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九章 鳳楚狂出征
謝家一直以來以謝字章等人為首抱作一團,喜歡排斥打壓外姓人,其中就算是有真才實學者,也沒有什麽出頭機會,官職不夠顯貴,想要爭奪這帥印,明顯不夠資格。
謝字章一咬牙,表示自己願意親征西涼。他一不會馬上功夫,二不通兵馬布陣,此舉自然就遭到了許多對立朝臣的反對,兩方爭論得不可開交。
謝心瀾一直端坐上首,但笑不語,聽著朝堂上的爭論,轉而詢問夜放:“攝政王以為如何?”
夜放一直垂眸淡淡地望著自己的袖口,聽到謝心瀾詢問,也不過是抬了抬眼皮:“我長安如今身經百戰者也不過就是鎮國侯與南宮家主。鎮國侯鎮守漠北,南宮家主痛失愛子,相信他定然願意親自披掛上陣,為南宮少將軍報仇。”
這話自然是到了謝心瀾的心坎兒裏,命人前往南宮府上傳召南宮將軍。趕到的時候,南宮府上正一片混亂,南宮家主聞聽噩耗,吐血昏迷,一家人急得如熱鍋螞蟻。
回到宮裏稟報,謝心瀾一時間一籌莫展。她畢竟是個女子,雖獨攬朝政,但是在權謀之上,遜色於夜放,這也是她不得不留下他的主要緣由。
謝家人咄咄逼人,一力舉薦謝字章。謝心瀾無奈散了早朝,私下裏找夜放商議。
夜放不過是略一沉吟:“謝字章願意去,將這機會給他又何妨?”
謝心瀾自然不解:“你應當明白這調兵遣將背後所隱藏的含義。若是果真將虎符交給謝字章,交出去容易,再想收回來未必就那樣簡單。”
夜放輕蔑一笑:“那就再派遣一個監軍。一人掌虎符,一人掛帥,兩方相互製約,誰也不能從中漁翁得利。”
謝心瀾頓時眼前一亮:“那依照你來看,這監軍誰最合適?”
夜放不言:“你自己心裏已經有了人選,何須借我之口?”
謝心瀾嗔怪地伸出纖纖細指,點點他的額頭:“鳳楚狂可是你的人,你我可以信任他嗎?”
夜放微微勾起唇角:“信與不信不重要,重要的是,現在朝堂之上不畏謝字章權勢,能夠壓製得住他的人,也就鳳楚狂最為合適。你不是覺得,他這些日子有點礙眼麽,正好打發出去。”
謝心瀾踮起腳尖,親昵地幫他整理整理衣領:“若是有一,我要殺了你這個好兄弟,你會不會怪我?”
夜放不假思索:“別人都不重要。”
謝心瀾莞爾一笑:“你這是第一次對我甜言蜜語,我可以理解為,在你的心裏,我是最重要的嗎?”
夜放唇角翹起:“你自己理解。”
謝心瀾嬉笑著放開他:“我這就下懿旨,命謝字章掛帥,鳳楚狂執掌虎符為監軍,沿途征兵兩萬,奔赴臥龍關!”
軍情如火,事不宜遲。謝字章與鳳楚狂二人進宮領命。謝心瀾授以聖旨與虎符,即刻啟程,前往邊關。
朝堂之上的爭鬥並沒有因為這場戰事而消弱,皇帝初露鋒芒,就立即展現出耀目的帝王風采。
他自幼繼位,雖然並未親政,但是耳濡目染,又有夜放一直以來悉心的言傳身教。如今卸掉了偽裝,有一股初生牛犢不怕虎的勁頭,就像是一柄鋒利的鐮刀,迅速地收割著朝堂上原本屬於七皇叔的部分勢力,並且令這些朝臣們心甘情願地臣服。
這些都是令謝心瀾始料未及的。她這些年裏仰仗夜放頗多,一些謀略與心計總是略遜一籌。一時間焦頭爛額,不得不重新將一些難題交給夜放來處置。
朝堂之上的局勢一時間很微妙,花千樹這個外行看來,就像是在混戰,東一榔頭,西一棒槌,最難的還是夜放,不能真正傷了皇帝,還要做到不留痕跡,引起謝心瀾的懷疑。夜放千叮嚀,萬囑咐,讓她暫時間不要插手,隻要保全自己就好。
如此相安無事地過了半個多月。期間謝心瀾也曾刻意刁難過她,她都巧妙地化解或者忍讓了。
謝心瀾最喜歡做的一件事情,就是讓花千樹伺候她與夜放花生三人用膳。她用各種手段意圖挑起花千樹的怒火,花千樹最終也隻認定了一件事情,就是咬著牙關忍。
否則,這幅一家三口其樂融融的場景可能會成真,這個老妖婆將會在未來的某一,睡著自己的男人,打著自己的孩子,享受著自己曾經出生入死捍衛下來的江山。
直到,有一,霍統領入宮稟報,與顧墨之與鳳楚狂等人的聯絡全都斷了。消息紐帶出了問題。人全都莫名其妙地失蹤了,下落不明。
他們收到的最後一個消息,是謝字章的死訊。因此,夜放與霍統領猜度,鳳楚狂等人可能無法完全掌控形勢,已經有消息傳進上京。謝心瀾有所懷疑了。
幸運的是,消息鏈是從中間斷開的,謝心瀾並未查到夜放這裏的根源。不過,謝心瀾卻一直按兵不動,並沒有做出什麽應對。就好像,並不知情。倒是花千樹這裏,一個驚人的消息,在宮裏瞬間炸開了鍋。
謝心瀾正眯著眸子,暗自思忖應當如何對花千樹下手,而又盡量避免與老太妃有什麽衝突,盤絲洞那裏的人就急匆匆地前來稟報,花生生花了。
謝心瀾聞言驚坐而起,這可絕非事。畢竟患了花者,死亡幾率十有二三,尤其是,這病傳染性極高,世人全都談之色變,猛於虎也。
夜放正在一旁批閱奏章,聞言微蹙了眉頭,擱下手中朱砂筆:“好端端的,怎麽會生花?”
雖有緊張,但是並沒有大驚失色。這個反應謝心瀾很滿意:“孩子麽,總是體質稍微差一些。”
夜放站起身來:“可曾傳了禦醫?”
宮人點頭:“禦醫已經看診過了,世子昨夜裏就已經開始燒熱,隻是誰也沒有放在心上,今日就燒得幾乎暈厥,太醫看過,是要出花。”
謝心瀾淡淡地瞄了他一眼:“一起去看看吧?”
夜放點頭,一言不發地扭身就走,快走到落霞殿,看到緊閉的大門,腳下踟躕,轉過身來:“聽花傳染。”
謝心瀾微微一笑:“我們隻在外麵探望一眼。”
夜放便吩咐宮人取了兩塊麵巾,與謝心瀾嚴嚴實實地蒙住口鼻,推門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