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回 定情
幸虧傾顏來的及時，若是在晚一些，她便要去幽冥地府領人了。
終於穩定住小狐的靈魂，傾顏才有心思追究罪魁禍首。站在一旁欲言又止的千寒徹月也就罷了，他是肯定逃不脫幹係的。
如殺人機器，已將龍鳳二族神兵打倒在地的煉心，此刻已經被血煞之氣侵蝕心髒。他的腦海裏不停回蕩的就是小狐和母親最後閉上眼睛的模樣，一直循環不斷。
“……”
傾顏瞬移至煉心麵前，指尖纏繞金色光輝，煉心不及反抗，傾顏的指尖就落在他的額間。幾乎是一瞬間，煉心的血煞之氣被淨化得一幹二淨，不僅如此，她還順便治愈了煉心的傷。
恢複神智的煉心看著龍鳳二族的殘兵敗將，心中雖有怨恨，殺意卻是少了很多。就算再怎麽痛恨，他此刻也不會無視一切後果的把人給殺了。
定了定心神，煉心首先想到的便是小狐。猛地回頭看到他安然無恙的躺在地上，煉心的恐懼減輕了許多。
他慢慢的走向小狐，到他身邊，伸手想要觸碰，卻又在快要接觸到小狐的時候收了回來。煉心垂下眸子不知道在想什麽，安心之餘，他卻更痛恨自己了。
“小姐，我……我想我還是離開。”
“去哪兒？”
煉心看著小狐的目光溫柔而哀傷。
“不知道，不過我不能待在小狐身邊。遲早有一天，他回像娘親一樣被我害死的。”
“這話，等小狐醒了你自己對他說罷。”
“小姐，我……”
“小狐為你變成這副摸樣，難道你竟想此刻棄他而去？”
“我沒有。”
“小狐交給你照顧，若他再有什麽意外，唯你是問。”
“屬下遵命，便是屬下粉身碎骨，也絕不會讓他在損傷半分。”
煉心小心翼翼的帶著小狐離開，剩下的便是千寒徹月和龍鳳二族的殘兵敗將。若非傾顏及時製住煉心，他們此刻定是比魂飛魄散還要難過。
“兩位想必是龍族與鳳族的人吧。”
“參見……”
“免了，我沒興趣知道你們想做什麽。不過煉心已是我的屬下，方才二位想必也是聽到了的。”
“是。”
都說魔尊性子陰晴不定，甚是詭異。此刻傾顏在他們眼中，比千寒徹月安全不了多少。
“奉勸二位一句，本尊的人不會無端生事，可也不會任憑旁人欺負。今日之事，本尊定會親自向龍鳳二族族長討一個公道。”
“……”
他們還想說什麽，廣場上便隻剩下他們一群人。就連千寒徹月也不見了。
此番已是損傷慘重，難得千寒徹月沒有在追究的意思，兩人也不是不識趣的。眼下隻好拖著被煉心重創的身體，帶著各自神兵回去了。
讓他們擔心的不是之後一言不發的千寒徹月，而是那個以“本尊”自稱，擁有與四海之源弱水女神極其相似法力，傳說中神尊莫無心的得意弟子的傾顏。
許是由靈獸修煉而來，龍鳳二族對危險的感知，和對絕對強者的臣服之心，是比人，甚至是妖魔鬼怪和諸神都來的靈敏。就在傾顏靠近他們的瞬間，那來自上古時代的強者威亞，將他們逼得透不過氣來。
看來，此行已經成了大麻煩了。
“傾兒可是生氣了。”
“我為何生氣？”
傾顏走在前麵，千寒徹月跟在她身後，走了很久他才開口。也許是不知怎麽說，也許，他也想看看傾顏對他包容到何種程度吧。
“小狐之事，煉心之事，傾兒可是覺得我不該袖手旁觀？”
“煉心渡劫之後，遲早會有一劫。小狐那孩子一遇到煉心的事，便什麽也不顧，讓他受些教訓也是好的。”
“是嗎？”
傾顏在說謊。
她明明就很在意，卻什麽也不說。甚至連半句抱怨都沒有，若是以前，她定會冷嘲熱諷一番。
也許還是給他惹一些不必要的麻煩，一個人躲在什麽地方偷偷開心。
如今，無論好壞，什麽也沒有。
千寒徹月心裏冷笑，她果然是越來越像那些自詡高高在上的神族了。
“小狐那孩子定去找過你，若說了什麽不當的話，莫要介意。”
“嗯。”
“下次找我回來，不必用這麽極端的辦法。並非所有人都跟魔尊一樣法力高強，我不希望周遭有人遇到危險。”末了在道，“此種感覺，你可明白？”
千寒徹月並未回應，身後太過安靜，傾顏以為他已經離開。想想也是，他可是魔尊，豈能容忍旁人如此放肆。
雖是如此，傾顏還是忍不住回頭，卻看到那人還在身後。轉身之間，傾顏似乎看到了一些很特別，很奇妙的東西。
