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回 暗傷
已經沉默了好些日子了,從那日千寒徹月從屋裏出來後,氣氛又恢複了以往的沉寂。他們也在旁邊的院子住下,聽說這處房產最後易主了。
從那以後,千寒徹月幾乎每天都要去傾顏所住的院子,可大多時候都是這樣在外麵的。
“主人夫君,你又來了呀。”
“恩,你家主人怎麽樣了?”
“主人沒事,隻是今日怕也不會出來了。”
“無礙,我便在此坐坐就好。”
“是,玉彩這就去沏茶。”
玉彩越來越不懂這兩人到底怎麽相處的了,明明是夫妻,怎麽看著和別人都那麽的不一樣呢?
而且她好像從來沒從他們口中聽到正常夫妻該有的話,這還真是很奇怪的。
小狐癡癡的看著門外,明知那人不會來,他卻一點兒都沒打算死心。雖然在看向傾顏的時候偽裝得很好,可他那麽心不在焉的,怎麽瞞得過傾顏的眼睛?
她不問他為何在此,可也不代表她什麽都不知道。
以小狐的能力,便是被人傷了,也不至於衰弱至此。再不濟在沉霧穀也有靈霧守護,自不會被誰所傷。
而他此刻流落人間,八成是跟別人有關。
“小姐,來了很久了嗎?”
“該喝藥了。”
她一直未曾離開,可他卻未發現。
“哦。”
小狐接過藥碗,看都不看便仰頭喝下。這樣的他,怎麽會是她認識的那個可愛的孩子。
他分明就是什麽都不在意了,卻又怕她擔心,這才那麽聽話的。若是以前,一聽到喝藥,小狐早就跑的遠遠的。
“可有什麽不舒服嗎?”
“我沒事,讓小姐擔心了。”
手緊緊拽著被子,他很怕傾顏這句話之後便會問那個人的事,到時他該怎麽開口?
“好好休息。”
“好。”
出人意料的傾顏什麽都沒問,反而是小狐,本來一點兒睡意都沒有的,在傾顏離開之後昏昏欲睡,很快便睡著了。
已經半個月了,傾顏終於出了房門。看到在一旁喝茶的千寒徹月,把藥碗交給玉彩,走過去坐下。
“舍得出來了?”
“我需要你幫忙。”
“我為何幫你?”
“許你一事,我力所能及,絕不推諉。”
“那個人到底是誰?值得你為他求我。”
“自是我所在意之人。”
這話倒也如同沒說,若不是她在意的,隻怕死在她麵前,傾顏都不會皺一下眉頭。隻是這個答案明顯不是千寒徹月想知道的那個答案。
看著那人並沒有動,更沒有答應的打算,傾顏有些不解。這條件對他而言是多麽的有利可圖這便不用說,單單是他那惡趣味,看到她低頭該是很高興才對。
可此刻卻是這麽悶悶不樂,倒是略顯不正常。
“哦,我倒不知夫人你在意之人良多。”
“現下可不是知道了嗎?”
傾顏的反省太過平淡,竟是沒有追究千寒徹月那一聲“夫人”。這讓本就在生氣的人更是生氣了,也許是氣極了,千寒徹月反而笑了起來。
“看來為夫對夫人還真不了解。”
“確實如此。”
“……”
千寒徹月歎了口氣,沒有在說什麽。他可不是很清楚傾顏的性格麽,又怎麽還會奢望她和那些如同女子一般聽得懂他的話外之音?
便是聽懂,她應該也不會在意的。
一直以來都是如此,難道不是嗎?
“怎麽?”
“你要什麽,我幫你。”
“用你的魔功替他療傷。”
“就這麽簡單?”
“就這麽簡單。竟在我會讓玉彩協助你,不會花你多少功力。”
“好。”這還真不是賠本買賣,“什麽時候去開始?”
“隨時。”
小狐的傷是被魔界法力打傷的,又因為心病很深,已經不是她能夠控製的。若是強行替他療愈,隻怕她身上純正的神界法力會傷了他。
玉彩一回來就和千寒徹月高高興興的回去了,在之後看到千寒希陽,她覺得自己被擺了一道。如果知道他也在,他根本不用那麽“喪權辱國”的和千寒徹月談什麽條件。
怪隻怪關心則亂吧。
其實當千寒徹月第一次從屋裏出來就黑著臉吩咐掠影置辦這出房產,他就很感興趣到底是什麽人能讓傾顏那麽在乎。以至於他家大哥都不知不覺的吃醋了,不過這話他是無論如何都不會對千寒徹月說的。
開玩笑,他又不是活膩了,沒必要自尋死路。
“嫂子,你就消消氣吧。”
“你哪隻眼睛看到我生氣了?”
“……”千寒希陽一翻白眼,都這樣還不是生氣,“嫂子說沒有,就是沒有了。”
“……”
“對了,嫂子,我一直都像問,玉彩到底是什麽人?”
“我以為你會早點問我的。”
畢竟玉彩對他雖然不是很過分,可是她太過單純,傾顏以為千寒希陽忍不了許久的。
“那……不知嫂子可否告訴我?”
原來傾顏一直以為他會來問,早就做好了準備。所以說他這些天猶豫什麽的,不是白費力氣?
“你想知道什麽?”
“關於那個丫頭的,都可以。”
“哦?我不知道玉彩讓你如此怨恨。”
“不,不,絕對不是那個意思。”
想到傾顏誤會了,千寒希陽立刻澄清。開玩笑,他才剛確定了自己的心思,要是這麽就被傾顏誤會了,以後肯定沒戲了。
“嗬……那倒有趣。”
至於之後千寒希陽有沒有,如願以償的知道玉彩的身世,那就隻有他們兩個人知道了。不過從傾顏呢院子出來之後,千寒希陽整個人的氣場又強大了許多。
有堂堂魔尊出馬,小狐的傷自然是很快好了。不過雖然內傷外傷並無大礙,可是心裏的創傷她卻是無能為力。
難怪總有人說心病無藥可醫,這話倒也沒有半分言過其實。
她卻也不是完全無藥可醫,隻需一記忘憂,讓他把前塵往事忘的幹幹淨淨,然後把人大熱波神宮。那麽一切的煩惱都沒有了,自然就不存在心病創傷。
要那麽做,當真容易的很。容易得傾顏都不用費心思思考步驟。
可是那樣終歸不是長久之計,便是藥石法力,也終歸有個期限,等到期限將至,藥石法力的力量減弱。若是碰巧遇到什麽事,那些被遺忘的傷痛又會重新出現。
所以,若非萬不得已,她是不會選擇那麽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