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回 生死相隨
他們看起來和平常一樣，可是又不太一樣。就算是幻術，也沒辦法控製那麽多的龍衛。
“記住，不許任何人靠近四海之源。”
說罷，傾顏結印施術，隨著金色符文憑空出現在她麵前，符文化盡，在那裏就出現了一個金色的，猶如漩渦的通道。傾顏走進通道，那通道立刻消失。
這也不過轉瞬的功夫。
她離開之後，龍衛便恢複自如，他們不記得方才有人來過。可卻記得傾顏的話，不許任何人靠近四海之源。
接著在四海之源外的傳送陣法，這命令已經傳到四海龍衛，而之後他們遇到的每一個人。便是隻看一眼，這命令也會出現在他們腦海裏。
這會以他們最容易接受，認為理所應當的理由出現。確保每一個人都遵守。
這種類似催眠幻術的術法，效力並不持久，可就算法術消失，這傳達命令的作用也不會消失的。
她已經很久沒有用過這術法了，也很久沒有用過空間法術。
千寒徹月是知道四海之源的，所以他在看到傾顏留在棋盤上的信之後立刻趕往東海。他發現龍衛似乎有些不尋常，平日都隻是普通巡查的地方，此刻竟然嚴加把手。
這雖然難不倒他，來可他有預感，一定是出了大事。可若是真的有人闖入，神界那邊不可能一點兒消息都沒有。
唯一可能的是，傾顏通過某種方法，向他們傳達過什麽命令。
看到四海之源的入口，東海的泉眼，那球形內丹狀的東西，此刻有些不尋常。從龍衛巡查的軌跡來看，他們是沒有進來過的。
可千寒徹月在此處感覺到了龍的氣息，那的確是屬於龍衛的。可想而知，他們是發現了誰闖入，隨後才被下了某種命令。
那人如果是傾顏還好，若是別人，恐怕不妙。
能夠悄無聲息的進入東海，控製龍衛的，並不隻有他們幾個。也並不是有那個能耐的，都不是敵人。
千寒徹月沉吟片刻，手中符文飛舞，隨後消失無蹤。這大概是他第一次主動找涳泫吧。
因為這一次，他不可能就在四海之源外，他也想陪著那個人。所以，如果有什麽意外，讓涳泫知道也好。
他並非乘人之危的人，這點千寒徹月很清楚。
千寒徹月不知這龍眼上的符文究竟如何破解，可他卻知道一個進入四海之源的辦法。而且還是唯一一個，隻能由他親自開啟的辦法。
右手指尖寒光一閃，千寒徹月左手上便出現了一條口子，隨著金紅的血慢慢流入地下，他的身影也慢慢消失……
四海之源此刻已是死氣沉沉，外界江河並未有所變化，大概是因為被封了入口，這才沒收到影響。不過這樣的情況也不會持續多久的，若她猜的不錯，大費周章做這一切的罪魁禍首，是絕對不會那麽容易就放過任何人的。
待到她完全控製四海之源，必定會打開四海之源的入口，任憑現在這些漆黑冒著綠色幽光的水湧入四海。
到時，所有水域的水族會頃刻間死亡，便是不死的，也將失去抵抗能力。更別說依靠水為生的人類，他們的下場更加淒慘。
但凡有水的地方就連神界天河，也可能被汙染。
“……”
感覺有人走來，傾顏立刻念動咒術，隱身在一旁。
“唉，也不知道我們要做這樣的事多久。”
“誰知道呢。弱水女神和秋容大人都已經……”
“噓……你不要命了。”
走過來的一老一少，老的立刻製止年輕的那個。
“怕什麽，反正也就這樣了。四海之源成了這副模樣，我們隱水族還能活下去嗎？”
“唉，這……誰讓我們自己引狼入室呢。這時間果然足夠海邊許多的事，就連……”
“罷了，反正天音神女也是為了我們這一幹生靈才受的天罰，此時她要向天討回公道，我們又能怎麽做？”
“不說是不是有那個能力，我們多活了這幾萬年，也是從天地規則那裏偷來的。”
“即便如此，讓我們隱水族自己做這種事，也實在是……”
“想想還在天音神女手中的家人……唉，做吧。”
說罷，兩人便將手中錦盒裏的藥丸投入源水之中，隨即源水又變得黑了幾分。隱隱還冒著紫色的毒氣，源水流動，不多時，這裏所有的源水都會染上這劇毒。
她隻當水族和人族會最先遭殃，在看了那兩個隱水族投下去的東西之後，她便知道，此次若是四海之源入口打開。隻要是生靈，都免不了一死。
