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騰蛇令牌
李廷嘆了口氣:「這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啊?
什麼樣的人吶?」
辛無謂聽著李廷的呢喃忍不住問道:「少爺,您說什麼呢?」
李廷搖搖頭說道:「沒事,我乏了,你準備點乾糧,明天咱們去威縣。」
「哎,好嘞,屋裡有灶台,我去弄點蒸餅。」
……
「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妝濃抹總相宜。
這西湖到底長什麼樣啊?
能讓這麼多詩人墨客,留下這麼美的詩句啊?
如果有機會,真想到那個世界去看看。
看看那人人都吃能吃上飯,人人都有理可訴的世界啊。」 首發域名m.bqge。org
猛男對著一本詩書,忍不住感慨了起來。
「猛哥!猛哥!!!」
猛男聽著這鬼哭狼嚎的叫吼,忍不住搖了搖頭嘆了口氣說道:「大煞風景,俗!
俗啊!」
李廷剛坐下,還沒來得及開口。
「你是想問那個閔州知府的事情吧。」
李廷急忙點點頭。
猛男氣的把書往桌上一砸喊道:「你知不知道我是幹什麼的?」
李廷一愣:「啊??你不是教我東西的嗎?」
猛男氣的笑出聲說道:「是啊,我是教你東西的,不是給你解決事情的!!
有什麼事情,你得自己學了本事解決,懂么??!
什麼事情,我都給你解決了。
什麼難題我都幫你做了,那還要你幹什麼?
我告訴你,這件事我不管,一點都不管!!」
李廷焦急的說道:「這件事如果你不管,我爹可能會死的!!」
猛男猛地一愣:「你說誰?」
「我爹啊!」
猛男突然笑了,笑的有些詭異:「哈哈哈,白天嘴硬不承認,到我這裡,敢說實話了。
把他當爹了是吧。」
李廷嘆了口氣,無奈地說道:「這不是賴不掉的事情嗎?」
猛男點點頭說道:「行,就沖著你這不違心的話,我算再幫你一回。
我教了你這麼長時間,也沒白教你。
賭,陷,弓,書,每一樣東西,都不單單是這東西的本身。
還有心啊。
在這裡,你的腦袋靈光的多。
好好自己想想,我教了你的東西,都是什麼。
巋然不動,陷阱怎麼布,怎麼破,彈弓往哪個地方打,人會往哪閃,還有《大棱錄》裡面的一些事情的解讀。
觸類旁通,一點通,萬般空。
這世間大部分的規則,都在你腦子裡了,你沒想著用啊。」
這些話一出來,李廷彷彿被醍醐灌頂一般,他閉上眼睛,盤坐了下來。
仔細回想著猛男教他的那些東西。
「巋然不動,悲喜不驚……
陷阱不一定是看不見的,只要誘惑大……
要不落入陷阱,就不能動心,心動了就有破綻……
看到彈弓瞄準,被威脅了,誰都會閃,你不能猜他往哪閃,你得讓他順著你得給他的軌跡躲閃,你才能打中……」
一字字,一句句,好像所有的事情,一瞬間都有了解答。
慢慢的,李廷睜開了眼睛,他眼中似乎帶有些悲喜,或者通透,又或者渾濁。
「好似通了,又好似差一點。
不過,也夠用了。
多謝了。」
李廷感慨了一聲,呵呵一笑。
「但是我還有一點不通透,這一點通了,肅川的事情,我就都懂了。」
猛男點點頭:「不懂,那就對了。
這屬於官場規矩,我還沒教你呢,你要是能自己悟出來了,反而我就不通透了。
哈哈哈哈……
你的問題我知道,行話,叫拔出蘿蔔帶出泥。
但是這官場不允許這樣的行話。
一帶十十帶百,官場就空了。
所以,要麼就拔個乾淨蘿蔔,一顆泥,你都甭想帶下來。
要麼,就是蘿蔔斷了,什麼你都拔不下來。
懂么?」
李廷點點頭:「懂了!」
「行了,咱們接著開始學吧,藥典。」
「老哥,下次教我這些歪了曲折的思維,能不能直白點,我智商不夠啊。」
「哈哈哈哈,好,下次我專門給你開個課。」
「嘿嘿嘿,石斛,葉如劍鞘……」
……
他們準備了一天,這一天極為平靜,除了他們上躥下跳,好似沒有任何的事情發生。
好像所有人都忘記了他們倆的存在。
一天後……
肅川,威縣
李廷走在路上,看著邊上一個個倒在地上的災民,心中總有些不忍。
「倒下吧,睡吧。
苦了你們一代,苦你們三五年,換地方一任百官。
換大棱百年安定。
換你們子孫後代站的筆直。
值了!」
李廷呢喃著,還有些不忍。
雖然嘴上這麼說,可是他卻忍不住罵自己,我說的輕巧,可是為什麼我自己不去受這種苦呢?
