朋友！」
王老闆一副狗腿的模樣，讓沐安安心裡忍不住的一陣噁心，就快要控制不住體內的戾氣。男人察覺到了旁邊女人的不快，開始了正題。
「我們的士兵幫助奉城百姓驅除惡勢力，保衛民眾平安，已經很疲憊了。身為一個優秀的長官，我自然要顧及他們的情緒。」面具男一邊說還一邊拍了拍王老闆的肩膀，以示親熱。
「天亮了以後，還要請我們天皇最友好的朋友王老闆的幫忙，幫我們多準備一些禮物送到皇軍的司令部來。」說著，目光瞄向工案上的大木盒子。
王老闆秒懂，繼而開口。「請長官放心，小人一定辦得熱熱鬧鬧，一定讓所有的士兵們都感受到您的關愛。」
「既然如此，我就代表天皇軍謝過王先生了。同時也向您和你的家人發出邀請，明日請一同到司令部來吧。」
男人說完就揮了揮手，帶著自己的東西和人就離開了工廠。剩王老闆一大家子在工廠里。王老闆一大男人感動的就要哭了，直接奔向自己的兒子，至於旁邊那些女人，他連看都沒看一眼。
回到王家以後，王老闆雷厲風行。
「你去，去把所有的下人都喊起來，去城裡所有的老字號那裡排隊，把現有的所有吃的都都給我買回來。」
「王福，你去聯繫兩個戲班，去請最好的台柱子。」
「王貴，去茶樓把最好的相口兒也請過來。」
「管家，你快給我想想，還能準備什麼？」王老闆在屋子裡來回踱步，手背扶著額頭，臉上是從來沒有過的焦慮。
管家就更賣力，盡心儘力的出著壞主意：「老爺，戲檯子人多手雜，不方便進入司令部，要是有哪起子小人不小心得罪了皇軍，到時候倒霉的還是您。依小的看，不如招一些妓子，一來都是女人，沒有什麼傷害，再者我看今天軍爺綁了姨太太們，也是有意提醒您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