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被女人打了
女人額頭驟然一跳,一下推開了統寧,對他“啪”的一個巴掌,她已經背過身。
女人心中委屈之際,俏目之中淚珠婆娑,好聽的聲音說著生氣的話,“你怎麽能狠心說這種話!”
統寧皺眉道:“我……”
女人背著他截入道:“你不用多說了,我也不想跟你在就這個話題說下去。”她語氣裏的堅決,讓統寧憐意大生。
二人噤聲緘默,一種冷清的尷尬生起。
未幾,女人決心轉個話題,不再談論他們之間的事,因為他們之間的故事注定以悲傷結尾。而這個男人又不夠情趣隻會說些令自己傷心的話,不能再說了。
她冷冷地問:“你要去哪,山上那間房子嗎?”
其實統寧並沒有上山的打算,但如果能早點離開,他願意多走一步,點頭說:“沒錯。”
她玉手指向一處說:“那你由這裏上去,上去後往樹林少地廣闊沒什麽掩蔽的地方走,那裏現在人少。”
統寧有些意外,說了句“謝謝”。
女人忽地跳出,攔下準備動身的統寧,不卑不亢說:“等等,你還沒告訴我名字呢。你可以選擇忘記我,但不能決定我一定要忘記你。”
看出她眼裏的堅決,統寧不打算騙他,“統寧。”
統寧轉過方向又走,女人再次跳到他動身的方向,攔住,說:“我還沒告訴你我的名字呢。”
統寧淡淡說:“我不在乎知不知道你的名字。”
女人似乎早就知道他要說什麽,所以幾乎在統寧一開口,女人就斷然截入說:“但我在乎。”統寧隻說了“我不”二字,聲音就在女人聲音裏越變越小。
這個女人果然與其他女人十分不同,有時開明得令人喜歡,又有時討人厭。直起身等著她說,等了好一會她也沒說,隻是睜大了美瞳看著自己,統寧忍著發作說:“你不是要說嗎,怎麽不說話。”
女人說:“我在等你問我呢。”這個頑皮的答案卻令統寧開心不起來。
統寧根本不在乎她的名字,因為知道一個人的名字,又記下一個人的名字,意味著這個名字已經比世上許多不知名的名字都要重要得多,如果這還是個有意義的名字,那這個人就已經走進自己的生活並能對之產生影響,這是統寧不想看到的,所以隻想讓她的名字給自己知道的方式普通的不能再普通。可是現在看來已經不太可能了,統寧問:“好吧,你說吧。你叫什麽名字?”
女人爽快道:“月妖。”
統寧“哦”了一聲,又要走了。
“等等。”
統寧看她再三攔下自己,終於不耐問:“你這次又怎麽了?”
卻沒想到女人輕描淡寫道:“月妖不是我的名字。”
統寧滿臉不解,完全想不到她為何說謊,粗暴說:“那你為什麽告訴我,她是誰的名字?”
女人一臉無所謂的說:“誰的名字都不是,是我隨口編的。”
統寧真的怒了,若非不是不能隨便濫殺無辜的條令,他真想把這個女人好好折磨一遍,喝問道:“你為什麽這麽做?”
“你是不是覺得我很煩。”
統寧大聲道:“是。”
沒想到女人卻不怒反笑說:“沒錯,我就是要你煩我。”
統寧的怒氣在見到她的笑意時立馬下減去了一半以上,不理解問:“為什麽你要這麽做?”
“因為我要告訴你,所有女人都是煩人的,所以你不想再被煩以後就別碰別的女人。”
統寧覺得她說的不對,起碼戴柒真就不會這樣煩人,他們之間往往是言簡意賅的。
女人又補充說:“還有我要你一輩子都不能忘記我。”
女人忽然盯著他出神的眼睛說:“你是不是已經愛上別的女人了。”
“沒有。現在沒事了我可以走啦?”
女人忽然一個膝蓋頂到統寧的寶貝上,痛的他哇哇叫。他從沒想過那裏會這麽痛。原來沉浸於情欲之中會令自己大意。這下統寧是真的一輩子也不會忘了這個自稱“月妖”假名的女人了。大喝道:“你幹嘛?!”
女人看著他一本正經的說:“我在告訴你,以後當著女人的麵說謊的時候,一定要時刻護著你的命根子。”
統寧大聲反駁道:“我沒撒謊。”
女人悠悠道:“我知道,我隻是提前告訴你。還有,我剛撒謊了,我就叫月妖。”
統寧的眼睛幾乎可以殺死人了,“知道了,月妖月妖!月妖!我看你更像個妖女!”
