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輪也輪不到他
酒兒跪在地上,眼梢飄來飄去,顯而易見有些猶豫,心裏正在權衡利弊。
晴雨輕咳一聲:“好人惡人你這是都想當了是不是?想用銀錢買通了酒兒為你開脫,你打的好算盤。”
花千樹“嗬嗬”一笑:“沒辦法,這丫頭誣陷挑撥我與她主子的關係,她不先認錯,個實話,我這善心委實沒那麽泛濫。我無所謂啊,她自家主子都不著急,我也不想多花這銀錢替她開罪。”
花千樹這話,還真令挽雲站不住了,自己今日將所有罪過推給了酒兒,還坐視不管,若是果真讓花千樹搶了這風頭,以後在這霓裳館裏,自己也沒了麵子,那酒兒也鐵定會生出二心來。
若是酒兒收了花千樹的好處,再反嘴替她撇清關係,那麽自己衝到花千樹的院子裏一番折騰,也沒了理由,豈不是要向她賠禮道歉?
她站不住,還有人比她更沉不住氣。
晴雨譏諷一笑:“一個丫頭三個月的月例,不就是一二兩銀子嗎?要是讓你花千樹借此逞個威風,我們的臉麵還真的沒有地方擱了。這銀子,我替挽雲掏了。”
花千樹笑得愈加燦爛:“晴雨姨娘這話風轉得真快,一讓酒兒招認,你就立即大方了。正好省了我銀子,話一出口正肉疼呢。”
“你,你什麽意思?”
“當然是表麵上的意思,晴雨姨娘若是做賊心虛,喔不對,對號入座,我也沒辦法。嚴嬤嬤,你看,事情已然解決了,是不是也應當各回各家,各找各媽了?否則驚動了老太妃,過問起來,幾兩銀子怕是交代不了。”
嚴婆子鼻端輕哼一聲:“今日這事情,大家可都見了,回去都叮囑底下下人一聲,以後謹言慎行,可不要胡八道,妖言惑眾,否則,婆子我可一點情麵也不留。”
眾人恭敬地應著,全都心思各異,偷偷地打量花千樹一眼,全都不敢再覷,低聲議論著散了。
挽雲氣哼哼地嘀咕,帶著憤憤不平:“我們分明就是見到屋子裏有人的,誰知道是不是藏了野男人?卻三言兩語就將過錯賴到我們身上,輕巧地就打發了。”
晴雨拽著她,咬著耳朵不知道在出什麽餿主意。
院子裏重新恢複了清淨。
花千樹旗開得勝,心裏倍兒爽,抽出腰帶,使勁又撣了幾下:“可惜了我一條腰帶,在房梁上蹭得這麽髒。”
核桃傻乎乎地愣怔片刻,頓時如遭雷擊,一屁股跌坐在地上,抱著花千樹的大腿,就嚎啕大哭。
“花姨娘,以後我再也不逼著你學什麽琴棋書畫了,我也不會攛掇你去取悅王爺了,再也不攔著你吃肉了,以後咱敞開了吃,變著花樣地吃。”
七皇叔從未召過花千樹去星辰園,核桃曾經固執地認為,是因為花千樹胸部過於豐滿,不夠窈窕羸弱,所以一度曾試圖限製她吃肉。
花千樹一頭霧水,不明白她這又是唱的哪一出。
一把鼻涕一把淚,全都糊在了她的裙擺上。
“不是,不是,吃個肉你這樣激動做什麽?我養的起你。”
“核桃知道,晴雨姨娘她們一直譏諷挖苦你,你是殘花敗柳。你雖然表麵上看起來不在乎,心裏一定是猶如刀絞的,我知道你心裏不好過。魚丸兒過,知錯能改,善莫大焉,如今您已經悔改了,過去的就讓她過去吧,你可千萬不能想不開,又丟下核桃我一個人啊。”
花千樹頓時就有點哭笑不得:“我費了這麽大的氣力,就是為了活下去,做什麽輕生啊?再了,別人活著靠的是五穀雜糧,你家姨娘我靠的是皮厚如鼓。像我這般厚顏無恥的人,會計較別人的流言蜚語嗎?”
核桃抹一把眼淚,仰起臉來疑惑地望著花千樹:“那您究竟為啥要尋短見?這腰帶不就是您自己係上去的嗎?”
“我尋短見是因為噗!我啥時候要尋短見了?不是告訴你了嗎?是挽雲與晴雨兩個人裝鬼嚇唬我。”
“不是因為七皇叔他冷落你?”核桃依舊將信將疑。
花千樹哭笑不得:“伺候他有什麽好?我為什麽要上趕著去受摧殘折磨?”
“怎麽可能?”核桃漲紅了一張臉:“我已經知道了!”
“知道什麽?”花千樹有些詫異。
“就,就你上次所的,我已經知道洞房是怎麽一回事了,她們,她們就像騰雲駕霧。”核桃一口氣完,自己臉都開始火燒火燎的了。
花千樹不禁呲牙一樂,這核桃竟然開竅了?
看著她一張臉漲得好像一塊紅布,就不禁生出逗弄她的心思來,恍然大悟地指著她,驚訝地挑眉:“你一個丫頭,如何竟然懂得這些?你如何知道?這幾就見你一臉春情蕩漾,難道,喔,你你對哪家公子起了色心了?是不是打算色、誘他?想要生米煮成熟飯?”
核桃一張臉火燒火燎,“呸呸”兩聲,忙不迭辯解:“什麽啊?我就純粹是偷聽劉媽她們聊的。早知道你這樣臊我,就不勸你了。”
花千樹暗自糾結,自己這樣誘導一位純真而又求知欲極強的少女,好像不太道德吧?萬一,她心生向往,一個忍不住,獸性大發,真的把誰撲倒了怎麽辦?
會造出人命來的。
還是掐滅她的這一幻想為好。
她煞有介事地拍拍核桃的肩:“孩子啊,那些婆子們捕風捉影的話哪能信?洞房這種事情啊,純粹就像被瘋狗咬了一口,疼得心尖直抽抽。若是爽,頂多也就是跟放屁一樣痛快。你可千萬別想不開啊。”
“你又騙我。你看姨娘們為了伺候王爺都爭先恐後,什麽手段都使得出來,定是食髓知味。王爺現在是不待見您,可是隻要功夫深,鐵杵磨成針,時間久了,日久生情,王爺自然會發現你的好。”
日久生情?
花千樹臉上的肉不自覺地抽搐了兩下:“咳咳,核桃啊,實話告訴你吧,就算是你家七皇叔的那根鐵杵磨成針,我們兩人也生不了情。換一句話,就算是輪、奸那也輪不到你家姨娘我,呀呸,輪不到他。我壓根就從來沒有過這些亂七八糟的想法,以後你也別提了。”
話音剛落,就聽到屋頂上“噗嗤”一聲輕響,就像是有人忍俊不禁,笑出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