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7章 葉小寶番外:他心悅她
這個人,秦綿綿見過,大魏的太子,劉瑾鈺。
也是她父皇,想要她和親的男人。
秦綿綿是在今年年初見到的劉瑾鈺,那時候,她恰好女扮男裝,在江湖上行走,遠遠地,就聽到不少百姓在喊,快看,這就是傳中的大魏的太子。
秦綿綿也與無數好奇的百姓一般,伸著脖子,往坐在汗血寶馬的男人身上看了一眼。
看了一眼,再不想看第二眼。
倒不是劉瑾鈺長得有多醜,相反,他算得上是龍章鳳姿,隻是,他的眼神,讓人覺得特別特別不舒服。
怎麽呢?
他的眼神給人的感覺,像極了一條毒蛇,明明,他離得你很遠很遠,但驟然被他那樣的眼神掃到,依舊有一種被毒蛇狠狠地咬了一口的感覺。
總之,就是他給她的感覺,不像是一個好人。
秦綿綿此生最愛光明磊落的君子,最討厭的,就是一臉陰毒的人,所以,當父皇讓他去大魏和親,做劉瑾鈺的太子妃,她反對無效後,她直接收拾包袱走人。
沒想到,冤家路窄,今竟是在假山後麵見到了這人。
秦綿綿心口不安地跳動了幾下,但想到劉瑾鈺是沒有見過她的,她現在的身份,是陸璟寒即將過門的妻子,她的心,瞬間又回落到了原處。
直接裝作沒看到他就好了。
對於自己討厭的人,秦綿綿都懶得跟他寒暄,她看都不看他一眼,轉身就往相反的方向走去。
隻是,她剛邁出腳,劉瑾鈺那帶著明顯的不懷好意的聲音,就在她身後響起,“長公主,近來可好?”
秦綿綿心口猛然咯噔一下,她還真沒想到,劉瑾鈺竟然認得她!
“太子殿下,我不知道你在什麽。”
“秦綿綿,平涼的長公主,我劉瑾鈺命定的太子妃,愛妃,你本宮在什麽?!”
劉瑾鈺著,就一步步走到了秦綿綿麵前,他臉上邪肆的笑意越來越濃重,他幾乎已經貼到了她身上,還在一步步往前走。
秦綿綿討厭死了毒蛇逼近的感覺,她快速後退,就想要與劉瑾鈺保持些距離。
劉瑾鈺比她速度更快,他一手按住她的肩膀,另一隻手將她猛地一拉,就將她拉入了他的懷中。
“長公主,沒想到你這麽迫不及待地向本宮投懷送抱,看來,本宮須得稟明父皇,與你早日完婚了!”
“放開我!”
秦綿綿手上用力,想要掙開劉瑾鈺的鉗製,但他身手顯然極好,她幾乎已經使出了全身的力氣,依舊被他死死地箍著。
“太子殿下,請自重!我根本就不知道你在些什麽!我不是什麽長公主,我是驃騎將軍即將過門的妻子!”
“驃騎將軍……陸璟寒?”
劉瑾鈺的聲音中,染上了明顯的惡毒,尤其是在念陸璟寒名字的時候,這幾個字,他幾乎是從牙縫裏麵蹦出來的。
“就憑他陸璟寒,也配跟本宮搶!”
劉瑾鈺討厭陸璟寒,打就討厭他。
劉瑾鈺資聰穎,心思敏捷,但這個世上,最怕的就是人比人。
他是諸位皇子中,最優秀之人,可一與陸璟寒比,他所有的才思,都不值一提。
時候,他和陸璟寒一起被太傅教導,太傅逢人便誇陸璟寒是縱奇才,是他最得意的門生。
可對他,太傅隻是礙於身份,在魏帝劉宣問起的時候,上一句,太子殿下自是極好的,太子殿下文章又有精進了。
他從來,都沒有在太傅的眼中,看到太傅看向陸璟寒時,那種發自內心的欣賞的光芒。
好,文他比不過陸璟寒,武,他要壓上他一頭。
他拚命練武,想要上陣殺敵,為大魏立下赫赫軍功。
可他跟陸璟寒過招,三招不過,他就已經再沒有了還手之力。
他努力想要在戰場上證明自己,西戎國在邊境燒殺搶掠,殘害大魏百姓,他十六歲那年,主動請兵出征。
魏帝大喜,隻是,他率了十萬精兵,損兵折將,才勉強將西戎的一支軍隊趕出邊疆。
魏帝嘉獎了他,但他一點都不開心,因為,損失掉大半的兵馬,將西戎的一支軍隊驅逐出境,實在是算不得什麽光榮的勝仗。
而陸璟寒,十四歲那年,率領三千人突襲屢屢進犯大魏的東蕪,東蕪五萬兵馬,被他殺得幾乎片甲不留,他一人便斬百餘名敵軍首級,魏帝破格提拔他為大魏國曆代最年輕的驃騎將軍。
縱然他不願意承認,但他也不得不,文韜武略,他都比不過陸璟寒。
若隻是比不過陸璟寒,他也就忍了。
畢竟,他以後是一國之君,不管陸璟寒再有能力,也不過是他手下之臣。
可,他心心念念的姑娘,喜歡的,也是陸璟寒,她寧願放棄長公主尊貴,也要拒絕做他的太子妃,與陸璟寒雙宿雙棲。
所有人都以為,平涼長公主與他的婚事,是政治聯姻。
隻有他自己心裏清楚,不是這樣的。
他心悅她。
他八歲,秦綿綿六歲那年,她隨平涼皇帝來過一次大魏。
那一,春光正好,滿城的桃花盛放,他卻是一身的頹敗,坐在宮外的桃花樹下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毫無尊貴可言。
他最愛的母後沒了,他在太傅給他們每月一次的測試中,又落後給了陸璟寒。
父皇誇讚陸璟寒是驚才絕豔,卻他的文章,乏陳無味。
被自己向來崇敬的父皇批得一無是處,想到自己次次落敗在陸璟寒手中,他更想念母後了。
他甩開宮人,悄悄溜出皇宮,像一個傻孩子一般,在他和母後一起種下的那棵桃花樹下,放肆大哭。
他一生下來,就被立為太子,身份尊貴,可他也是一個,想要得到關愛,想要被認同的孩子。
以前,他落敗,尚且有溫柔慈愛的母後在身邊安慰他,可母後沒了,她再也不會回來了,他的生命中,也隻剩下了陰霾。
銀鈴響動,淺笑聲醉人,八歲的劉瑾鈺,緩緩地抬起了臉,他看著一個穿著粉色宮紗裙的姑娘,手中拿著一根糖葫蘆,淺笑盈盈地站在他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