一說完,統寧撒腿就跑了,也不給她再多看一眼的機會。
月妖盡力地望著他的背影由大到小,直至變成個點消失樹叢,才閉上眼,希望在腦海裏印下深刻的印象,變成自己的精神上的財產。長長的睫毛在陽光下閃閃發亮,心中苦悶地說:笨蛋,哪有人會叫月妖這個名字。連這點都沒有發覺嗎。真是笨的可以。我做的一切都隻是想讓你記住我啊。等你眼裏有我的時候,我會再告訴你,我叫侯憫心。悲天憫人,心係一人的憫心。
睫毛上沾了淚,淚不止。
不到半刻,與統寧走的方向相反的地方,樹叢裏走出一人,是侯憫心的女護衛阿波。
阿波沒注意到她眼角紅腫和淚痕,興衝衝的說:“大小姐,屬下剛剛收到幫裏傳話,有幾個來曆不明目的不明的人闖了進來。幫主和四位當家和護衛已經上山了,我來請你跟我回去的。”
侯憫心說:“來的人裏麵有女人嗎?”
阿波摸不著頭腦,想不通這話裏麵有什麽關係,直言說:“有一個,像女婢一樣的女人,還有……”
“夠了!”侯憫心大喝聲打斷她,心中的嫉妒之火已經燒了起來,她說,“那個人我已經見過了。”過了一會望向上方,臉色轉為柔和,平緩道:“來曆不明的人啊,這次會是敵人還是朋友?”心中猶如打翻五味瓶,不是滋味,一想到也許再也沒機會告訴他自己的名字,不由得意興潸然。
阿波卻受巨震,沒想到少主剛剛竟然會釋放如此龐大的氣勁能量,實力上已然與以前判若兩人。又不禁擔心起來,因為剛剛的少主給她一種從未有過的可怕感覺。心中道:無想菩薩果然是一本神奇的功法,可是對人心性的影響這麽嚴重嗎?
統寧照著月妖的話,果然很快到了那躲在山裏的房子,隻是他不知道進來這裏做什麽,可在感應有一夥實力不俗的人後靠近後,一股做賊心虛的感受令他不願被發現,立馬穿過大院,爬上了緊挨房子的樹,很輕易地在牆壁上像壁虎一樣爬行,沿著窗看著裏麵的情況,如法炮製的經過了好幾間房間,察覺到一群人行色匆匆的走過。
統寧隻瞥了一眼就被房裏掛著的一張大地圖吸引,圖上標識了是不少國家和地名還有一些奇怪的名字,什麽狼蟲虎豹,金翼銀龍黑白紫光紅霞之類的怪名,一看噱頭就知來頭不小的樣子。旁邊還有一本書名為“搜神圖錄”。很快他就想明了,自己本來就不需要躲躲藏藏的,為什麽要有做賊心虛的感覺,自己又不是賊。立馬縱下身到了一樓,靠著過人的感知力,一路走,走過一處獨立的院子的房外,他頓了一頓,這裏是月妖的閨房!認出房裏有人散著與他歸元氣相同的氣息,由窗口瞥了一眼,果然是她!大概是因為剛剛的交合,所以導致自己身上的歸元氣在她體內停留還未散去。匆匆一眼後,不敢逗留,沾上這個女人可是令人頭疼的是,隻是這匆匆一眼就把她房裏最引人注目的七幅圖記下來,還有一尊菩薩,那些畫都與他遙相呼應又出自同一個人——侯憫心。
當他趕回馬廄時,馬廄裏正在進行一場內戰,由一開始看守馬廄裏的涼亭五小卒對戰由宴會處闖進來的幫眾們。地上已經被這五人砍倒打傷了十來人。
統寧繞過人堆翻牆進入馬廄,看著一群混戰,戴柒真毫不意外的發現了他並恭候的屈膝拜見。
統寧瞥了混戰裏的五小卒一眼,轉而去捋捋天馬流星的鬃毛,隨口般問道:“這是怎麽回事?”
戴柒真花容轉淡,她沒想到大人會因為下人們而生氣,不然大人是不會這樣隻看他們一眼後就來問自己還不肯看自己的眼睛,她惶恐道:“大人恕罪,是柒真罪該萬死。”
統寧說:“起來吧,先說明白。”
戴柒真道:“幫裏的人自發現了我和流星後,就不停有人過來。所以我就讓那五人幫我對付他們了。”
統寧道:“我們是不能幹擾……”說著忽然想到自己與月妖,自己已經犯了錯,再去用同樣的規條去教訓戴柒真實在是怎麽說都有種虧心的感覺。
好在戴柒真也是個善解人意的人,剛聽到統寧半句就知道他想說什麽,統寧頓住的一刻她就想到大人可能想到了之前的事,又或許是在剛剛發生了事。所以立馬補上,“大人不用擔心,我並沒有幹擾,這一切是他們五人與他們自己打起來的。我一直都沒有參與。大人也是。”。
統寧想到了月妖,歎道:“算了,走吧。”
人果然才是最有意思的;人無情時,什麽也不想留下,哪怕一根毛發。人留情時,總想留下什麽,哪怕一根毛發。人一旦有了情,便一定會留給自己或是留給某人某些東西。一如統寧已經不可能忘記這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