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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二章 自取其辱

  夜放的手臂越來越緊,手越來越貪婪,掌心變得越來越熱,

  這溫度燒灼著懷裏的人,令她胸腔裏的空氣都變得稀薄起來。


  花千樹情不自禁地張開口,想呼吸,貪婪地吸引進胸腔裏的,隻有那種火辣辣的燒灼。


  她一度感到了窒息,所以就變得更加急躁。


  偏生夜放卻總不肯讓她如願。


  她一口咬下去,夜放終於饒過她,睜開了一雙魅惑得深不見底的眸子。


  花千樹急促地喘息,平穩自己紊亂的呼吸,泠泠輕顫,就像是滴落進湖麵的雨滴,蕩起的漣漪。


  “你混蛋!”


  夜放緩緩勾起緊抿的薄唇,將一抹危險在唇角綻放。緊緊鉗製著她腰身的手一個使力,就將她打橫抱起,徑直踏步向著裏間而去。


  花千樹瞬間大驚失色:“你想做什麽?”


  “生米煮成熟飯。”


  夜放淡淡地道。


  花千樹呼吸一窒,自然明白這幾個字代表的含義。


  作為曾經伺候過夜放三年的她而言,假如拒絕,可能有點矯情,但是花千樹此時是真的措手不及。


  她還沒有理清,自己對待夜放的感情,還沒有來得及想過,兩人是否有未來。


  剛剛冰雪消融,便要燃燒起火焰,就像是從寒冬凜冽的冬日,猛然就進入了烈日炎炎的夏。


  心裏有抵觸,煩躁。


  更何況,如今的她正在氣怒之中。


  “放開我!”


  明明是斬釘截鐵的拒絕,卻又帶著欲拒還迎的誘惑。


  “你是本王的女人。”夜放的聲音低沉而又黯啞,毋庸置疑,開口間,也有微醺的酒氣。


  “我不是!”花千樹賭氣:“老太妃過,我這也隻是一個名分。”


  “所以,你才會不安分,一次次迫不及待地想要逃離本王身邊,想要成為別人的女人!”


  夜放好像被她這句話惹怒了,剛剛生出的溫情繾綣煙消雲散,將她像丟包袱一般,直接丟到了床榻之上,然後不由分地欺身而上,唇重重地落下去,貪婪地逡巡。


  就像,她花千樹就是一塊香噴噴的肉骨頭。


  花千樹奮力地掙紮,帶著惱意:“你混蛋!滾開!”


  她的掙紮令夜放眸中的惱意更甚,動作也驟然間粗魯起來,一把將她推拒在自己心口上的兩隻手握住,壓製在頭頂。


  “我就是混蛋!花千樹,本王再一次,你是本王的女人,生生世世,都休想逃離本王的手掌心!這是你欠我的。”


  花千樹望著他黑沉帶著血絲的眸子有些怕,他哪裏是冷靜睿智的夜放,分明是奔跑在黑暗裏的一匹餓狼!

  她緊咬著下唇,漲紅了臉,委屈得熱淚盈盈:“我若是真的欠你什麽,我還有一條命,盡管拿去。”


  非要這樣羞辱我嗎?


  夜放的身子猛然繃緊,牙關咬了咬:“你的人,你的命,還有你的心,本王都要!”


  他懲罰一般地咬了她一口,有些火辣辣的疼。


  花千樹突然平靜了下來,放棄了掙紮:“你,確定,不嫌棄我嗎?”


  她問得安靜,心裏卻是心翼翼。


  雖然自己仍舊是完璧之身,但是,她就是想傻乎乎地知道,假如,自己真的有了瑕疵,夜放是否能包容?自己現在在他的心裏又算是什麽?

