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土蠻族異動
“族老,不能在等了!葉孤城尊卑不分,乃我族大患,你看看,我們現在都吃著些什麽?這鬼東西,是人吃的嗎?”耶律齊氣到極致,將食盤中的野草渣子甩落一地。
一旁眾將領見狀也趕緊紛紛附和。
“蠢!”耶律裹眼神一冷,嗬斥道:“馬上給我撿起來,還有你們,全部給我滾出去,當著所有人的麵,一點一滴給我笑著吃幹淨。”
“族老,這是何意?”耶律齊一下子傻眼了。
“不明白,那就多聽多看少,然後用你們的豬腦袋想清楚,滾出去。”
眾將立馬噤聲,紛紛快速退出帳內。
耶律裹麵對冷清的營帳,來回踱步,良久,步伐一止,眼眸劃過一絲厲芒。
“聽了嗎?土蠻族正在密謀叛變。”話的是一名附屬部落的老者,聲音壓得很低。
“不可能吧!這話可不能瞎。”
“就是,你老沒喝醉吧?要是讓人聽了去,你就死定了。”
“怎麽?你們不信?我告訴你們,這消息絕對可靠,是土蠻族一名士兵無意漏嘴的。”老者顯得有些不服氣。
“別了,趕緊幹活。”一名較為年長老者低聲嗬斥,眼神卻示意眾人注意一旁。
這時,眾人才發現還有一名軒轅族戰士在不遠處勞作,當即不再言語。
軒轅卓越聽著下屬的匯報,緩緩抿了口清水,旋即,將視線轉向一旁。“戰神尊上,你有什麽看法?”
葉孤城知道軒轅卓越將族人打散安插至各處,其目的就是監視各族異動,對此,他並沒有異議。
隻是,如此大事,他不敢妄下結論,畢竟密謀叛族是大罪,但凡有此異心,必定心行事,又怎會告知一名普通士兵?
“軒轅族長,我覺得我們還是謹慎處理,我看色已晚,不如明早在招那名老者前來詢問,你以為如何?”
“如此甚好。”軒轅卓越也覺得其中有貓膩,如今正是多事之秋,不宜輕易下定結論。
翌日,清晨,人群中出現陣陣騷亂,經過查看才發現有人在勞作中意外身亡,死者是幾名年長的老者,眼尖的軒轅族戰士認出是泄密者和旁聽者,當即急忙上報。
目睹這一幕,葉孤城和軒轅卓越相互對視一眼,眼眸中皆流露出深深的疑惑,似乎開始覺察出一股不尋常的氣味。
很快,又有人發現有一名土蠻族士兵被人殺死在林中。
這下土蠻族就像被捅了馬蜂窩開始鬧騰了,辛虧張濤出麵壓製,即便如此,大多數土蠻族人叫囂著必須嚴查。
可看在葉孤城和軒轅卓越眼裏,又有了不一樣的想法。
晴空萬裏,滿海金波,紅日像一爐沸騰的鋼水,噴薄而出,金光耀眼。
鴿子翱翔於藍,歡快振翅,驟然,不知從何處射出的利箭快速將其穿透,悲鳴一聲,筆直墜落。
營帳中,軒轅族神射手急匆匆步入,交上信鴿後又快步退出。
葉孤城從信鴿腳下抽出一張卷捆的白色細布,打開密信,隻看幾眼,臉色驟變。
軒轅卓越不由好奇上前一同查看,良久,歎然道:“戰神尊上,此事事關重大,牽連甚廣,該如何處置?”
葉孤城並沒有答話,來回踱了數步,猛然抬頭,朝著一旁靜候的護衛道:“命人從山腳下的信鴿養殖場偷出一隻信鴿,記住,不要驚動任何人。”
軒轅卓越暴起一絲精光,而後,又恢複了古井無波的眼神,緩緩道:“戰神尊上,此舉何意?”
“族長,我們要做好預防兵變的準備了!”這一刻,葉孤城流露出和年齡極不相符的沉穩。
北蠻之地的氣候異常多變,冷時寒徹心扉,熱時又如滾燙的火爐。
炎熱時分勞作無疑是最痛苦的!
張賜雖不用勞作,烈日下監工一樣不好受。
瞥了眼身旁宛如雕像的姐姐,眼珠子轉動一番,笑嘻嘻的:“阿姐,要不你去休息一下,這裏交給我就可以了。”
“然後你就可以偷懶是吧!”張月醴不用猜就知道弟弟打的是什麽注意,臉色一正,肅然盯著對方的眼睛道:“阿弟,平日裏你要怎樣我都不會過問,但如今正是多事之秋,土蠻族人無故被殺,父親擔心有人趁機作亂,全族各盡其責,你切不可失了分寸。”
張賜閃過一絲愧色,沉聲道:“阿姐,對不起,我知道該怎麽做了。”
張月醴拍了拍弟弟的肩膀,繼續堅守崗位。
空,開始被墨色的濃雲擠壓著,掩去了剛剛的滿眼猩紅,沉沉的仿佛要墜下來,壓抑得仿佛整個世界都靜悄悄的。
風,起了,淩厲地穿梭呼嘯,將人們的驚呼拋在身後,柔弱的花草早已戰栗地折服於地。
山雨欲來風滿樓!
