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葉孤城執意袒護軒轅雪
太和殿。
葉孤城靜靜平躺在軟榻上,神情疲憊,可就是怎麽也睡不著。
一隻手,美白如玉,輕柔的摸上葉孤城的額頭,靈動的纖指,輕輕撫平眉目上的波紋。
葉孤城側目,對上一雙如同星月般的美目,美目中閃爍著擔憂。“夫君為何遲遲不下睡?”
葉孤城勉強一笑,柔聲道:“娘子不由擔心,我隻是無心睡眠!”
“心中若是沒有牽掛,又何以會無心睡眠!夫君近日精神不佳,可是因為軒轅將軍之事?”李悅麗雖深居後宮,但朝堂之事,多少還是知道一點點。
葉孤城默然,良久,輕聲道:“娘子可希望軒轅雪死?”
“夫君過,軒轅將軍是個好將軍,悅麗不懂如何分辨好壞!”李悅麗到這裏,深深看著心愛的男子繼續道:“可悅麗知道,夫君遇襲,王國危難,是軒轅將軍力挽狂瀾維護王國安穩,保護悅麗和紅塵不受欺淩,悅麗也不想見到軒轅將軍含冤不得善終。”
這番話,聽得葉孤城無比感動,狠狠將李悅麗擁緊,仿佛恨不得從中獲取更多的動力。
“夫君一直不想成王!因為你不是一個王,而是三軍統帥!可是夫君,你想過沒有,其實,你已經是一個王!王國上下,無人否認這一點。”李悅麗並不想談論這些,可是,她沒辦法看著心愛的男人陷入相互矛盾的漩渦中。
“悅麗的父親,西境的侯爺,掌管著整個西境數十萬兵馬!可是,在王麵前,父親永遠心翼翼,因為,王,永遠是王,臣,一世為臣!王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悅麗知道,夫君出身窮苦,深知窮苦人家之不易,定下律法,皆為維護平民百姓!可夫君,律法既是王定,自可由王破,王之令,臣民誰敢不從?”
葉孤城猛然一呆,緩緩推開李悅麗,如同第一次認識她般細細打量。
李悅麗羞澀一笑,緩緩道:“夫君不要這樣看著悅麗,悅麗有些不習慣。。。”
“哪!娘子,你怎麽藏的這麽深!為夫從不知你竟有這般智慧!”葉孤城確實很吃驚。
“悅麗年少讀過一些書,父親也常常與悅麗談論一些要事,隻是夫君之才智遠遠超過悅麗,悅麗自是不敢獻醜。”李悅麗或許是承受不住異樣的目光,不由垂下頭道:“其實,夫君不是不懂這些,隻是一心以律法作為準則,反倒忽略了為王者的權力。”
這大概就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葉孤城經李悅麗點醒,豁然開朗。
“多謝娘子提點,為夫茅塞頓開!”葉孤城心情大好,色眯眯盯著李悅麗的嬌軀道:“如今,色已晚,如此良辰美景,我們是不是該繼續造出一個紅塵。”
李悅麗頓時羞的滿臉紅霞,正想開口,卻被葉孤城一把抱住,驚呼出聲。
暴風雨中,滿房春色!
這場暴雨,來的急,去的也快!
翌日,王都人聲鼎沸,生機勃勃。
王殿上。
鄭文龍瞥了眼一側的文官,後者會意,快步出列跪拜道:“啟稟統帥,如今軍心不穩,民憤沸騰,紛紛怒指統帥處事不公,犯事的亂臣賊子皆以誅殺,唯獨軒轅雪依舊逍遙法外,還請統帥下令誅殺已正律法。”
此話一出,立馬引起軒轅族眾多將領不滿,隻是他們不似軒轅劍洪那般暴脾氣,所以,還能立於廟堂之上。
張義迅速出列,行禮道:“統帥三思,軒轅雪之事或許尚有內情,茲事體大,詳查為佳。”
“還有何可查?樁樁件件,有根有據,臣民共睹,張義,你這般包庇軒轅雪,難不成你是他的同謀?”鄭文龍當場就怒懟回去。
張義氣短,頓時無話可。
“鄭太尉!”葉孤城啞然一笑,旋即,神情一冷,淡然道:“好大的官威,當庭直呼右相名諱,頂撞右相,也不知,從哪裏來的底氣!”
鄭文龍臉色劇變,連忙下跪道:“統帥息怒,臣知罪,臣一時心急,忘了分寸。”
張義反倒有些怪異的看著葉孤城,朝堂上,群臣各持己見,時有頂撞上級,這也不是什麽大事,為何統帥這次因此動怒?
“忘了分寸?怎麽不見你忘記吃飯?軒轅雪身居眾將之首,論官職,比你大一級,如今尚未定罪,你呢,口口聲聲直呼其名,我問你,華夏國君臣級別在你眼裏,可還存在?”
