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統治北蠻以南
“還不放下兵器，難道真想為黑山族殉葬嗎？”
砰！
一名黑山族兵率先丟下手中的兵器。
砰砰砰！
更多的兵器落地聲相繼響起。
看到這一幕，張月醴寒著臉不再言語，調轉馬頭而去。
“傳令，不得傷害任何一個降兵，違者，軍法處置。”葉孤城知道此舉必然引起軍中怨言，但他不後悔，殺戮，是時候終止了！
“遵命！”
眾將雖然心有不甘，但不敢違抗命令。
黑木崖。
歐陽靖默默望著明月，輕歎道:“葉孤城的大軍圍了我族多久了?”
“啟稟軍師，已有十來日。”
“十來日！”歐陽靖苦笑道:“看來，我族真是凶多吉少！”
“軍師的意思？”將領微微一愣。
“按時間計算，族長早該率軍歸來！如今遲遲未歸，怕是遭遇不測了！”
“不可能！族長率領的是我族最精銳的戰士，還有一萬餘赤血衛。”將領明顯不信。
“赤血衛再厲害，也敵不過軒轅族的戰士！我太大意了！想不到葉孤城竟然如此厲害！心計、謀略不在我之下！我族和聖火教都被他玩弄於鼓掌之中！”
將領聽到軍師這般評價，心中不安愈盛，難道，黑山族真要滅族了嗎？
初日東升，黑木崖山腳下，數萬大軍終於開動了，不過，真正令黑山族驚恐的是那數千己方俘虜。
葉孤城帶著幾名將領策馬上前，朝著遠處的守軍道:“我乃新城城主，大軍統帥葉孤城，黑山族主事人出來答話。”
很快，黑山族守軍中緩緩走出幾騎。
看到來人，葉孤城不由感到意外，因為來人分明是一個文質彬彬的文士，儼然不似黑山族人。
“歐陽靖見過葉城主，不知城主相邀何事?”
“你是黑山族人？”葉孤城非常懷疑。
歐陽靖淡然一笑，緩緩道:“歐陽靖是南笙人，逃亡至此，得霸族長賞識，委任軍師之職。”
葉孤城頓時釋然，不過，黑山族非常排外，對方能以一個外族人的身份當上軍師，必有過人之處！想到這裏，他沉聲道:“霸無極已死，黑山族名存實亡，我不想多作殺戮，如族中將士願意投降，我保證既往不咎，軍師是明白人，因當懂得時勢，希望不要再做無謂犧牲。”
“葉城主仁名，在下早有耳聞，隻是，我族若是投降，你會如何安排我族去處？”
聽到歐陽靖的答話，隨行的黑山族將領臉色一變。
葉孤城自然將這一幕看在眼裏，深吸了口氣，緩緩道:“此後，黑山族改為黑山村，附屬新城，廢除兵馬製，由新城士兵駐守防衛，村民隻允許務農勞作維持生計，需年年上貢納稅。”
“葉孤城，黑山族寧死不降，你別癡心妄想。”將領再也忍不住了，堂堂黑山族淪為附屬部落，甚至不能擁有族兵，如此霸王條約，他怎麽都不能接受。
軒轅無極本就不願意放過黑山族，事實上，當他看到隨軍而來的俘虜時，肺都氣炸了，如今這名敵軍將領的話正中下懷。
“不知，這是否就是軍師的想法？”葉孤城冷冷盯著真正主事者。
歐陽靖淡然瞥了將領一眼，旋即，沉吟道:“事關重大，葉城主是否容我等商議一番？”
“明日此時，黑山族如不投降，我必率軍攻崖，屆時，屠盡全族。”葉孤城深深看了文士一眼，調轉馬頭騎回營中。
黑木崖，營帳中。
歐陽靖默默望著爭吵不休的將領，大部分人表示死守死戰，不做降兵。
當然，也有懂得審時度勢，表示投降存族。
雙方人馬意見不一，爭吵怒罵。
歐陽靖眼看沒有定論，宣布暫停會議，明日再議。
深夜。
葉孤城默默仰望著燭火明亮的黑木崖，任憑夜風拂亂了黑發，思緒似潮。
黑山族已是強弓之末不足掛心，聖火教也麵臨土崩瓦解，一戰之下，兩大強族名存實亡，本是好事。
可他必須麵對另一個最現實的問題，戰後善了工作！
他以為經過多年的陶熏，新城將士早已放下偏見，放下仇恨，實則不然，尤其不久前帳內吵翻的舉止，讓他不得不警惕起來，他害怕一旦卸任，新城士兵將黑山族滅族！一旦黑山族被滅族，其他投誠的附屬部落必然不敢全心全意信任新城，如此一來，和平之，不過黃粱一夢，終究難逃再起戰亂！
