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回 花嫁
千寒徹月可惡,那女人也不是什麽好東西。覬覦千寒徹月的人是很多,可是敢那麽明目張膽的,還真是沒有幾個。
傾顏記得,這丫頭好像就是那次被擒風帶來的吧。
“……”
擒風抬頭看了看天,這陽光明媚的,他怎麽就覺得陰風陣陣?目光掃過花柔,落在月娘身上,他總算是明白自己到底為什麽會有這樣的感覺了。
“那個……娘娘,主上還在等你。”
“讓他等。”
“可是……”
轉移話題失敗,擒風覺得五雷轟頂都沒現在那麽難過。原來之前傾顏一直沒把目光放在他身上,根本就不是不在意,而是她壓根就忘了是誰把月娘帶進來的。
這還真是怕什麽來什麽。
“不願就算了。”
“是。”
傾顏冷哼,不過現在還不是教訓擒風的時候,他的賬,一會兒在清算。
“聚眾鬧事,妖言惑眾。”冷冷的看著跪在地上的一幹人等,月娘則是被她完全忽視,“杖責二十,罰奉三個月。”
“娘娘饒命,娘娘饒命啊。”
“本宮可沒有要你們的命,卻是你們不想要命了,本宮倒是不介意收下。”
“奴婢知罪,甘願領罰。多些娘娘開恩。”
“嗯。”傾顏轉身欲離開,目光掃過跪在地上的一幹婢女,她們眼中的不甘可是真真的,“我差點兒忘記了,月娘姑娘雖然沒有阻止,可也沒有助紂為虐,那她們扣下的月奉都給月娘姑娘吧。”
“……”
“若是不夠,擒風你便跟主上說一聲,多撥一些給月娘姑娘。”
“是。”
“花柔,隨本宮來。”
“奴婢遵命。”
擒風眼睜睜的看著花柔從他麵前走過,他不能阻攔也就罷了,還不能跟上去。一肚子的怒氣都積壓下來,那些倒黴的丫鬟自然就成了撒氣的對象。
今兒的杖責格外的重,不過受刑的人不知道就對了。她們都是些細皮嫩肉的丫頭,這二十杖責下來,一定要好幾個月不能下床。
那也就罷了,最重要的是以後可能會留下難看的疤痕,這才是最讓她們在意的。
而月娘雖然是罪魁禍首,可她卻得到了賞賜。那點東西在月娘看來不算什麽,可那些東西原本都應該是在她身旁的丫鬟的。
即便她不在意,她也被怨恨上了。不過同樣,月娘是魔尊新寵,連魔後都讓她三分的消息也傳開了。羨慕的自然是少不了,巴結的也很很多,不過嫉妒和怨恨的人更多了。
特別是月娘的出生,這樣的“榮寵”,一時之間把她吹到風口浪尖。現下,有口說不清的倒真是她了。
“娘娘,處理好了。”
“哦,坐下吧。”
“多些娘娘。”
“花柔,你先下去準備膳食。”
“是,奴婢告退。”
傾顏故意遣走花柔,讓擒風不好的預感又加深了。他就知道,逃得過初一逃不過十五特別是在傾顏手中,想逃基本不可能。
“娘娘……”
“喝杯茶吧。”
“多些娘娘,屬下不渴。”
“那倒是可惜了,這可是煉心從沉霧穀裏特別帶出來的,味道效果一流。”
“……”
擒風雖然對差沒有什麽執念,不過從沉霧穀裏帶出來的東西,從來都是可遇不可求。就算是有人來討要,傾顏也不一定拿出來。
他心裏也很好奇沉霧穀的東西到底有什麽不同的,心下便對月娘的事少了幾分留意,一心和傾顏喝起茶來。
千寒徹月趕來是便看到傾顏和擒風相談甚歡。即便聽說傾顏和月娘鬧得很厲害,可7實際看到傾顏,他卻一點兒也好硬不起來。早知道,他便不過來了。
或許還能在心裏多想想,傾顏這是在乎他,才會鬧得那麽厲害的。
嘲諷的弧度爬上嘴角,千寒徹月從不相信,可他現在也不得不信,自己有一天真的會做這麽自欺欺人的傻事,而且還竟還如此樂此不疲。
那人明明就在眼前,他卻隻能這麽安慰自己。
都說魔是凶狠殘忍沒有心的,可在他看來,那個八麵玲瓏的丫頭,才是真的沒有心。或許她還沒遇到讓自己動心的人,就像很久以前的千寒徹月一樣。
也難怪她對生氣如此看的開,果然是沒有眷念的人才做得到的。
“娘娘,你到底想學什麽,就算是上刀山下油鍋,也請娘娘給我一個疼快吧。”
“我都不急,你怎麽那麽迫不及待。”
“……”
這麽被吊著,他怎麽會好得了?要隨時隨刻防備著,如此煎熬,是魔也受不了。
“月娘是怎麽回事。”
“娘娘,屬下一定會盡快把人送出去的。”
“我什麽時候讓你把人送走了?”
