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晴雨身上有古怪
“不信你問別人。”花千樹笑眯眯地道:“防患於未然,否則等到毒發可就晚了。”
挽雲上前關切地問:“我去將府裏大夫請過來吧,沒事更好,也就心安了。”
“不用!”晴雨忙不迭地阻止,聲音有點高。
“這可不是事啊。”
晴雨有些慌亂,顯然花千樹的話,她還是放在心上的:“萬一隻是普通的蟲子呢?這麽晚了,跑去請府上大夫,若是驚動了老太妃,豈不是要怪我大驚怪?”
一旁吟風一直沒話,這時候也忍不住開口道:“花姨娘沒有嚇唬你,若真的是黑寡婦咬的,還是看大夫的好。以前我們山上就有一人被黑寡婦咬到,當時不以為意,結果廢了一條腿。”
這話嚇得晴雨一張臉瞬間變得煞白,握著手指的手開始抑製不住地哆嗦。
挽雲也被嚇到了:“還是請個大夫穩妥。你等著,我讓酒兒跑一趟。”
“我都了不用!”
晴雨的聲調更高:“我偏就是不信這個邪。再了,還不一定就是被什麽黑寡婦咬到了。”
眾人再勸,她依舊執拗得不聽,一狠心,將手指放進嘴裏咬破,然後使勁擠出幾滴血來:“我將毒擠出來也就沒事了。”
眾人都有點畏懼,害怕那黑寡婦再悄無聲息地鑽出來行凶。左右看看,未等那蜘蛛精們被孫悟空降服,就各自散了去了。
核桃好奇地問花千樹:“晴雨姨娘真的是被什麽黑寡婦咬著了嗎?真的有性命危險?”
花千樹搖頭:“不是,不過是一隻尋常可見的蜘蛛罷了。”
核桃愈加疑惑:“那您為何要嚇唬晴雨姨娘呢?您看她臉都嚇白了,身子一個勁兒地哆嗦。”
花千樹抱著手鼓走在前麵,突然就頓住了腳步,轉過身來:“你難道就不覺得,這晴雨姨娘有點奇怪麽?”
“奇怪什麽?”
花千樹略一思忖:“她明明怕得要命,卻為什麽堅持不肯看大夫呢?”
“這沒有什麽好奇怪的啊,我也自就怕大夫,尤其是他們手中的銀針,從他們門口過,都要遠遠地繞過去。”核桃理所當然地道。
“可吃藥被針紮與活命比起來,哪個重要?”
“還用麽?”
“那就對了,吟風都得那樣厲害了,她都一點不為所動。我聽過諱疾忌醫者,但是像她這般,一提起大夫就色變的,可從未見過。她的反應未免太過於激烈了。你,這是為什麽?”
核桃佯作思索片刻,莫測高深地道:“莫非晴雨姨娘是得了什麽見不得光的病症,害怕大夫知道麽?”
“這是唯一解釋得通的理由,而且這病症,比要她的命還要厲害!”花千樹斬釘截鐵地道:“她身上有古怪。”
“能有什麽古怪?”核桃不喜歡動腦子,隻喜歡動嘴,立即虛心追問。
“我有猜測,但是很費解,覺得有點不可思議。”
花千樹輕輕地咬了咬下唇:“核桃,我從來沒有問過你,你家淺月姨娘死的那幾,難道就一點反常也沒有嗎?”
她突然就跳躍了話題,核桃一時腦子慢,沒有跟上,一愣之後方才回道:“沒有,跟往常一樣。”
“那她前一夜去了哪裏你也不知道?”
核桃愧疚地搖搖頭:“我夜裏睡得太死,姨娘什麽時候打開院門出去的,我都不知道。她回來的時候,自己端著木盆去水缸裏舀水,不慎失手,木盆掉落在地上,我才驚醒。害怕姨娘起夜有什麽吩咐,慌忙起身出來,就見她失魂落魄的,一身淩亂,像是與人剛打了一架一般。
我睡得迷迷糊糊的,問她有什麽吩咐,她一直低垂著頭,憋著不話,隻是一直沒事,自己就回了屋子了。都怪我過於馬虎,竟然沒有覺察到她的反常,又沒心沒肺地回去睡了。”
“那第二呢?”
“第二她就一直沒有起床,不吃不喝,眼睛又紅又腫。我問她,她就身子不舒坦,隻想安靜。後來,後來就.……”
核桃重新提起淺月的死,愧疚得語無倫次,哽咽住了。
花千樹沉吟半晌不語,自顧一路想心事。
回到院子裏,方才自言自語一聲:“究竟能是為了什麽呢?”
第二,眾人因為晴雨被蜘蛛咬傷一事,全都心有餘悸,跟嚴婆子了,去庫房裏領了一些硫磺粉來,往園子裏邊邊角角的撒了。
核桃也討要了一些,灑在屋子裏的角落裏,還有牆根底下。
聽硫磺粉可以殺蟲,一些潮蟲也畏懼硫磺粉的氣味,如此便不敢接近了。
屋子裏這幾日的確多少有點潮氣,花千樹叮囑魚丸兒,這幾氣潮,體內濕氣重,早起不如煮點紅豆薏米粥來吃,也好祛濕。
魚丸兒極痛快地應下了。
第三晨起,廚房裏果真煮了紅豆薏米粥。
核桃得了花千樹的授意,一直守在廚房裏,半晌午的時候才回來,一言不發地回去自己房間,倒在床上,悶聲不話。
花千樹坐在屋子裏,聽到了外麵動靜,知道是核桃回來了,聽她踢踢踏踏地徑直回了自己房間,以為她身子不舒坦,就撩簾走了進去。
核桃依舊躺在床上,用被子蒙住了頭,沒聽到她的腳步聲。
“核桃怎麽了?是不是哪裏不舒坦?”花千樹出聲關切詢問。
核桃撩開被子,慌忙坐起身來,花千樹見她眼圈紅紅的,好像哭過鼻子。
“誰給你氣受了?”
核桃搖搖頭,默然半晌,方才帶著濃重的鼻音道:“我沒事,就是在氣自己呢。”
花千樹在她身邊坐下,笑著道:“第一次見還有人跟自己過不去的,這有了心事的女孩子啊就是多愁善感。”
這話一,核桃頓時就“撲簌簌”落下淚來:“我以後再也不惦記那個唐公子了。”
果真是與唐修展有關係,花千樹將手裏帕子丟給她:“眼淚鼻涕糊了一臉,真難看。吧,唐長老怎麽招惹你了,姨娘我替你出氣。”
核桃擦了眼淚,自己還沒有開口話呢,反倒不好意思起來:“其實也沒有什麽,就是適才,我聽魚丸兒唐公子來了,就想將那香胰子給他送過去。可是,可是,我們兩人話呢,都被寥寥和酒兒盡數聽了去。將我好一頓挖苦,我癩蛤蟆想吃鵝肉,不自量力,竟然還肖想唐公子。話極難聽,我都臊死了,簡直無地自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