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回 秘境
掠影回來是在確定他們準確無誤的前往蓮華鎮之後，一回來就遇到了千寒徹月，掠影好不容易才應付了過去。這一進院子還沒歇一口氣，傾顏就已經過來了。
傾顏倒不是不放心掠影，隻是不想被千寒徹月看出什麽。盡管他信誓旦旦的保證絕對不會泄露出去，卻還是有可能被知道的。
千寒別做是何許人也？
不說這個，單憑掠影對他的絕對忠心，也不見得隱瞞得了什麽。索性今日千寒徹月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倒真是給瞞過去了。
“少夫人。”
“怎麽一副見到鬼的樣子。”
“少夫人說笑了。”
掠影倒是願意他是真的見到鬼了，也好過應付傾顏。
“怎麽回事？”
“少夫人你明鑒啊，我絕對沒有把任何事情告訴公子的。”
“誰問你這個？”果然還是和千寒徹月說話比較輕鬆，“我離開之後，可發生了什麽？”
“這……屬下不知少夫人所問何事？”
“怎麽發生了很多事？”
“是。”
“小陽和雅姨可好？”
“……”
“誰出事了？”
“是雅姨。”
“說。”
“其實雅姨被劫走之後一直沒有找到。”
“哐當……”
傾顏一走神，打翻了放在桌上的茶壺。金屬撞擊地麵發出的清脆聲響格外刺耳。
“少夫人！我這就讓人過來收拾。”
“不用。”
原來她總覺得不對勁是因為這個嗎？可是他為什麽都不說呢？如果他告訴她這件事，便是暫時不想回去，傾顏也不會為難他的。
她倒是越來越不明白千寒徹月到底是怎麽想的了。
放下這麽大的事，在人間陪她捉迷藏那麽久，這些越發不像他了。若非熟知那人，聽了掠影那麽說定會以為此刻在她身邊的人是有人假冒的了。
“少夫人，您沒事吧？”
“你們都知道這件事？”
“是。而且，就連本該在魔宮中的清憐仙子都不見了。”
“她？”
果然當初還是太仁慈了嗎？以至於現在惹出這麽多的麻煩。
傾顏眸子沉了幾分，是掠影未曾見過的冰冷無情的樣子。即便是見多了那些大風大浪的，看到傾顏此刻的眼神，還是忍不住心慌起來。
那絕對就是殺意。
若是如此掠影便更不明白了，當初清憐那般，她都未表現出不滿，為何現在竟然會這麽想要她的命？
“少夫人？”
“沒什麽事了，你下去吧。”
“是。”
不知道卻也不覺得，如今想不煩惱怕是沒那麽容易的。
不過如果是雅姨不聊了的話，她或許大概知道是怎麽回事了。如果真是清憐帶走雅姨，那麽她百分之八十的可能是故技重施。
要知道帶著一個法力不怎麽樣的人上路，要想躲過千寒徹月的通緝那是絕對不可能的。唯一的辦法，也就是毀屍滅跡，把人扔到曾經的那個地方，讓她自生自滅。
會對已經沒有作用的無心下狠手的人，應該是不會在暴露之後還會顧忌誰的感受，留下禍患。
心念一動，傾顏出現在一處桃花盛開的地方，那裏風景格外的美好，靈氣鼎盛，傾顏便是把小狐放到這裏療傷了。果然再次看到他的時候，那個孩子已經能夠變幻人形了。
“小狐。”
“小姐，你終於來了，小狐好悶。”
“知道悶還敢把自己弄成這個樣子？”
“小姐不要生氣了，我不敢了。”
“你呀。”
本來就清秀可愛的，現在這副摸樣倒是讓傾顏怪不起他來了。
“小姐，我，我想……”
“想出去？”
“嗯，可以嗎？”
“這裏不好？”
“不，不，不是的。我隻是，隻是想去看看，看看玉彩。”
“我讓她進來陪你便是。”
“……”
“煉心哪裏好？值得你這麽死心塌地？”
“和他沒關係！”本來還軟軟糯糯的，聽到這話反應異常激烈，“小姐，我這樣不關煉心的事，是真的。”
傾顏是拿小狐徹底沒辦法了，他說到煉心名字的時候明明哽咽了一下，確還是裝作什麽都有的樣子。能讓小狐九死一生之後還如此堅持的，怕是真的喜歡到骨髓裏了。
她這一生怕是不會知道那到底是什麽感覺了的。
“要想見他也不是不可以。”
“嗯嗯！”
小狐一雙清澈可愛的眼睛明顯亮了許多，那副期待的模樣讓人不忍心拒絕他。傾顏便是在這種純淨的目光之下敗下陣來，無奈的妥協了。