“娘娘的意思是……”
“這日子也挺無聊的,留下她解解悶吧。”
“是。”
解悶?
隻怕是傾顏不悶了,他們就要忙的人仰馬翻了。那樣也好,忙一點總比天天受到她的“折磨”來的好。
也不知是怎麽回事,隻要千寒徹月和傾顏在魔宮,就一定會麻煩不斷,吵吵鬧鬧什麽的,已經是很平常的事情了。若是哪天不吵了,他們反而覺得不自在了。
傾顏又是那種性子,就算生氣也不會說出來,千寒徹月就更不好了,若是傾顏不開口,他一定不會先說話的。兩人就是這樣,以至於每次都會鬧很久。
他們倒是覺得沒什麽,可苦了旁人。一個個不僅要看千寒徹月的臉色,更要注意傾顏什麽時候不高興了折騰他們,那日子,可不是水深火熱能夠形容的。
“擒風,你喜歡花柔。”
“……”
“哦,原來你是不喜歡了。那正好,花柔畢竟不是玉彩,跟在我身邊多有不便,我正尋思替她找一個好人家嫁了。擒風你在陵城之都比較久,可知有什麽人家的公子合適?”
“屬下不知。”
“也罷,這件事交給東言去做好了。”
“娘娘何必為難屬下。”
“你這話,我怎麽聽不大明白。”
“娘娘明明就知道的。”
“我什麽都不知道。”
“……”
“我……我想和花柔意思在一起,不管娘娘同不同意,我都不會退讓半分。”
“是麽。”
“是。”
“我明白了,你去準備花柔的婚禮吧。”
“娘娘!”
“若是不便,我讓其他人去。”
“娘娘為何不……”
“本宮主意已定,絕不更改。”
“那麽,請恕屬下無法遵命。”
“我並非同你商量,你同不同意,與我無關。”
“傾兒說的很清楚,你難道沒聽到麽。”
擒風悲痛欲絕,根本聽不進去任何話,更別指望他能明白什麽。此刻的擒風,整個人幾近奔潰。
“主上你也……”他早就應該知道的,千寒徹月會幫傾顏,“即便如此,娘娘是否也該問問花柔的意見。”
“本宮自是問過了,花柔欣然同意。”
“不,不可能!”
“這有什麽不可能的。花柔那丫頭的確不聰明,事也做不太好,可那不代表就沒人喜歡她了。”
“屬下不信,屬下親自去問花柔。”
“也好,親口聽到她承認,希望你能死心。”
“屬下不會死心的,花柔根本不可能答應。”
從來沒見過那麽失控的擒風,就連千寒徹月都委實驚訝了一把。
一陣風似的,擒風離開了禦花園,一路上無視所有人,直奔禦膳房。
旁人看到,便知擒風這是心情極其不好的,斷不會去招惹。遠遠看到擒風,就都讓開了一條道。
花柔想著剛才傾顏說的事情,臉上不見有多高興。雖然她心底是一萬個願意,可是她不願意讓那個人為難。
更何況她怎麽也想不通,擒風會有半點喜歡她。
不過盡管如此,她還是答應了傾顏。就算是被他怨恨,花柔我決定自私一把,哪怕是會被那人記恨一輩子。
在她看來,即便是被記恨,隻要還可以看到他,還可以在他身邊,一切都不重要。
軟弱的人一旦下定決心,那必是不死不休的。
“花柔!”
“……”
她身體一僵,隨後回過頭來,不敢看擒風的眼睛。隻是聽著他的聲音就知道他有多生氣,花柔害怕看到他那樣,自己會改變主意。
“我問你,娘娘說的事是不是真的。”
“奴婢不知擒風大人指的什麽。”
清冷的語氣,他聽過許多,可卻從沒有從她的口中聽過。
“你當真要嫁?”
“奴婢已經回複娘娘了。”
“我要你親口對我說。”
“奴婢願意,一切單憑娘娘和擒風大人安排。”
“你……好,很好!”
擒風拂袖而去,躲在門外偷聽的宮女被擒風嚇得倒在地上,直到很久才敢起身。而花柔那個當事人,竟然沒事人一樣,還在準備糕點。
她們是不知道發什麽了什麽事,若是去問,花柔那個悶悶的性子,定是什麽都不會告訴他們的。
擒風自然是知道一切的,可他們還沒有人嫌命長,自然也隻能好奇一下便算了。
直到看熱鬧的人都走了,花柔才鬆了口氣,身子順著灶台倒了下去,眼淚止不住的救出來。她拚命忍住的顫抖,此刻一擁而上,整個人像壞掉一般。
除了心痛欲裂,其他的感覺都已經麻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