  夜放猛然僵住了,鉗製她手腕的大掌卻猛然間收緊,令花千樹不得不再次咬緊了牙關,才不會痛得出聲。

  夜放紅著眸子,一字一句恨聲道:“你真對了。本王真的不至於那麽饑不擇食。”


  得到了這樣的答案,花千樹心裏頓時一沉,暗罵一句“自找”。


  夜放是一個多麽驕傲而又狂妄的人,怎麽可能不在乎,不嫌棄?

  自己不是自找難堪是什麽?

  可你夜放,既然嫌棄我,為什麽還要來招惹我?很好玩嗎?


  夜放已經鬆開了手,她毫不猶豫地,抬起手,揮過去。


  “啪”的一聲。


  打人會上癮,因為打人真的很解氣,尤其是打臉,酣暢淋漓。


  花千樹愣住了,夜放同樣也愣了,他的牙磨了磨,然後腮幫子動了動,似乎是用舌尖頂了頂。


  那個樣子,有點狠戾。


  隻怕,他長這麽大,也是第一次被人打耳光,還是在床上,被一個女人。


  花千樹瞪著他,胸膛起伏,隻靠一口氣強撐著自己殘存的一點無懼。


  下一刻,就在眨眼的瞬間,這個男人或許就會卡住自己的脖子,輕輕地“哢吧”一聲。


  夜放抬起一隻手,摸了摸自己的臉,眯緊了眸子。


  “你殺了我吧,痛快的。”花千樹別過眼睛,輕輕地合攏,睫毛輕顫,一滴眼淚從眼角處偷偷地溢出來,一張口帶著委屈的鼻音。


  出乎意料的,夜放徹底放過了她,站起身,轉過臉去,深深地呼吸兩口,聲音冷徹骨髓:“本王怎麽舍得呢?誠如你所言,你對於本王還有利用價值。”


  然後頭也不回。


  即便是三百六十五刀的淩遲,也好過這樣往心裏一針針地刺。


  他太殘忍。


  花千樹將散亂的衣襟攏好,就那樣平躺在帳子裏,瞪眼瞅著湖藍色的帳頂,一聲苦笑。


  屋子裏,還有酒氣繚繞,混合著龍涎香的熟悉味道。


  她的鼻子有點酸,真的就想這樣埋進被子裏大哭一場。


  她突然就想起,的時候母親喂自己吃藥,用糖裹住的藥丸,塞進自己嘴裏,哄騙自己囫圇咽下去。


  自己貪戀那甜絲絲的滋味,在舌尖上打了兩個滾兒,立即就有苦味彌漫,方才醒悟,母親騙了自己。


  夜放,對於自己,就如這般,前一刻,是誘人的蜜糖,下一刻,可能就是殺人的砒霜。


  鳳楚狂搖搖晃晃地出了花千樹的院子,花千依就跟在他的身後,鳳楚狂身上的酒意衝得她有點頭暈。


  她向來滴酒不沾,所以也討厭男人喝酒,更鄙視貪杯的女人。


  鳳楚狂走得趔趄,腳下不穩,好像真的醉了。


  她一把攙扶住,吃力地半拖半架。


  “這是去哪裏吃酒?”鳳楚狂甩甩自己的腦袋,覺得自己被夜放氣糊塗了。


  “鳳世子,你真的有點喝多了,要不去我的院子裏吃杯醒酒茶吧?”


  鳳楚狂努力站直身子,晃晃手裏的酒壇:“還有酒,這可是七皇叔珍藏的梨花白,可千萬不能浪費,今日必須要喝完,明日就酸了。”


  花千依咬咬牙:“姐姐如今有了七皇叔的孩子,真的不能喝酒,不如就讓千依陪您吧?”


  “你會喝酒?”鳳楚狂促狹地望著她。


  花千依堅定地點頭:“我替姐姐舍命陪君子……也要謝過鳳世子那一日裏的解圍之恩。”


  鳳楚狂將手裏的酒壇一把塞進了她的懷裏,豪氣千雲地道:“幹了它,以後咱們就是好哥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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