鄭文龍嚇得連連磕頭,連呼道:“統帥息怒,臣知罪。”
眾官員又不是白癡,如何聽不出葉孤城意在袒護軒轅雪,隻是見主心骨不敢發作,而葉孤城又在氣頭上,紛紛噤口。
“還有你。”葉孤城視線一轉,冷冷盯著伏跪在殿下的文官,淡然道:“你剛剛什麽?”
文官心中一寒,哆嗦道:“臣。。。臣。。。”
葉孤城眼中寒氣更甚,冷冷道:“看來,你們都似乎忘記一件事,什麽是君,什麽是臣。”
“為臣者,有所為,有所不為。”一文官快步出列,行禮道:“統帥定下律法,自是讓臣民遵從,王國行事之標杆,亂法者,等同叛國,軒轅雪將軍身為眾將之首,更應當潔身自律。統帥若執意維護亂法者,國民不服,臣更不服。”
出乎意料之外,發話的文官竟不是鄭文龍一派,而是曆來保持中立的新晉官員。
葉孤城不由多看了一眼,緩緩道:“你叫什麽名字?”
文臣武將眾多,葉孤城記不得名字也屬常理。
“臣,宇文浩。”文官麵不改色。
“很好!”葉孤城冷冷一笑,沉聲道:“來人!”
殿衛快步入內。
“押下去,打入牢!”
“臣沒有錯,臣不服,臣不服!”宇文浩眼看殿衛上前,放聲大喊。
“不服?”葉孤城臉色一沉,怒斥道:“在你眼裏,除了律法,可還有本帥?君臣之道,你可還記得?”
宇文浩一呆。
“押下去。”
葉孤城大手一揮,殿衛迅速將宇文浩押解而去。
“本帥知道你們心裏怎麽想,你們也不用繼續猜了,今日,在這朝堂之上,本帥就明確告訴你們,本帥,就是鐵了心維護軒轅秀,誰不服大可站出來。”這是葉孤城第一次明確表示出護短。
軒轅族眾將領頓時喜形於色,反觀另一側的文臣們,則臉色異常難看。
張義將這一切看在眼裏,心中難免忐忑不安,而且,他更擔心一件事,統帥親自打破了自己定下的律法,雖救下了軒轅雪,可此例一開,後患無窮。
和張義持同樣想法的還有一些新晉的官員,他們並非世家出身,可以,大部分來自底層,而他們的晉升之道,就是通過葉孤城設立的科選。
華夏國的律法不同於任何一個王國,獨特!深具魅力,打破了傳統的出身限製,隻要有才有誌,人人可入朝為官。僅憑這點,就受到無數平民的擁戴。
如今,好不容易熄滅了反對聲,王國律法進入正軌,平民出身的官員自是不願擁護的律法遭受破壞。
另一新晉文官出列。“統帥三思,王國立國以來,以律法律人,人人有例可守,行事有規有矩,一旦破律。。。。。。”
“來人,押下去,打入牢。”這一刻,葉孤城如同回到開國之初,野蠻而粗暴,無理可講。
眾臣工就這樣呆呆看著又一朝臣被押解而去,一股詭異的壓抑氣氛緩緩流淌。
“還有誰?大可站出來,隻要你們敢伸頭,本帥就敢砍,你們真以為,華夏國沒了你們就轉不了了?”葉孤城麵沉似水,冷冷道:“王國危難之際,你們在幹嘛?又做了什麽?若無軒轅將軍穩固朝局,你們此刻還能安安穩穩站在這裏?危難一過,你們一個個就急著卸磨殺驢,這就是你們幹的事?你們真是王國的好臣工啊!”
朝臣中,有慚愧,也有不忿,其中,以鄭文龍最為惱怒,若不是怕葉孤城動真格將其斬殺,真想大聲反駁!
而鄭文龍一派,見主心骨一言不發,失望之際,也沒有人敢出聲。
葉孤城有那麽一瞬間,突然覺得很無趣!自己辛辛苦苦創立的王國,為什麽就是不能達到想象中的高度!
將相之間相互寬容,和諧共存,就真的那麽難嗎?
“退朝。”葉孤城意興闌珊之餘,也不顧朝臣甩手而去。
事已至此,眾臣工也自知無力回,搖頭歎氣走出大殿。
世族大臣或許不敢將不滿發泄在葉孤城身上,但對於膽如鼠的鄭文龍,實實在在感到失望,紛紛一臉鄙夷甩步而去。
鄭文龍看在眼裏,急在心上,對葉孤城愈發痛恨。
“妖邪亂國,王國危矣!”
遠處,一名文官仰頭悲呼。
“文遠兄,注意言辭,心禍從口出。”另一名青年官員急忙勸誡。
“我怕甚,打不了就是一死,可惜統帥英明神武,被妖邪蒙蔽了心智,妖邪一日不除,王國難安!”
青年官員見不少朝臣看向這邊,心中一急,連忙拉起同僚就走。“文遠兄,少兩句,你不為自己,也要為剛剛出生的孩兒著想吧?”
文官這才住嘴,隨著青年疾步而去。
張義看到這一幕,一咬牙,扭身朝著後宮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