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炎
“葉子，待會吃完飯和我去醫院一趟。”
午飯時間，葉爸特意沒喝酒，和葉凡囑咐道。
“是因為婷婷住院的事嗎？”
葉凡停下了扒飯的動作，抬了抬頭問道。
“你知道了？是的，葉秦叔平日裏對我們家不薄，這次婷婷住院了，出於人情往來，我和你媽肯定要去的。”
葉媽一邊給葉凡夾著菜，一邊補充道。
“好。”
葉凡點了點頭。
吃罷飯，葉爸特意騎上了三輪摩托車，載著葉媽還有葉凡，“突突突”地朝著城裏開去。
————
“……”
此刻，在一個破舊的出租房裏，一個雞冠頭的少年同樣在悶聲扒著飯。
而他的麵前，一個衣服上滿是補丁婦人一臉慈愛地看著他。
“小炎，飯還夠嗎？馬上要高考了，多吃點。”
“……”
看著婦人直接把鍋端了過來給自己添飯，雞冠頭少年皺了皺眉頭，卻沒有多說什麽。
“別光顧著吃飯，多吃點菜。”
“……”
沉默了許久，直到少年將飯全部吃完，打了一個飽嗝之後，才紅了紅臉，吐出了兩個字。
“媽，我……”
後麵的話，他看著婦人額上新添的白發，實在沒辦法說出口了。
“怎麽了？是學院裏要交什麽錢了嗎？”
婦人的表情一窒，知子莫若母，每當兒子露出這個表情，她就明白了。
“……”
心虛的別過臉，不去看自己母親的目光，而在婦人看不到的角度，微微攥緊了拳頭。
“這次交多少？”
婦人摸了摸他的側臉，微笑著問道。
“50……不！20……”
“好，我這就拿給你。”
聽到這個數字，洛媽站起身來，她轉過身去的時候，暗暗鬆了一口氣，至少這個數字，她還是承受的起的。
“給，拿好了，放裏麵的口袋裏，可別弄丟了。”
“嗯……我先去學院了。”
紅著臉，不敢直視自己母親的目光，而是直接轉過身，閃現出門。
“這孩子，菜都還沒吃完呢。”
洛媽看著桌子上剩下來的菜，拿起筷子，夾起一根青菜塞到了自己嘴裏，小聲地咀嚼著。
“鹽好像放少了，嗯。”
攥緊了手中的那張麵額二十元的紙幣，直直地朝著陽城人民醫院的方向跑去。
雖然跑得不算很快，但他可以憑借空間跳躍迅速穿過有紅綠燈的路口，當然，前提是沒有被監控拍到，亦或者是被交警撞到。
陽城人民醫院的門口，有著一個水果店。
內心忐忑地走了進去，手心裏麵，已全是汗。
“老板，現在哪種水果便宜。”
老板指了指門口的果籃，頭也不抬地說道：“送人的吧，二十塊錢一籃，回收價十塊，還剩最後兩籃。”
“給我來一個。”
看著那些標價原本膽戰心驚的，暗暗鬆了一口氣，略顯肉疼地將手中早已攥得皺皺巴巴的二十元紙幣，遞了出去。
果籃裏的水果，雖然看起來不怎麽新鮮，但都不爛，擺起來還是有些好看的，更何況有層透明的紅色包裝紙包著，看起來還可以。
當他拎著果籃走出水果店的時候，一輛三輪摩托車剛好停在了水果店的旁邊。
“老板，現在哪種水果最便宜。”
一個黢黑的漢子從摩托車上下來，朝著裏麵問道。
並沒有留意，而是徑直朝著醫院的方向閃現過去。
“打聽到了嗎？”
他閉上眼，一隻手抵著耳後根，這是心靈視界的聯絡方式。
“老大，打聽到了，嫂子就在住院部二樓最東邊的房間，209！錯了你就回來把我的狗頭擰下來。”
所看到的視角，是在學院裏李鋒的視角，此刻他正表情猙獰地堵在高三（7）班的門口，而他的麵前，一個小姑娘瑟瑟發抖，如果葉婷婷在這裏，一定會發現，這個小姑娘就是上午來醫院看自己的同桌——閔芳。
“既然打聽到了，那就趕緊滾蛋，別嚇著人家小丫頭，給人家道歉。”
微微皺了皺眉頭，對李鋒傳音道。
“是！”
李鋒搓了搓手，一改先前惡狠狠地表情，朝著閔芳道歉。
而鬆了一口氣，這才放心地睜開雙眼，同時解除了心靈視界。
“老葉，你也太摳了，買啥水果不好，非買個最便宜的果籃。”
“你懂什麽？這叫禮輕情意重，你真以為婷婷會吃我們送的果籃？把錢省下來，多出點人情錢，這才叫實在。”
“更何況……”
看著前麵跟在身後的葉凡，葉爸特雞賊地小聲道：“咱兒子現在有女朋友了，不指望婷婷給咱家當媳婦了，你還殷勤個屁啊。”
葉媽眨巴眨巴著眼睛，看著葉爸，一時間竟然覺得他說得有點道理，竟不知該如何反駁。
此刻，在陽城人民醫院二樓的209病房外，葉婷婷的媽媽麵露難色，擋在了病房的入口。
“這位同學，你的好意我心領了，可是婷婷現在需要修養，並不想見任何人。”
“阿姨，你聽我說，我真是她同學！”
“爸，我真不認識他！”
房間裏，葉秦黑著個臉，一臉不信任地看著躺在病榻上的葉婷婷，而後者欲哭無淚地解釋道。
“不認識人家給你送果籃？不認識人家能找到你的病房？婷婷，你現在正處在修煉最關鍵的時候，千萬不能談戀愛，先不談學院規定，單純從你個人來說，你現在人生觀價值觀都尚未形成，更加沒有正確的愛情觀。”
“爸，我真沒準備談戀愛。”
“就算你已經準備好了，你爸我還沒準備好呢！”
女兒奴葉秦黑著臉說道，他此刻的內心，隱約有著一種辛辛苦苦養的十幾年的水靈白菜，要被人養的豬連菜帶盆都給拱了的危機感。
別說是這小子，就算是葉周那老小子的龜兒子葉凡，也絕對不行！
“其實我覺得那小夥子人不錯，長得還是有些小帥的，婷婷，你的眼光不差哦。”
葉婷婷的媽媽捧著一盤果籃走了進來，捂著嘴笑道。
“你！上梁不正下梁歪！”
葉秦氣得差點沒背過氣去。。
“媽，求你了，別越描越黑了，你再這樣，我和我爸都要氣暈過去了。”
葉婷婷羞紅了臉，帶著哭腔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