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可怕的夢
懸崖邊上。
「川原小姐,這怎麼辦,都死了。」
被叫做川原小姐的女人就是那氣勢凌厲的女子。聽了旁邊男人的話,眼裡的凌厲更是藏不住,眼裡好像要跳出兩把刀子。
「去奉城!沐家肯定還有別的人知道怎麼進墓。」轉身走了沒幾步,又回頭對著身邊的男人說:「掉下去的那個也給我抓回來,說不定她有更多的秘密。」
「是。」給身後幾個男人留下的,只有一個冷清清的背影。
「川原小姐!」
「川原小姐!」
川原小姐走過的地方,都有倭國人的注目禮。這讓在場的其他勢力都心驚不已。
「這川原是什麼人?會不會對我們動手?」
更是有人貪生怕死,撿起手邊兒能撿得到的墓藏品,起身就跑。
「砰。」槍起聲落。 首發域名m.bqge。org
「留下墓里的東西,你們可以走。」川原小姐一邊說一邊走,路過剛剛被她一槍打死的那個年輕人,連看都沒看他一眼,好像命如草芥。
只留下在場的其他人一臉懼色。
「這叫什麼事兒啊!老子白忙活一場,到頭來給倭人做了嫁衣!」說話的人罵罵咧咧丟下了手裡的花瓶。不知道是不願意給倭人賣命,還是不願意白白賣了命。
「皇軍付給你的。」那穿著長馬褂的士兵扔給他兩塊兒大洋。
「給皇軍做事,都不會白做。」言外之意,皇軍的東西,你們也不要惦記!
剛說話的男人兩眼噴火,手裡掂著兩塊大洋,丟也不是,揣起來也不是,臉色漲的發紅!
沐安安做了一個夢,一個讓她渾身發冷的噩夢。
夢裡,她看見沐家的人被逼到了懸崖邊上,大長老把她用力推下了懸崖。
而沐家的人又轉身一齊沖了出去,還不等跑到對面那些人的面前,又都紛紛倒下去,鮮紅色的血肆意橫流,真刺眼……
朦朦朧朧中,她感覺到沐家人的鮮血都縈繞著她來。
剛流出來的鮮血明明是熱的,她卻覺得心口一片冰涼。
害怕,驚慌,不知所措,到絕望,這一切的負面情緒充斥著她所有的感官,她想要這個夢趕緊醒過來。
可她用盡了渾身的力氣,也沒有辦法衝破這道魔障。
夢還在繼續著……
她看見一個男人來到她的身邊,出現的無聲無息,閉過所有人的耳目將她帶走。
男人穿著對襟的灰色布褂,黑色的束腳長褲,還系了一圈的布腰帶,腳上是一雙沾了灰的黑色板鞋。沐安安不知道她怎麼夢的這麼清晰,只是覺得男人有點兒熟悉,身上隱隱透著茶香。
對,是茶香!是山腳下的那個茶攤兒老闆,可他為什麼帶她走?是救她?還是也要害她?
還是這個山林,還是這個黑夜,四周蔓延的大火點亮了這一片天空。她好像被扛在茶攤兒老闆的肩膀上,周圍的人影影綽綽,看得見一直有人倒下去,也一直有人在戰鬥。
她看見了很多人的不甘心,看見了那麼多那麼多人的絕望。
直到她看見大長老舉起了手裡的槍,對準自己的太陽穴……
砰!一切都寂靜了,她陷入了無邊無境的黑暗。
半山腰兒的一座茅屋裡,一個中年男人在沐安安的窗外來來回回。
「不就是中了兩槍,掉個懸崖。這都多少天了,這人怎麼還不醒啊?」男人一點不掩飾的懷疑的語氣讓治病的人也很心煩。
「是你治還是我治,還想讓我治你就趕緊給我閉嘴。」在其他人看不見的角度,男人的眉目緊緊皺著,好像是在懷疑人生。
他在國外留學四年,醫學更是他的重中之重。在國外時經手的病人也不計其數,沒想到剛剛回國,就折在了一個小丫頭手裡,這讓他不能接受。
「這小姑娘你從哪裡撿回來的?」男人語氣似漫不經心地問著。
「奉城沐家的人,她或許得到了那樣東西。」聽著中年男人的話,他眉頭微挑。
「那日他們來山前鎮,路過我的茶攤兒,我看到她就覺得很奇怪。沐家這些年都不會帶著女娃娃來,所以我認定她肯定是不一樣的。
他們走後我就上山了,在山上等了一整天也沒看到沐家人進山,卻在半夜的時候看見沐家人直接從地宮裡走出來,你說奇不奇怪。」
茶攤兒老闆嘴裡說著奇怪,實則語氣平淡的就像喝杯白水,好像就是在不經意間,給湊巧聽著的人講了個和他不相干的故事。
「你有什麼好奇怪的,這山裡的情況還有你不知道的。」男人很不在意。
「還真就是有了,或許就在她的身上!沐家人大可不必都死的,可死了也要把她推下來,一定是有不能讓別人知道的秘密。」
男人思忖著茶攤兒老闆的話,半晌后開口「或許,她不醒不是身體原因,是她自己心裡不願意醒過來呢。」
男人語氣淡淡,卻引來茶攤兒老闆一記暴栗。
「你個混小子,可真是長大了,治不好病就乖乖給老子承認自己本事不精,還在這兒給我找借口!」茶攤兒老闆也是氣壞了,忘記了對面的人是個老虎,腦袋上的毛兒是碰不得的。
對面的人眼眸微眯,老闆也訕訕的收回手,賠上一臉討好的笑。
男人不理他,就緊緊地盯著躺在床上的人。淡淡開口:「奉城那邊怎麼樣了,東邊兒那群狼有沒有對沐家動手?」語氣似乎很淡,不怎麼在意他嘴裡說的那個沐家。
山裡的清風也似很不經意的掃過床上的輕紗帳,一走一過留下的風,輕撫著床上女人的彎彎睫毛,引起一點點顫動,讓人看不真切。
廊上倚著窗的男人看的有點愣神兒,語氣不輕不重的又加了一句「再不帶她回奉城的話,可能給沐家人收屍都來不及了啊。」
這次的話終於讓床上的人有了反應,眼角有一滴淚珠滑到了鬢髮里。
像早晨的清露劃過小鳥的羽毛一樣滑走了,輕輕巧巧的,但男人的眼睛沒有錯過。
男人伸出一隻手指,隨意的在茶攤兒老闆的肩膀上撮了一下,示意老闆去看床上的人。
茶攤兒老闆不由驚奇,以眼神肯定了他的醫術,「小子還是有兩下子的」。
老闆走近沐安安,看著女孩兒清冷如冰的眼眸,心裡也是沒由來的疼了一下。
「姑娘,你醒了!」老闆擺出了自己以為最是溫柔慈祥的笑,親切的問候了一下沐安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