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七十三章 慕容先生
一絲害怕浮上心頭,雲韻再看王嫣然,隻覺得她眼角眉梢的笑容格外的諷刺。
心中越發的緊張。
不,自己爭了這麽久眼看就要到手的東西,絕對不能落在別饒手上,絕對不能。
目光地下掩藏殺機,卻是被低垂的雙眸完全遮住叫人看不出異樣。
皇後見著雲韻的反應很是滿意,笑著讓她跟著入座,隨後問了幾句閑話,又叮囑日後在宮中二人要好生相處,莫要再發生什麽齟齬。
雲韻和王嫣然自是笑著應下。
對於雲韻皇後本是不喜歡的,但想著畢竟跟了李明德那般長的時間,二人之間多少也是有感情的。
現如今李明德登基,這後宮之中的女子自是不少,隻要不是皇後,容她在宮中也並無不可。
所以今個瞧著雲韻,便也將她當李明德的妃子好生提點了一番。
雲韻卻是沒有領會到皇後的意思,滿心隻有王嫣然要搶走自己一切的想法,等從未央宮中出來,看著朱漆的牆,心中越發堅定。
隻要她在一日,誰也別想住進這未央宮。
巧意跟在雲韻身後,瞧著雲韻麵上的神色,卻是有些害怕。
剛剛未央宮裏她可是瞧的清楚的很,隻怕皇後的意思,是要讓太子立這位王家姐為正妃,便也是日後的皇後。
那雲二姐這麽多的努力豈不是白費了,心中越想越是擔心,生怕雲韻會想不開。
“姐,你莫要多心,隻怕是皇後自己的心思,太子的心是在姐您這裏的。”
聽著巧意的話,雲韻麵上神色褪去,換上一副溫柔的笑顏:“你不用多,我明白。”
著似是想起昨夜溫存,臉上的笑容越發的明媚。
因著魏仁宗已經駕崩,國不可一日無主,所以新帝登基是在魏仁宗出殯之前。
原本朝臣提議要禮部拿出章程,昭告下舉行登基大典。
李明德嫌太過繁雜,而且並非一兩日能辦好的,便直接拒絕。
隻讓禮部安排行祭大典,至於別的一切從簡,將所有的精力放在魏仁宗出殯之上。
禮部見著新帝並無半點驕奢淫逸之氣,也是高心很,張貼榜文安排下去。
等著第三日,一早便將所有的事情準備妥當。
內務府將準備好的製服也全都分發到各殿。
雲韻自是得了自己的衣裳,等瞧著巧意端過來擱在盤子裏的禮服,乃是妃位的製服。
麵上的神色微微動了動,伸手摸著柔軟的料子,隻問了一句:“王嫣然的長寧宮得的是什麽?”
聞言巧意很是心翼翼的開口:“姐放心,並非是皇後的服飾,奴婢特地打聽了,似是皇貴妃的衣裳。”
“皇貴妃?”聞言雲韻不由暗自呢喃。
沒想到李明德隻給了王嫣然一個皇貴妃的身份。
嘴角揚起諷刺的笑,吩咐巧意伺候她換上衣裳。
因著還沒立後,李明德自是不能帶著妃子祭,便一個人行祭大禮。
等祭結束,朝臣在麟德殿恭賀李明德新帝登基。
喜公公則是帶著冊封後宮的詔書去了未央宮。
皇後被冊封為孝安慈太後入住永寧宮,王嫣然則是被封為皇貴妃,雲韻被封為德妃,貴為四妃之首。
雖身份已然很是尊貴,但卻沒有達到自己心中的預期。
雲韻知道李明德這麽做,一是因為朝中勢力複雜,現如今剛剛即位,這位子還沒坐穩。
需要朝中的老臣擁護。
王嫣然的父親王閣老便是大魏三朝老臣,李明德需要王閣老的相助,自然不能怠慢了王嫣然。
二則是因為李明德心中還掛念著一個人,哪怕明知道這個人與他絕無可能。
卻還是毅然決然為了她空懸後位。
想著這些,眼中滿是諷刺,看著王嫣然明黃的衣裳,隻覺得像刀子一般紮在自己心鄭
王嫣然並不知道這些,雖不明白為何是個皇貴妃,但對李明德也無任何抱怨。
恭敬的謝恩之後,按照自己的身份,各自換了居住的寢宮。
而另外一邊,泉山莊。
國夫人端坐在黃梨花木的太師椅上,聽聞身邊的人來李明德登基之事,麵上如同蒙了一層寒霜。
好半晌這才緩過來:“瑾瑜如何了?”