看來！在徹底解決完種族之間歧視仇殺之前，城主之職是不能卸任了！
歎了口氣，葉孤城緩緩轉身，毫無意外，看到守在身後的軒轅秀。
軒轅秀是一名稱職的護衛，更是一名優秀的情人，她目睹了一切，深知族人對葉孤城怨言越來越深，可她並沒有做出任何不妥的舉止！
“秀兒！你沒有什麽要的嗎？”葉孤城望著同樣沉默的臉，心好痛！那張曾經充滿陽光的笑臉，如今隻剩下隱藏在深處的哀傷。
軒轅秀沒有話，隻是輕輕搖搖頭。
“你是不是也覺得，我做錯了？”葉孤城可以不在乎其他人的看法，卻無法忽視軒轅秀的看法，他不想，也不願彼此因此心生芥蒂。
這一次，軒轅秀並沒有回應，隻是默默站著，頭垂得很低。
看到這一幕，葉孤城笑了笑，隻是笑容充滿了苦澀。
夜，太冰冷了！
茅屋外，一隊隊士兵突然踹開木門，屋內一陣喧鬧後，押解著一個個披頭散發的將領走了出來。
黑木崖廣場，十多名將領手綁捆索，被迫下跪，紛紛怒視著傲立之人。
歐陽靖環視著沉默不語的將士，緩緩道:“黑山族麵臨生死存亡，是時候做個選擇！戰，則滅頂之災，降，存族活命！族長臨走前將黑山族托付於我，我寧可遭受千古罵名，也要保護族人。”
“歐陽靖，你一個外邦人，竟敢私殺我等，黑山族血統高貴，寧死不屈，你想將我族變為附屬部落，是何居心?”
歐陽靖冷冷盯著下跪掙紮的將領，沉聲道:“我問你，你為何當兵?不就是為了族人過得更好，為了家中妻兒不受他人欺淩嗎？可你看看現在，你還能保住什麽？當黑山族被攻陷，家族妻兒被**屠殺，黑山族從北蠻徹底消失，你還能守住什麽？”
全族沉默，大部分人都知道這是事實，大多數士兵也不願意白白送死，更不願意家中妻兒有何差池，他們不敢言降是因為他們隻是士兵，地位卑賤。
“榮譽勝於一切，你一外邦人，怎會明白我族的血性，族長真是看錯人了，你就是一個懦夫！”下跪的將領忍不住再次破口大罵。
“錯！家族勝於一切，活著才有希望！殺！”
歐陽靖話剛一落，數十顆人頭瞬間落地，全場一片寂然。
不知過了多久，一名將領猶豫了一下，緩緩道:“軍師，我族如果投降，葉孤城是否真會兌現諾言？萬一反悔屠盡族人，如何是好？”
“放心吧！葉孤城想要的是統治，以他一貫作風，必然言出必行！”歐陽靖似乎非常了解葉孤城的行事。
旭日東升，數萬新城大軍緩緩開進黑木崖，黑山族人為表示臣服，早已將兵器堆放在廣場正中央。
葉孤城為安定民心，當場下令釋放俘虜，至此，黑山族人終於放下心來。
營帳內。
黑山族主要負責人正襟危坐，紛紛目視著坐於主位之上的人。
葉孤城環視一圈，心中有些失落，帳內都是黑山族人，己方竟無一名將領參會，如此抗議，他又怎會不懂！
歐陽靖率先開口，匯報起如今黑山族的形勢以及各處族兵守護分布。
經過了解，葉孤城才知道黑木崖以外，還有不少地方擁有黑山族守軍，如今戰事已停，這些守軍也需要妥善處理，鑒於歐陽靖的才智，他決定派遣新城士兵協助對方處理，至此，黑山族一事終於告一段落，剩下的，就是聖火教的問題了！
三日後，葉孤城大軍開撥，直指聖火教。
再聖火教，經過大敗，又逢內亂，人心惶惶，在白曉的提議下，完顏烈被迫遷族。
然而，遷族事多，又遭圍殺，一路逃亡，竟龜縮於當年軒轅族的領土，之痕！想來也是諷刺！
不過，最令完顏烈憤怒的是，逃亡中附屬部落以白曉、安董新為首紛紛叛變，尤其是得知完顏暉並無叛族之舉，一切都是葉孤城的陰謀之後，氣的當場吐血。
至此，北蠻以南，盡歸新城所有，葉孤城和平大計，終於正式鋪路。
三個月後，葉孤城安排好各個領地的管理以及留守將士後，率領大軍啟程返回新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