“傾兒？”
“無事，回去吧。”
“好。”
千寒徹月突然上前一步，拉著傾顏的手便走向傲宇宮。這簡單的動作，他也是一氣嗬成，可這短短的瞬間，千寒徹月卻已經做好被拒絕的打算。
隻是這一次，她並未掙脫。
魔宮回廊很長，可以是有走完的時候。而這次，這有終點的距離，似乎變得很長，好像永遠都走不完。
也許是得到了什麽風聲，龍族，鳳族很快便派人前來魔宮求見傾顏。他們無一例外的都吃了閉門羹。
不僅是傾顏，就連魔尊都沒見到。唯一有空接見龍鳳二族使者的擒風，又是異常暴躁，似乎隨時都有可能爆發。
本是為了賠罪而來，擒風如此，更讓他們摸不著頭緒。可也不敢旁敲側擊，生怕又觸犯什麽禁忌。
神宮那邊暫時還沒有怎麽樣，不過莫無心卻是給龍鳳二族傳話，至於他說了什麽，恐怕隻有二族族長知道了。
龍鳳二族可說上古血脈，一脈相承，本不畏懼神魔，可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隨著時間流轉，龍鳳二族尊貴至純的血脈開始出現變化，一如往常強大的種族，卻也在找不到上古時候至純的血脈。
也許是冥冥之中自有定數，龍鳳二族衰弱，便開始依附神界和魔界。而他們二族的立場從來都不是很堅定的。
有的時候龍族歸於神界，也有的時候龍族歸於魔界。鳳族自然也是如此，循環往複。
誰也不知再過個幾萬年，兩族將歸於何處。
便是如此，卻也沒有損了什麽。
所以，即便有時是敵對關係。龍鳳二族也是不會輕易的嘴神界和魔界。
此次為了一個煉心，已經鬧得沸沸揚揚。此番更是得罪了傾顏，這個在神界魔界都舉足輕重之人，他們內心惶恐不安到何種地步，可想而知。
便是傾顏沒有為難的意思，他們也不能冒險。
此番前來，拜訪是次，最重要的是看看傾顏的態度如何。他們在魔宮這般放肆，龍鳳二族的族長可都不認為千寒徹月會就此善罷甘休。
千寒徹月和傾顏，惹到其中一個就有的受的了。如今他們還惹了兩個，可不知這次該如何收場了。
“姐姐。”
“醒了？”
“姐姐對不起，我……”
“事情徹月都告訴我了，此事你並無過錯。”
“姐姐……”
“好了，別哭喪著一張臉。若是煉心見了，定要以為我又欺負你了。”
“姐姐說笑了，他又怎麽會在意我怎麽樣呢。人家此刻怕是忙著尋找憐兒姑娘吧。”
那個煉心，竟然沒有告訴小狐那個憐兒到底是誰？他到底怎麽想的，傾顏也開始猜不透了。
“小狐可還喜歡煉心。”
“姐姐，我已經死心了，不會再去招惹煉心。這次之後，我便去秘境好好修煉，我……不打算出來了。”
“也好。”饒有意味的看了一眼門外，“你修為確實有些薄弱，龍鳳二族兩位將軍之力雖然厲害，可也不如天劫來的凶狠。你這也抵不過，將來天劫，怕是凶多吉少。”
“姐姐，都是我不好，一直讓你擔心。”
“說什麽傻話，我便隻有你和弱水兩個弟妹，不擔心你們，還去擔心別人不成。”
“弱水……可是那日……那日毀了禦書房的那位神女殿下？”
“她呀，也就對著別人像神女。”
小狐想到能和千寒徹月僵持這麽久的弱水，心裏勤加修煉的心思更是堅定。在被龍鳳二族大將軍法力同時擊中的時候，他便看到了煉心擔憂心痛的目光。
煉心眼裏的擔心，他看過一次也就夠了。若是在奢求，豈不是太貪心了？
自己已經很幸運的有了姐姐，他不願在跑傾顏擔心。更何況，煉心的心裏，至始至終都喜歡著別人。
他若是女子，倒可以爭取一二，隻是他是男子，即便不死心的爭取了，這結果，還是傷人傷己。
他知道傾顏為了他的天劫擔心不已，自己也不能在任性下去。煉心沒了小狐一樣可以很好，可是傾顏若是沒了小狐，卻是會很難過的。
“弱水女神她很厲害。”
“下次便讓你們認識。”
小狐若是好弱水在一起，定是合拍極了。
“好。待我從秘境出來，定和姐姐去四海之源。”
“既然小狐已經想好了，我也不便說什麽。煉心那裏，可要去告別？”
“不，不用了。他若是見到我，定要心煩的。”
不管以前還是現在，他都沒能變強。他會討厭自己，也不是沒理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