唉~
李廷加快了腳步,急忙走了。
到了威城縣衙,他看著那歪了的匾額,忍不住有些揪心。
「閔州知府說得對啊,說的好啊。
對百姓好,誰看的見啊,只要上頭不高興,你就是個傻子啊!」
辛無謂背著包袱,看著李廷這幅感慨的樣子忍不住說道:「少爺,您說什麼呢?
我記得夫人說過。
京官就是凈官,京官要凈,不幹凈,那就是死。
地方官就是土官,土官要臟,太乾淨了,就混不下去。」
李廷點點頭說道:「娘說得對啊。
走吧,咱們也看看這威城的官,夠不夠凈。
無謂,鳴冤鼓!敲!」
辛無謂點點頭,拿起那滿是塵土的鼓槌,向著鳴冤鼓猛擊了起來。
「咚,咚,咚!!」
「咚,咚,咚!!」
「咚,咚,咚!!」
鳴冤鼓硬生生打出了節奏,李廷都快忍不住來一段數來寶了。
當初他在學校,那可是有名的風光二大爺,因為喜歡二大爺才喜歡的數來寶和唱腔。
不多時,三個衙役拎著水火棍就沖了出來。
「誰啊!!哪個不長眼的?!!」
領頭的捕頭,一出門就叫吼了起來。
李廷被這麼一衝,沒有生氣,反而樂呵呵的雙手抱拳,客客氣氣的說道:「是在下,敢問這裡可是縣衙?」
捕頭上下打量了李廷一下,一看到他身上的錦衣,態度頓時軟了許多。
「這位小少爺,咱們這裡是縣衙。
但是最近出了事,縣太爺現在不方便。
您要是有案子,到省城去告吧。」
李廷點點頭說道:「那就對了,我就是來解決威縣事情的。」
捕頭聽著這話,有些惶恐了起來,他猶豫了一下,問道:「您是……官?」
李廷:「不是。」
捕頭下意識的問道:「那您可有功名?」
「也沒有。」
「那……您憑什麼解決?」
李廷笑眯眯的說道:「憑一口正氣。
我聽說,你們威城縣令是因為貪墨的事情,被內部禁錮,等省城上報京城之後再做處理。
現在我來了,那就不用上報了,我給你們解決了就行。」
捕頭一聽這話,當即喊道:「放肆!你當自己是誰……啊!
這……這……」
李廷笑眯眯的手裡拿著一個銅牌,上書寫道:內衛,背面畫了一條騰蛇。
「現在我能說話了嗎?」
捕頭聽著這話,嚇得滿頭大汗,跪在了地上。
他們這輩子都沒出過肅川,走過最遠的路也就是從威城到省城。
這內衛的腰牌,他們別說見過,是聽都沒聽過啊。
可是能沾上這倆字的,能是什麼簡單人物?
沒聽過別人說,還沒聽過說書的人講段子嗎?
這倆字加一起的,管他什麼人,自己肯定都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