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回 容顏傷
按理說這也不是什麽稀奇的事,不過因為清憐作為三界第一美人,她出了事,自然會有許多人忙著獻殷勤。於是這幾日清憐住的院子格外的熱鬧,總是不缺各式各樣前來探望的人。
若是以前,魔宮上下定然議論紛紛,不過現在他們是見怪不怪了。說是第一美人,比起他們的魔後也是差遠了。
擒風暗自慶幸,好在傾顏此刻不在,不然被那些自命風流的人看到了,定會鬧得沸沸揚揚。他們倒也沒什麽了,隻怕到時候千寒徹月會直接把人攆出去。
“仙子,您可有好些了嗎?”
“嗯。”
“仙子該喝藥了。”
“禦醫呢?”清憐斜靠在床上,那姿勢從白紗往裏看倒是銷魂,“怎麽不見禦醫過來給我看診?”
“禦醫們太忙,已經吩咐奴婢按時給仙子服藥了。”
“什麽?他們竟敢怠慢本仙子,這件事可有告訴魔尊。”
“魔尊是知道的。”
“那魔尊怎麽說?”
她就知道,這麽大的事他怎麽可能不知道呢。那一群不長眼的東西一定已經不在這個世界上了,雖然他許久不曾來看她,不過心裏還是惦記著她的。
“魔尊什麽也沒說。”
“你說什麽?!”
“藥奴婢已經放在桌子上了,請仙子按時服用,奴婢告退了。”
宮女急匆匆的離開,完全不理會在屋子裏氣急敗壞的人。因為千寒徹月放任禦醫敷衍清憐,連帶著其他人也知道他們魔尊的心思不在那位高傲的仙子身上。
所以除了必要的事之外,幾乎是沒有人願意多搭理她的。
反正這裏是魔宮,他們隻需要遵從魔尊的意思便是,那個什麽仙子的,若是忍不住回去她的天宮最好。
以前是沒人敢得罪她是因為那人可能是未來的魔後,可現在魔後已經在位,而且比起那個虛有其表的女人好太多。誰還會去搭理那個厚著臉皮一直待在魔宮不離開的仙子?
這麽說是得了瘟疫,可是誰知道她是不是想找借口讓他們主上負責,才有此一說的。
聽說凡人以外的,若是真的不幸染上瘟疫,不死也去半條命了。可那一位除了隔著簾子不見人之外,其他的倒是沒什麽不對的。
對於這宮人之間的議論清憐自然不可能什麽都不知道,不過就算她知道,也是沒有辦法的。
要是往日,她定會走到那人麵前,想著法兒的讓她自慚形穢。可是現在,她連鏡子都不敢看,又怎麽還能出去?
其實清憐也不知道怎麽了,那一日醒來,便看到她潔白無瑕的臉上出現了幾個痘痘大小的斑紋。看著也不嚴重的,加上千寒徹月有心讓她離開,清憐立刻心生一計。
她讓人找來一個初出茅廬的禦醫,給了他一點好處,讓他到處散播她得了瘟疫。這樣一來,千寒徹月便不可能在她病愈之前趕她離開。
隻要還在魔宮,她就一定會有機會的。
可是過了一天她再次醒來的時候,臉上的斑紋越來越嚴重。清憐慌了,立刻在請來禦醫,可是他卻說清憐好得很。
無奈之下她隻能服了一些下火的藥,可後來,非但不好,反而越來越嚴重。她幾乎把所有名貴的護膚品都用上了,還是沒辦法。
後來,她整個臉上遍布那種詭異恐怖的花紋,就連她自己看鏡子的時候都會被嚇一大跳。
現在她每天隻能待在房裏,什麽人也不見。
以前盼望著千寒徹月快點兒來,現在她是希望千寒徹月千萬不要來。要是被他看到她這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那她就徹底的沒希望了。
本來想借此賴上千寒徹月,可現在這樣,她連見人都不敢,如此愛慕虛榮的人,怎麽可能頂著這麽一張臉出現?
偷雞不成蝕把米大概也就是這麽回事了。
再說雲心,那次的事後,她被禁足在落雲院,這裏跟她一直以來住的地方根本沒法比。別說有人照顧了,就連做飯洗衣這種粗重的活也隻能自己一個人做。
這才八九天的功夫,她卻已如同枯萎的花朵,在沒了生氣。本來細膩光滑的手如今粗糙得慘不忍睹,為了不餓死在這兒,她隻能穿著粗布衣服做著那些以前不屑的事。
她是犯重罪,別說有人幫她,就連來看她的人都沒有。那些曾經照顧她的人不是被關押起來,就是被處死,還有些已經被趕出宮外。
平日裏對下人又不好,她們沒乘機來落井下石也就算了,更別期望能有什麽人幫她。
在這裏待久了,雲心也慢慢想清楚了一些事情。比如說害的她落到這般田地的人不是別人,就是那個總是跟在她身後唯唯諾諾的清憐。
她就說堂堂三界第一美人,竟然會對她阿諛奉承,原來那個賤人不過是把她當刀使了。那個青煙的事是這樣,現在對付傾顏,也是如此。
幸運的是青煙死了沒人會追究,而她這次不過是在神誌不清的情況下劈了傾顏的麵具,便被罰到這裏。
也幸得雅姨心軟替她說情,否則千寒徹月或許會直接把她趕出魔界。到時候她就死路一條了,而最可怕的是,她到時候想死都死不了。
聽說清憐得了瘟疫,她立刻開心不已。買通了守衛,便乘著月色,悄悄來到了清憐住的客房。
確定沒有其他人在了,雲心毫不猶豫的推門進去,然後便破口大罵。
心裏正為容貌之事寢食難安,正巧這個時候雲心送上門來。還別說,若是不仔細看,她還真認不出來這人便是那雲心。
清憐嘴角露出一個完美的微笑,任由雲心對她破口大罵也無動於衷。就在雲心準備和她同歸於盡的時候,清憐身形一動,手就掐在她的脖子上。
“扣扣扣,仙子,奴婢送藥過來了。”
“咚!”
屋裏發出一聲巨響,宮女看到落在窗上的影子,似乎有一個人影很慌張,她立刻使勁敲門。那聲音引來了在周圍巡視的衛隊,很快屋子前便圍滿了人。
許久不見人應門,他們便打算破門而入。就在此時,一個渾身是血的人被扔了過來,剛好落在門邊。往裏一看,一個身著火紅華服的女子從窗戶一躍而出。
一隊人立刻前去追捕,另一隊人衝了進去。結果就看到暈倒在窗前的清憐,隻見她臉色蒼白,好不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