此水一入三界，地界若有生靈，包括幽冥地府的魂魄，都難逃一劫。到時怨氣衝天，便是所有主神耗盡修為，也無濟於事。
天地之間，地已覆滅，天地規則定會為了維持規則，毀了天。
之後一片混沌，除了這一切的始作俑者，將不會再有任何生靈。
這種瘋狂的事情以前也不是沒人做過，不過都以失敗告終，甚至都還沒做引起任何不可挽回的危險之前，就已經被扼製。如今這般毫無察覺的，除了那“天音神女”的身份之外，應該還有更特別的原因才是。
傾顏正準備起身去弱水的宮殿，如果能囚禁弱水和安秋容，也隻有那個地方了。可她卻在一瞬間，感覺到了不屬於四海之源的——魔氣……
此時此刻，能進入這裏，身染魔氣的，除了那個人再無其他。空氣裏彌漫的香味，來自遠古的記憶裏，似乎還記得是什麽。
毫不猶豫的，她施展空間法術，一下便到了那個人的麵前。隻見他已經昏迷不醒，左手手腕上金紅的液體還在向外流淌。
“你真是！”
傾顏動怒了，這個人到底知不知道的，若是她沒發現，若是她來晚了一步，他很有可能就這麽死了。若是不幸被誰抓住，他就和和被吞噬，而後不在存在。
魔尊一族的血至強，也是唯一不必用任何法術就能打開空間的。可他竟然真的那麽做了，一進四海之源這被劇毒汙染的地方，連他的身體都會被汙染。
神魔向來都是強大無比的，可以有例外。若是平常，流血也無礙，此刻卻是會要命的。
那人定是做了完全準備，連有可能有援軍到來都準備好了應對方法。
“咳咳……”
“別動。”
扶起千寒徹月靠在她身上，傾顏施展治愈法術。也多虧以前莫無心經常闖禍鬧事，涳泫也不是省心的，每次又是她來收拾爛攤子，這才有了爐火純青的治愈法術。
如若不然，她此刻就隻有拖著這屍體到處想辦法了。
“傾……傾兒。”
“嗯，我在。”
千寒徹月靠在傾顏肩上，閉上了眼睛。
這區區毒氣怎能奈何得了他？若是這麽容易就掛了，指不定被涳泫笑話多久。
之所以那麽虛弱，無非是他以準備去找人的時候，通過星辰感應到了傾顏正往他這邊趕來。雖然這樣是不太光彩，可是能讓堂堂魔尊裝虛弱的機會實在不多。
他立刻撤了結界，兩眼一閉，躺在了漆黑一片的地上。
看到她那麽在意自己，千寒徹月心裏樂的很。若是不在虛弱的靠在她肩上，隻怕聰明的她會從他的眼睛裏看出那不合時宜的興奮。
以傾顏的性子，指不定會一腳把他踢進弱水裏，然後一走了之……
那全然不要命，可也夠他痛好一陣子了。
其實他很像在虛弱那一會兒的，反正這裏也沒睡看到，便是看到了，誰敢說什麽？
可是傾顏的治愈法術實在是太強悍，他若是在裝下去，一定會穿幫的。心不甘情不願的，千寒徹月還是決定虛弱的醒來。
否則傾顏會有一千種辦法讓他更虛弱的。
“傾兒。”
“好些了？”
“我沒事。”
“嗯，我這就送你回去。”
“不。”
千寒徹月態度堅決的看著傾顏的眼睛，毫無躲閃。
“這事與你無關。”
“當真與我無關？傾兒這是睜眼說瞎話。”
“……”
“我也想和傾兒一起，傾兒可明白？”
“……”
“……”
千寒徹月的確是千寒徹月，撒嬌什麽的，他是當真一點兒都不會，也做不出來，
“還不快跟著。”
傾顏起身之前，還是先把千寒徹月扶著的，嘴上說著冷漠的話，被千寒徹月拉著的手卻是沒有掙脫。
好不容易她才沒有反對，千寒徹月自然很配合了。
這人也真是，當她真的傻了嗎？
在治愈的時候，傾顏就發現他雖然染了毒，可卻一點兒都不厲害。這種情況，除了他刻意打開結界讓毒氣入侵，傾顏想不出什麽原因。
即便這很不像千寒徹月會做的事，可她也相信了。
這人……
罷了，隨他了。
人都已經來了，便是她說不要跟著，千寒徹月也是決計不會聽的。說起來，她也並非討厭他一直跟著，趕人多半是擔心。
地牢之下，弱水和安秋容靠在一起，兩人看起來都不是很好。特別是弱水，四海之源被汙染之後，她已經沉睡很久了。
安秋容的法力被封印，每日還偷偷輸真氣給她，此刻已是自顧不暇。他疲憊的睜開眼睛，被這符水和毒水侵染，他的法力也開始慢慢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