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後患
林越還是那副吊兒郎當的樣子,坐在花壇邊瞥了我一眼,“不要這麽激動,好歹夫妻一場,起碼的禮貌還是應該有的吧?”
對你,別說禮貌,我跟你說話都嫌髒。
我咬著牙,沒有搭理他這句話。
結果林越哼笑了一聲,轉頭正視我道:“許枝雅,是不是沒了我,你的生活質量都下降了?穿的怎麽這麽落魄?這襯衫從哪個地攤淘來的?嘖嘖嘖,還有這衣服,能有一百塊?”
這襯衫就是那天晚上被顧憲樊扯破的那件,它除了扣子掉了幾顆外別的地方沒有壞掉,我也就沒扔,隻是在曦雅家裏找了幾顆差不多的扣子又給縫上了,不仔細看的話其實看不出來,隻是沒成想還是被林越發現了,竟然還成了他嘲諷我的理由!
要不是現在人多,我真想抽他一個耳光。
也不想想,我現在這樣究竟是被誰害的!
林越在花壇邊折了一朵話叼在口中,站起來,圍著我開始繞圈,目光一會兒看看這,一會兒看看那,看似沒有聚焦,但是我又能明顯感覺到他的視線一直在我身上徘徊。
我們已經離婚了,該不該還給你的,我也都已經如數還了,怎麽,你今天找我來,是想說還不夠嗎?
我還在心裏猜測著,結果很快,林越停住了,吐掉花梗,“今天找你過來,也不是為了敘舊,就是想告訴你,在我們還沒有離婚的時候,我還有四十萬的外債,這些債其實應該在我們離婚前共同承擔,隻是現在離婚了,你又從林家搬了出去,想要一起承擔也說不過去。”
我心裏隱約有種不好的預感。
他林越可不是這種要全部承擔債務還來告訴我一聲,讓我感謝他的人,相反,他很有可能用了什麽手段,讓這債務落在我身上,挪都挪不走。
果然,林越頓了頓,忽然從衣袋裏翻出了那個他用來卡著我的U盤,笑了,“許枝雅,最後一筆交易,你給我還債,我把U盤給你,怎麽樣?”
啪!
真當我是軟柿子,想捏就捏了!還母子兩個輪番過來想要踩一腳!?我再顧不得這是不是什麽公開場所,一個耳光抽在林越臉上,“無恥!”
“你,你敢打我!”林越挨了我一耳光好半天沒有緩過來,之後一屁股坐在地上開始哭嚎,“許枝雅,你勾搭外人給我扣綠帽子,現在離婚了,你竟然還打我!你,你個不要臉的婊子!”
他選了個好地方,來這裏的都是即將喜結連理或者跟對方說拜拜,突然看到這樣一幕,無數人瞬間收住了腳步,拉著自己的另一半這種奶一邊指指點點。
而我也算是“百煉成鋼”還真就不怕他們指指點點了。
林越,你們母子真是有本事,敢一次次來打壓我!如果是我以前在家裏的形象讓你們覺得我好欺負,那我得跟你們誠摯道歉,還有,我許枝雅不跟你們玩了!你們也別想再欺負我一次!
人群將我們圍在中間,我猛地向後轉,還給我身後的小情侶嚇了一跳,之後在他們的注視和林越的哀嚎中昂首挺胸揚長而去。
剛到家門口,我正準備跟吳曦雅說我今天回擊林越的事情,結果鞋還沒有換完,手機再次響起。
我皺了皺眉,今天怎麽回事?平時沒有人找我,今天一找我就是這兩個人一起,他們是不是串通好了?
吳曦雅看我捏著手機半天沒有接聽,已經猜出了是誰,朝我笑了,“顧憲樊好幾天沒有聯係你,也許是厚積薄發想給你一個驚喜也罷說不定,再不接就要自動掛斷了。”說完手指在我手機上劃了一下,趁我不備,按了接聽。
我嚇得手機險些掉地上,趕緊捧住放到了耳邊。
這麽多年了,她這隻惡作劇的手怎麽一點沒變。
“許枝雅。”顧憲樊低沉的聲音通過聽筒,砸進我的耳膜,“我在你家樓下,下來。”
我一懵,“我家樓下?我不在家。”
他去我家樓下做什麽?等等,他怎麽知道我家在哪裏的?
我正想著,心裏一顫一顫有點發緊,結果更讓我驚訝的還在後麵。
顧憲樊頓了頓,似乎是在下車,之後不緊不慢道,“我知道你不在你家,高架附近的吳曦雅家裏是不是,下樓吧。”
我十分確定來吳曦雅家裏的那天晚上顧憲樊沒有跟上來,可是他……怎麽知道這裏的?
電話已經掛斷,我盯著吳曦雅看了足足五分鍾,實在是看不出來她是能跟顧憲樊聯係上的人,不過以顧憲樊的手段,想要知道我在哪裏,似乎也並不是什麽難事。
算了,反正已經躲不掉了,去吧。
又把鞋子重新穿好,我跟吳曦雅說了再見。
吳曦雅笑容璀璨回我一句,“去吧,晚上不要回來了。”
我一個趔趄差點栽倒進樓道裏。我這是被她逐出家門了嗎?
下樓,顧憲樊果然等在樓下。
他一身黑色西裝包裹著高大精壯的身體,一雙長腿交疊站立,身子斜椅在車上,微微低著頭,讓人看不清表情。如果氣質可以發光,他此時一定足以照耀整片整片居民樓。
現在時間正是下午五點鍾,下班高峰期,老年人出門遛彎高峰期,這樣的一尊“神像”擺在在家樓下,頓時引起了群眾圍觀。
老人們小心翼翼地打量著顧憲樊,腳下一步步向他挪過去,有的手裏還拿著一張照片。
我剛一出來的時候正好看到一位大媽想把自家女兒的照片遞給顧憲樊,結果顧憲樊看到了我,一下站直身子,高大的身體讓他的視線也較常人高上一些,於是完美錯過大媽伸過去的照片。
大媽回頭瞪了我一眼,我有點冤枉。
顧憲樊倒是看得開,微微勾起唇角,道:“她給我照片的時候正是你出來的時候,你看上帝都不想讓我再看別人。”
這人怎麽嘴巴越來越甜了,是不是出門抹了蜂蜜?
我瞪他一眼,沒有說話。
顧憲樊有兩處住所,一處是跟父母一起的,在城中心別墅區,寸土寸金,一個衛生間可以在城邊二環買一套花園洋房,還有一處在郊區,也就是我們現在所在的這裏。
這裏的房價倒是沒有那麽貴,可耐不住顧憲樊這棟別墅的設計師是國際上都有名的一位王牌,建造整座別墅的價錢,在內環都可以建一棟小區了。
平時看他深居簡出,以為很低調,到了住處才知道,他的深居簡出才是最高調的,任誰在這樣一棟別墅裏住著,平時也不願意出來啊。
我跟著顧憲樊的腳步,進了大廳,菲傭已經將晚餐準備完畢,恭恭敬敬侍立在一旁。
顧憲樊先一步走過去,為我拉開椅子,“坐吧。”
怎麽感覺有點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