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李悅麗救下野人
“大王。”李悅麗看著掙紮站在場中的野人,猶豫了一下,咬牙繼續道:“悅麗很是喜歡這名奴隸,不知大王是否願意將他賜予我。”
西境侯臉色一變,怒斥道:“悅麗,不得無禮。”
王上眼色一凝,淡然道:“麗兒何時喜歡奴隸了?據本王所知,麗兒從無使用奴隸的愛好。”
李悅麗無視父親的怒氣,輕輕回禮道:“悅麗已經18歲了,姐姐們都有自己的專屬奴隸,我也想要一名。”
王上笑了笑,緩緩道:“倒也合理,不過,本王觀這名奴隸野性難馴,不合適做專屬奴隸,不如回頭讓齊兒給你挑選幾名像樣的送過去。”
上官齊心中一喜,正想答話,卻被李悅麗率先打斷。
“大王,正是這名奴隸勇不可當,悅麗才相信他能更大保障我的安全。”
“李悅麗,休得胡言。”西境侯氣壞了,生恐王上惱怒。
“嗬嗬!麗兒倒是很有個性!”王上沉吟片刻,朝著一旁的傳令員低語幾句。
隻見傳令員頓時高呼道:“無名者奴隸主磕見大王。”
徐茂一聽,打了個哆嗦,連滾帶爬朝著主位跪拜,見野人依然站立,怒斥道:“還不下跪,想死嗎?”
野人充耳不聞,依然傲視台上之人,隻是,隨著視線轉動,看到一旁的黃衣女子時,神情明顯一呆。
上官齊本就不順氣,一看野人竟敢不跪拜王上,怒吼道:“大膽奴隸,藐視王庭,來人,拖出去斬了。”
一聽這話,李悅麗一下子急了,連忙朝著野人呼道:“你快下跪,見到王上要跪拜。”
野人似乎聽進去了,深深看了黃衣少女兩眼,緩緩跪下。
看到這一幕,王上頓覺有趣,擺手讓上前拿人的衛兵退下,輕笑道:“難怪麗兒要救他,看來是與你有緣!罷了,獎賞奴隸主,買下這名格鬥士賜予麗兒。”
傳令員當即回傳大王令。
徐茂瞬間眉開眼笑,死命磕謝王恩。
要知道,如果奴隸主的奴隸能夠售出成為專屬奴隸,不僅名聲大響,還能獲得一筆不菲的金錢,遠遠是戰死奴隸的幾十倍。
“好了!把這名奴隸帶下去,送至侯府別院。”王上為此次事件劃下句號。
李悅麗連忙謝恩。
或許是經過野人絕倫的格鬥表演,接下來的格鬥並沒有太大的亮點,王上觀看一陣後,先行散去。
王城,西境侯府別院。
李不凡接過傭人遞來的茶,輕抿兩口,視線一轉,冷冷盯著垂頭站在大廳中央的李悅麗,緩緩道:“解釋一下,為什麽要救那名奴隸?”
“女兒覺得他很可憐,動了惻隱之心。”
“這下,可憐的人多了去,被他殺死的奴隸就不可憐嗎?也沒見你救?你知不知,你的所作所為,很可能令王上更加猜忌我們李家。”李不凡明顯不信這套辭。
“女兒覺得他像哥哥,當初我和娘遭賊人圍攻,是哥哥一人拚死殺出一條血路,雖然最後也沒能救回娘,可是,女兒永遠忘不了哥哥臨死前的怒吼。。。。。。”
“夠了!”李不凡臉上一陣抽搐,妻兒之死,是他一生的傷痛!平息了一下起伏的胸膛,緩緩道:“悅麗,你要知道,高兒已經死了,那人隻是奴隸,一名奴隸而已。”
“女兒知道,可是,他用的是長槍,哥哥用的,也是一柄銀槍!他和哥哥一樣,不屈服於命運,拚死廝殺。”李悅麗想起幾年前哥哥慘死的模樣,眼淚滴落下來。
李不凡瞬間默然,許久,緩緩道:“罷了,你下去吧!以後做事注意分寸,這幾日為父就會上奏,我們早些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是,父親!”李悅麗回了個禮。
西廂房,一陣雞飛狗跳,女仆驚呼,男仆則怒罵不休。
李悅麗看到這副景象,秀眉微微一蹙,詢問道:“怎麽回事?”