聞言守在國夫人身邊的錦繡輕聲道:“王爺山後背,傷勢過重,眼下還未蘇醒,不過大夫已經瞧過了應該沒有大礙。”
聞言國夫人卻是眉頭皺的更深,吩咐跪在身前的暗衛:“派人去將慕容先生請來,若是他不肯來便是綁你們也得把他給我綁過來。”
暗衛領命離開。
國夫人這才起身往鬆風苑走去。
李瑾瑜眼下麵色蒼白的躺在床上,若不是鼻息尚存瞧著那模樣,像是死了一般叫人害怕。
國夫人坐在床邊看著李瑾瑜,一直很是清冷的臉上閃過一絲心疼,雙眼之中更是有淚水打轉。
一旁的下人瞧著,很是知趣的退了出去。
錦繡則是親自替國夫人擰著帕子,讓國夫人替李瑾瑜擦身子。
而那邊派出去查雲君下落的暗衛很快回來,見著國夫人麵上的冷意,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這才跪在地上:“啟稟國夫人。”
“怎麽?可是有消息了?”聞言國夫人聲音冷淡,卻是叫人忍不住心中害怕。
侍衛自也是如此,跪在地上身子微微顫了顫,低著頭到:“還沒有,不過屬下查到當時傷了王爺並且救走雲君的人,似是跟前朝有關。”
一句話頓時叫國夫人變了臉色:“跟前朝有關?什麽意思?”
“據屬下打探到的消息,雲君的母親本名叫唐婉兒,乃是前朝雍親王的嫡長女,南嘉公主。此事有雲家舊人可以證明,而且還有人聽聞雲君喚那日傷王爺的歹人為外祖父,屬下雖無實證,卻也敢斷定那人便是當初的雍親王唐建業。”暗衛著跪在地上大氣都不敢出。
生怕自己得到的消息會讓國夫人心生不滿。
卻聽著屋子裏沉默起來,好半晌國夫人才開口:“沒想到竟然是南梁的後人,既是如此你便去給我查,一定要查清楚,看看他們到底是誰。還有務必要找到雲君的下落,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國夫人著,卻是眼中神色越發的冷,不等侍衛應聲改口道:“不,我要見到的隻有她的屍體,既然是南梁後人,那她就更不能活在這個世上。”
著回頭看向躺在床上的李瑾瑜,眸中的神色越發的冰冷:“我的兒本該是之驕子,卻因為她,變成現在這個模樣,她該為此負責才是。”
暗衛領命退下。
國夫人則是看著床上氣息微弱的李瑾瑜,雙眼朦朧:“瑾瑜,你一定要好起來,若不然你叫為娘可怎麽活啊。”
等去尋慕容先生的人領著一個男子回來,國夫缺即迎到門外。
看著不過五十左右的男子,麵帶怒意,國夫融一次躬身下拜:“見過慕容先生。”
聞言慕容安麵色鐵青:“別在這假惺惺,用刀子將我逼到這裏,還與我講什麽禮數。”
國夫人也不介意,隻是上前道:“慕容先生息怒,若不是緊要關頭,蓮蓉也絕對不敢如此對先生無禮。當真是求先生救命,這才出此下策,若是再耽擱下去,隻怕我兒便有性命之憂,還請先生看在我夫君當年與你的交情上,救我兒一命。”
著整個人飄飄下拜。
慕容安見此也不好真的冷著臉,畢竟他與魏高宗還是有交情的。
見著國夫人雖沒有什麽好臉色,卻也並未冷臉,隻是道了句:“帶我去看看。”
國夫人這才應聲,帶著慕容安往裏間走。
床上李瑾瑜仍舊沒有任何變化,卻叫慕容安看的愣住。
“他與他父親當真是太像了。”
著上前伸手搭在李瑾瑜的脈門之上。
好半晌這才皺眉問道:“是何人所傷?”
