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 竹籃打水一場空
妹妹花千依是花府庶女,生身姨娘是花夫人陪嫁的一個丫頭,在花夫人身懷六甲的時候,竟然包藏禍心,爬上了花將軍的床,並且珠胎暗結。
花將軍夫婦二人伉儷情深,花夫人遭此打擊,一時間心裏不順,早產誕下了花千樹。
花千依的姨娘跪在花夫人麵前哀哀央求,尋死覓活地表示懺悔。花夫人終究是心軟,便做主將她收了房,扶了姨娘。
花將軍對妻子心存愧疚,又不恥於她的心計,她們母女二人雖是錦衣玉食,不受虧待,但是也不與她親熱,再也沒有踏足過她的房間。
她在府裏並不受抬舉,背叛自家主子,爬床的手段又有些不光彩,府裏人看她的眼光就帶著異樣,
她一直鬱鬱寡歡,在花千依不到十歲的時候便撒手人寰了。
花千依一個人便顯得孤苦伶仃有點可憐,平日裏柔柔弱弱,沉默寡言,膽子也,過年節放個鞭炮也能嚇得哭哭啼啼。
花夫人看著她堵心,但是卻從不曾虧待過,與花千樹份例銀子等都是一樣,還叮囑花千樹兄妹幾人多去親近她。
可惜,花千樹性子跳脫,又因為三個哥哥寵出了無法無的囂張脾氣,跟花千依有點格格不入。就連幾個嫂嫂,也花千依太過於沉悶,一肚子的玲瓏心思,不及自家這個姑子容易相處。
不過,花千依卻是出了名的心地良善,也正因為此,招惹人可憐。
以前姐妹兩人並不親近,如今遭受這種滅門之災,隻餘下這一個親人可以相依為命,花千樹便覺得珍貴,勢必要將她救出來才好。
更何況,她如今承受的這些屈辱,多少也是代己受過,這一點令她不由添加了些許的愧疚。
一直思慮,腦子竟然逐漸混沌,陷入無邊無際的夢魘之中。
她驚恐地蜷縮起身子,聲地啜泣,努力地掙紮,卻仍舊在屍山血海之中,無法逃離。
迷迷瞪瞪的,好像有人輕輕地走到自己近前,靜默地盯著她看了片刻,然後坐下身來,伸手輕輕地摩挲著她的後背,然後抬手拭去她臉上糊滿的熱淚。
花千樹感覺到有人的存在,也能感覺到那目光灼灼,甚至還能聞到他指尖上一股好聞的龍涎香的味道,偏生就是眼皮子沉重,清醒不了。
那種感覺,就像是民間老人們所的鬼壓床,但是又有點不一樣。
因為鬼壓床,腦子是十分清醒的,就連自己的呼吸聲都能清楚聽到。
而這人站到自己床前,自己卻好像是在夢境之中,還會胡思亂想,似乎是淪陷在光怪陸離的幻境裏。
屍山血海消失得無影無蹤,幻境之中春暖花開,蝶飛蜂舞,一片祥和。
竟然不知不覺又沉沉地睡過去,這一次睡得香甜。
直到過了一會兒,複又被吵醒,睜開眼睛,房間裏空蕩蕩的,空無一人。
愣怔了片刻,起身叫了魚丸兒進來。
“適才是不是有人來過?”
魚丸兒搖搖頭:“沒有啊。”
花千樹覺得,那人應當是七皇叔,因為那種感覺太熟悉。但是魚丸兒一反駁,她又覺得自己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胡思亂想了。
“那適才外麵那樣熱鬧,是怎麽了?”
魚丸兒歡喜地道:“是老太妃有賞。”
“老太妃?”花千樹很是意外。上次她見了自己還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的,怎麽一轉眼,竟然雨過晴了?
莫非,是因為自己今日替鸞影解圍一事?
魚丸兒篤定地道:“是呢,賞了姨娘您許多的補品,單子就在這裏,我們不識得字也無法核對。梁嬤嬤讓您好生養傷,若是悶了就可以四處走走。”
這是解除了自己的禁足了?
這位老太妃倒是愛憎分明的性子,有功就賞,有過……也不對,自己算不得是有過啊,分明是她聽信了嚴婆子胡八道,冤枉自己。
花千樹接過單子,漫不經心地瞥了一眼,突然想起一件事情來:“魚丸兒,上次你你哥哥打聽到,我妹妹或許還尚在,他是從哪裏聽來的?”
魚丸兒搖頭:“這我就不知道了,應當就是道聽途。都是府裏同鄉來回傳信,問不清楚,趕上個笨嘴拙舌的,沒準就變了味。”
花千樹略一沉吟:“你哥哥可識得字?”
魚丸兒自豪地點點頭:“他他們酒樓裏招牌上的菜名他都識得。”
花千樹想了想,其實也算不得什麽機密,便起身提筆,在紙上寫下幾行字,遞給魚丸兒:“那你就讓府裏人將這字條交給你哥哥。”
魚丸兒並不識得字,將字條接在手裏:“避諱人嗎?”
花千樹搖頭:“我就是在疑惑一點,我妹妹被官賣,柳江權隻有他知道千依的下落,那麽千依還活著的風聲又是怎麽傳出來的呢?這就有點耐人尋味了。許是……有人見過呢?”
是千依在向著自己求救嗎?
魚丸兒的眼前也是一亮:“姨娘言之有理,這也正是一條差點被我們遺忘的線索。我這就尋人將這字條帶給我哥哥,讓他回憶回憶,沒準真的有線索。”
領了花千樹的命令便出去了。
鳳九歌得了花千樹的囑托,也將這一線索告知給鳳楚狂知道,立即派人下去,在京城裏四處打聽,果真打探出一點眉目來,鳳九歌興致勃勃地將進展告知花千樹,她幾乎是欣喜若狂。
而鳳楚狂幾乎是立即帶人一路打聽著奔赴過去,卻見門首處糊著黃紙,紙錢四處亂飛,那當家的媽媽剛剛出了事情,一命嗚呼了。
鳳楚狂進去打聽,這院子裏接掌了管事的姑娘告訴他,當家媽媽是好生生的突然暴斃的,官府也來了人,驗看了一眼,審問幾句,便當做急症不了了之了。
她證實,院子裏的確是買進過一個模樣俊俏的姑娘,據是花家的姐,當時媽媽隻當做撿了大元寶,歡喜非常。
誰知道,那個姑娘卻是個性子烈的,誓死不肯接客。媽媽使出了許多陰損的手段,甚至於下了**,那姑娘竟然當著客人的麵要死要活地撞了牆。最終雖然沒死成,但是也被折磨得隻剩下了一口氣。
後來,聽來往的客人無意間起,花家大姐成了七王爺的侍妾,媽媽又唯恐被尋上門來,招惹麻煩,就尋個牙婆子,將她打發走了。
鳳楚狂心裏重新升騰起希望來,詢問花千依被賣至何處,眾人就不出個所以然,就連那牙婆子也是一個眼生的,隻有那媽媽知道根底。
再三地追問,也沒有一個線索,鳳楚狂隻能作罷,垂頭喪氣地回去跟花千樹明原委。
高漲的希望又被潑了一盆冷水,花千樹心裏萬千沮喪,真是竹籃打水一場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