哢嚓!
轟!!!
暴風雨終於來襲!
奇石林,山腳下。
黑夜中,一人鬼鬼祟祟來回巡查半晌,發現周圍無人,借住暴雨的掩蓋,翻身上馬朝著南方疾馳而去。
大多數女孩子都怕雷聲,軒轅秀也不例外,麵對時不時暴起的驚雷,嚇得快速躲進葉孤城的懷裏。
葉孤城雖好笑對方竟如此膽,但也很是心疼輕拍其背細語安慰。
隻是,不知道為什麽,望著外麵的傾盆大雨,心情異常沉重。
這場暴雨足足下了三三夜,雖大大影響了正常勞作,卻也給了各族人馬養精蓄銳的機會。
雨後的彩虹高掛蒼穹,風和日麗,各族人馬嬉笑著勞作,似乎在感謝上給了他們一個好氣。
土蠻部落除了大部分加入勞作的士兵,剩下的一如既往堅守崗位。
葉孤城看到這種現象,心中的不安總算稍減,不經意間,看到張濤正遠遠朝他打招呼,露齒一笑點頭回應,隻是笑容中有多少真,多少假,怕是隻有當事人才知道。
二十後,一隻信鴿越過藍白雲,緩緩落在奇石林中。
耶律裹的坐立不安隨著一名將領走入而平息,看著白布上的內容,喜上眉頭,旋即,快速將白布燒毀,沉聲道:“傳,耶律齊進帳。”
將領聞言,神情一振,快步離去。
太陽墜下了地平線,空中的火燒雲漸漸回歸了潔白,如同使的翅膀。
高坡上,一對男女麵向夕陽而坐,給這道風景畫下溫馨的一筆。
“一對戀人到原始森林中去探險,不幸的是他們墜崖了。在驚惶失措地滑落中,姑娘抓住了一根樹枝,夥子則拚命地拽住了姑娘的腳踝,兩個人蕩秋千般地掛在絕壁上。但是樹枝太細了,絕不可能同時負重兩個人,樹枝劈劈啪啪眼看著快被掙斷。”
軒轅秀的神情有些緊張,急忙追問,後麵怎麽樣了?
“‘也許我不能送給你結婚禮物了,多保重!’夥子含淚了一句,撒手跳下了懸崖。”葉孤城為了渲染氣氛,特意用上悲傷的語氣。
“啊!”軒轅秀聽到這樣的結局,眼眶開始泛紅。
“他用生命表達了對愛人的愛,而幸存的姑娘,每忙完了工作和家務,就去一個地方,男子的墓地;在那兒,她靜靜地坐在一塊石板上,沉思默語,用靈魂同她的愛人對話。為了陪伴男子,姑娘特意將居住在鬧市區的家遷到冷寂的郊外。姑娘的最多的話就是:離他越近,越能心安。”
軒轅秀泛紅的眼眶開始匯集霧氣。
葉孤城似乎沒有注意到心上人的神情,凝視著邊傷感道:“0年,姑娘坐的石板微微凹去一塊。姑娘,那是他們倆的呢喃太多太重,讓歲月壓彎了腰。”
軒轅秀聽到這裏,再也忍不住哭起來。
葉孤城傻眼了,這丫頭最近也不知道怎麽回事,最近老是纏著他講故事,聽故事就聽故事嘛!怎麽還哭上了?
無奈之下,他連忙安慰道:“秀兒,那是故事。。。是假的!哎!你別哭了。。。”
正當葉孤城手忙腳亂之際,張月醴緩緩走了過來,瞥了眼哭成淚人的軒轅秀,冷冷對著始作俑者道:“葉孤城,你跟我過來。”
“憑什麽?”軒轅秀一看到情敵,也不哭了,一下子緊緊抱住葉孤城,仿佛害怕被人搶了去。
看到這一幕,張月醴真是氣不打一處來,隻是想到正事要緊,沒有當場發作,改用嚴肅的語氣朝著葉孤城道:“我有正事要。”
葉孤城的心猛的一跳,旋即,不動聲色細語安撫了下軒轅秀,隨著張月醴走到一旁。
“你倒是好雅興,美人在懷,縱情於山野夕陽。”
這算什麽正事?
葉孤城忍不住翻了翻白眼,卻不接話。
張月醴冷冷瞥了一眼,強忍心頭的醋意,沉聲道:“葉孤城,希望你多把心放在正事上,你可知,土蠻族近來異動頻繁。”
葉孤城聞言不驚反喜,至少,目前看來,張月醴並沒有參與其中,當然,他也不敢確定對方是否在特意試探,當即,假意道:“哦!你發現了什麽?”
張月醴看對方無動於衷的樣子,頓時氣短,冷聲道:“你最好心提防點,別哪死了都不知道為什麽。”
話畢,怒氣衝衝而去。
這女人!
葉孤城有些好笑的盯著負氣離開的身影,很快,笑容漸漸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沉重。
他並非懵懂無知,對於土蠻族的一舉一動早就了如指掌,隻是為了麻痹對方,故意帶著軒轅秀到處遊玩。
而且,他在等,如同對方也在等一樣。
很多時候,等待,也是一種策略。
夕陽西下,夜幕降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