“不過你先告訴我，雅姨是不是在沉霧穀中？”
“嗯。”
“果然如此。”
小狐心事重重的，猶豫要不要告訴傾顏還有另一個人也在，可是他也怕如果傾顏知道之後，會不會對她怎麽樣。煉心那麽喜歡她的，如果她出事，煉心一定會更加恨他了。
不想要那個人恨他，所以無論如何他都不能讓那個人受傷。
“……”
“你這是做什麽？快起來！”
“小姐，你一定要答應我這件事，否則我絕不起來。”
“什麽事？”
“小姐可不可以先告訴我？”
盯著小狐看了許久，果然他沒聽到傾顏答應，眼眶漸漸的紅了。
小姐對他那麽好，自己本來就不應該在有這麽多要求的。可是他真的不想在在那個人的眼睛裏看到厭惡的目光，所以即便這麽做很不好，他也不的不那麽做。
隻是，小狐很害怕，害怕傾顏會不會也因為他的貪心不要他了。如果連傾顏都不要他了，那他都不知道還能再去什麽地方。
“好。小狐若是答應我一個條件，我自然也可以答應你的。”
“嗯，無論小姐說什麽我都答應。”
哪怕是要他的命，要他離開，隻要那個人開心，他都可以做到的。
“好了。”拉起小狐，替他擦了擦眼鏡，“可以說什麽事了嗎？”
“嗯，其實，其實沉霧穀還有另一個人，我隻是想小姐見到她以後可以不要傷害她。”
“我答應你。”
“真的嗎？”
“我可有什麽時候騙過你嗎？”
“沒有。”小狐低下頭，並沒有任何高興的樣子，“多謝小姐，我這就離開，不會再……”
溫柔的摸了摸小狐的頭，傾顏有些恨鐵不成鋼的看著他，“這小腦袋裏想什麽呢，我何時說過讓你離開？”
“小姐？”
“去掉一個字便好。”
“小……姐。”
“嗯哼。”
“姐姐？”懷著激動的心情，小狐切怯怯的叫了一聲，竟然看到了傾顏的笑臉，倒是晃了神，“乖，以後可別叫錯了。”
“我，我可以嗎？可是，可是小狐不厲害，也不聰明，還總給大家惹麻煩，這樣的我，真的可以……”
做小姐的弟弟嗎？
“真是傻孩子。”
“我……”
“好了，別哭了。身子本就弱，還這麽散靈氣，存心讓我心疼嗎？”
“沒，沒有的。”
胡亂擦了一把眼淚，小狐露出一張可愛的笑臉。
再三保證絕對不會傷害他口中在沉霧穀裏的另一個人，小狐這才放心。大概是大喜大悲太激烈，不一會兒就沒什麽精神。
傾顏便陪著他，好一會兒把人哄睡下了，這才起身準備離開。確看到門外那個絳紫色的身影，看他的樣子，應該來了很久了。
輕輕的替小狐蓋好被子，傾顏才離開。順便把門小心的帶上，很自然的拉起千寒徹月便往遠處走。
到一處繁花盛開，桃花飄落的涼亭，才停停下來。那桌上已經擺好了茶點，茶水還冒著熱氣。
“你怎麽來了？”
“擔心夫人跑了，便過來看看，沒想到發現夫人金屋藏嬌。”
“……”
“嗬嗬……”
千寒徹月心情極好，想也知道是因為聽到了傾顏說的那些話了。不管是不是因為他總，心裏也難掩喜悅。
“笑夠了？”
“傾兒可是生氣了？”
“你怎麽進來的？”
按理說，這個地方她也是才發現的，別人應該不知道才對。就算千寒徹月能夠察覺她的氣息，也不應該進的來。
“自然是尾隨傾兒過來的。”
“嗯。”千寒徹月明顯敷衍，她也不打算問了，反正怎麽樣都好，“雅姨此刻沒有什麽危險，你……不用太擔心。”
“傾兒這是在關心我嗎？”
“你覺得可能嗎？我巴不得某人快點兒升天，好改嫁。”
“俗話說一日夫妻百日恩，我與傾兒都做了這麽久的夫妻，同床共枕的，傾兒倒也忍心我就這麽死了嗎？”
“放心，不是有句話說禍害活千年嗎？你堂堂魔尊，可不是最壞的那一個？想來也不會太短命的。”
“傾兒這是誇讚麽？”
“是啊。說不定我死了很久，你都還活的好好的。”
“傾兒不會死的，我不會讓你死的。”
“……”
“便是逆天而行，在所不惜。”
“雖然我現在是應該很感動了，不過我勸你還是別白費力氣了。師父已經確認滾十幾年了，我是絕對不可能修煉成人以外的。”
“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