一看主子來了,仆人紛紛跪拜回稟道:“姐,這名奴隸不知好歹,人給他梳洗,他卻打人。”
也難怪奴仆覺得委屈,奴隸本就是府中最低等的存在,如不是王上有令,壓根不會有人搭理,現在屈尊幫其梳洗,卻換來一陣揍,換誰心中都會感到不平。
李悅麗秀眉皺的更深,示意仆人退下,緩緩步入廂房,頓時,一股惡臭迎麵撲來,令她忍不住捂住瓊鼻。
看到來人,野人神情明顯一僵。
“你為什麽不讓人梳洗?難道不知道現在很臭嗎?在這樣下去,我也救不了你。”
野人默然。
“你叫什麽名字?我知道你不是聾啞人。”李悅麗還是耐著性子。
“葉孤城。”短短三個字,野人道不盡的淒悲。
“葉孤城。”李悅麗輕念一遍,展顏一笑,俏聲道:“很好,我記下了,現在,你必須梳洗,不然醫者無法幫你處理傷口,知道嗎?”
葉孤城還是保持沉默。
“記住了,不許在打人。”李悅麗走出廂房,吩咐仆人入內繼續梳洗。
仆人們雖不情願,也不敢抗命,急忙入內。
李悅麗聽不到房中有其他動靜,自知葉孤城聽了進去,輕笑著離開。
當李悅麗再次見到葉孤城不由一呆,褪去野人外表,洗涮幹淨的男子竟顯得格外英俊。
夜下,西廂房內燈火通明,醫者看著躺在床上滿是傷疤的男子,眉頭不直覺跳動兩下。
這些傷口,有新有舊,刀槍棒鞭,應有盡有!身上罕見一塊完整的皮膚,常人若是如此,隻怕早已死去。
最不可思議的是,當他上藥在那些新裂開的傷口上時,傷者除了悶哼幾句,並沒有大喊大叫,這種療傷藥抹在傷口上的痛楚,他比任何人都清楚!這得需要多大的毅力和耐痛感。
接下來的幾,葉孤城染上風寒,高燒不退,為此,可忙壞了仆人和醫者,不過,令人稱奇的是,即使對方處於昏迷狀態,手中依然死死抓著那件破舊的衣服,男仆們拚盡全力都無法奪走,隻能無奈作罷。
風,在呼嘯!
被沙塵淹沒的沙漠,入目所及盡是風暴。
葉孤城艱難的背負著身上的女子前進,馬匹,已經死了!水囊裏的水也幾乎用光,可謂是山窮水盡。
“秀兒,別怕!我們快走出沙漠了!相信我,我們很快就能找到綠洲。”
背上的女子保持著一成不變的姿勢,秀發很是幹枯,擦拭得異常幹淨的秀臉因為風沙變得有些髒,整張臉不同於常人的慘白,秀眉緊閉,雙手無力下垂,明眼人就看出已經死去多日。
葉孤城腳下一個踉蹌,打了個翻,整個人從沙丘上滾落下去。
“秀兒!”葉孤城一下子慌了,被風沙掩蓋的雙目幾乎看不清方向,雙手拚命尋找摸索。
不知找了多久,喊了多久,終於,他在沙堆群中看到一雙無力上揚的手。
“秀兒!”葉孤城心中一慌,連滾帶爬握住下沉的手。
一張臉,絕美,慘白帶著安詳的睡意,緩緩消失在沙堆中。
“秀兒,不要離開我,我們馬上就可以走出沙漠了。”因為驚恐,葉孤城拚命的拉著纖手,想要用力拉出沙堆。
奈何,人不能勝,他隻能眼睜睜看著纖手一點一點下滑,最終,徹底消失在視線中。
“秀兒!”淚水,宛如開了閘的洪流,不受控的噴灑而出。
然後,葉孤城對上一雙明亮的星目。
“你醒了!”李悅麗雖不知對方為何傷心,不過也無心過問。
葉孤城這才發現,他在馬車內,緩緩起身,這個夢,他做了無數次,每一次,痛徹心扉。
“姐,這奴隸已經醒了,我看他病也好了,趕緊讓他下車,這一路,侯爺可沒少生氣。”一旁丫鬟一臉怒氣。
也難怪丫鬟如此,西域神州尊卑等級非常嚴明,一個奴隸居然在姐的車架,傳出去可不得了,即便是有功名在身的將領都沒有這等榮耀。
偏偏李悅麗一意孤行,西境侯無奈,隻好答應等其清醒再讓其下馬車。
葉孤城沒有多什麽,悶不吭聲走下馬車,這才發現隨行除了兩輛馬車,還有一大堆仆人以及數千軍隊。
群山連綿,風景如畫,雕梁畫棟,車水馬龍,一副國泰民安的景象!
這是葉孤城一路的所見所聞,而這樣的景象,曾經是他最為渴望的,如今,他一點都不喜歡這樣的世界。
經過一個月的長途跋涉,西境侯一行人終於進入西境。
西境相當於兩座大型城市,由一座座城池構建而成,僅核心領土,就有十來座城池,擁兵三十餘萬,難怪王城忌諱。
到達西境侯府,已是數個月後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