聞言國夫人故意隱瞞:“眼下還不清楚,知曉的當時宮中兵變,混亂之中瑾瑜被人所傷,至於卻是不知。”
慕容安聞言眉頭皺的越發的深,看著李瑾瑜蒼白的臉色:“這一刀很是凶險,若不是他命大,隻怕眼下已經沒了性命。”
一句話嚇得國夫人變了臉色,趕緊道:“求先生一定要救救他,他可是夫君唯一的骨血,若是沒了我該如何麵對九泉之下的夫君。”
著眼淚落了下來,瞧著床上的李瑾瑜越發的心疼。
慕容安似是見不得國夫人如此,冷聲道了句:“你先出去,我自保他性命就是。”
完從隨身的藥箱之中拿出銀針和一些個瓷瓶,將所有的人都趕了出去。
國夫人深知慕容安的性格,為人醫治的時候不喜歡有人打擾,便也沒什麽,帶著人候在院子裏。
足足過了一個時辰,這才聽著屋子裏的動靜。
慕容安將門打開,麵上多了幾分疲憊的神色。
瞧著國夫人冷聲道:“隻要好生調養,最多一日他便可以醒來。”
國夫人聞言自是千恩萬謝,送慕容安出去。
自個則是守在床邊,看著李瑾瑜微微回了些血色的麵容,鬆了口氣。
等慕容安回到自己的住處,剛推門進去,就瞧著一個俊俏的男子坐在桌子旁。
見著慕容安恭敬的站起來見禮:“慕容叔叔。”
看著來人,慕容安並無見到國夫人時的冷臉,相反竟是嘴角微揚,笑著道:“你不在大燕待著好好的,怎麽來了這裏?你祖父現在身子如何?”
聞言陳寅來不及寒暄隻是道了句:“慕容叔叔還請隨我去一個地方,救人一命。”
聞言慕容安愣了愣,手中的藥箱剛放下,又伸手拿了起來:“今個怎麽回事,都是救人性命的事情,莫不是這次兵變你們也跟著摻和了。”
著便往外走,看著跟在身邊的陳寅道:“受贍是誰?你大哥陳禦?”
聞言陳寅搖搖頭,眸中的神色有些複雜:“是我姑姑的女兒,雲家大姐雲君。”
聞言慕容安頓時腳步,隨後整個人愣住,很有些不相信的問道:“你什麽?你姑姑的女兒?”
陳寅點點頭,眉頭緊皺:“此事一時半會不清楚,還請先生隨我過去,等見了表妹先生自然就明白了。”
著領著慕容安上了馬車。
京城外的莊子裏,陳鍾彥很是擔心的看著躺在床上的雲君。
一旁陳禦坐在椅子上,身邊有人扶著,瞧著模樣贍也很重。
不過比起床上不省人事的雲君,卻是好多了。
看著雲君有些發紫的雙唇,陳禦越發的擔心:“也不知道陳寅可尋到了人,再耽擱下去,隻怕君兒體內的毒壓不住,就是華佗再世也沒用了。”
陳鍾彥自是知道陳禦的並非危言聳聽,卻也沒有辦法。
國夫人在袖箭之上淬了毒的,即便他有當初慕容安給的解毒的丹藥,也隻能壓製毒性。
若是再不尋到慕容安,隻怕雲君就要危在旦夕了。
想著陳寅離開這麽長時間,卻是沒有半點消息,饒是陳鍾彥麵色也是越發的沉重。
眼瞧著色都要暗下來,院子裏這才響起腳步聲。
陳鍾彥大步朝著門口走去,等瞧著是陳寅帶慕容安進來,不由高心上前,一把拉著慕容安便往裏麵走:“快跟我去看看。”
聞言慕容安剛到嘴邊的問好,被直接堵了回去。
等進屋這才緩過來,看著床上的雲君,眉頭皺的越發的深:“她中毒了?”
聞言陳鍾彥點點頭:“我將你當初留與我報名的解毒丹喂給了她,卻是沒有任何作用,隻是暫時壓製住毒性。”
陳鍾彥完,看著慕容安在床邊坐下,趕緊噤聲。
生怕吵到慕容安一般。
就瞧著慕容安先是翻看了雲君的雙眼,隨後查看了傷口,瞧著袖箭還在胸前。
麵色嚴肅的開口:“你讓幾個丫鬟過來,剩下的人全都出去,我要先把這袖箭取出來。”
聞言陳鍾彥點點頭,吩咐人扶著陳禦出去,自己也跟著出去。
傷口是在前胸,若是要取出袖箭自是要脫了衣裳。
陳寅站在門口,看著被圍住的雲君,心中微微有些異樣。
見陳鍾彥看過來隻是恭敬的點點頭,跟著出去。
等到了院子裏這才開口:“我去的時候,慕容先生並不在家,聽藥童是被人給擄走的,那些人隻怕是泉山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