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李牧與曾婆婆
看著桌上的兩把夜櫻刺,洛陽心動了。
意念線能操控上千噸重物,但之後自己就會失去戰鬥能力。
假如一擊不能將敵人徹底擊潰,那最後死的人將會是自己。
隻有細水長流、堅持不懈的戰鬥才是王道!
尤見若櫻看見洛陽犯難的模樣,便知道了他的心思。
於是她煽風點火、放低語調道:“洛弟弟,全靠你力挽狂瀾才讓這艘船上的乘客得以存活。”
尤見若櫻眼神有些傷感,喃喃道:“我奉命保護船上的乘客抵達東部安全區,可我失職了。”
“你收下它,勤加練習控物,你也有傍身之技去麵對這個世界,也多有一份活下去的希望,我就放心了。”
“當然如果你覺得這份禮物還不夠豐厚”
“那麽你便過來我們暗夜閣吧!我會把我所有功勳換取最好的武器給你,而且有我在,沒有人能欺負你!”
“好”洛陽笑盈盈收下兩把匕首,“那就多謝多謝櫻姐姐了。”
尤見若櫻噗嗤笑道:“叫我若櫻吧,尤見是我的姓氏。”
話音落下,少女起身拍了拍少年的肩膀,“走吧,咱們出去跟他們清楚。這功勞應該屬於你。”
直到夜晚,洛陽才醉醺醺地回到自己房間。
那些乘客一聽到洛陽才是他們的救命恩人,而且還是個二十多歲年輕的夥子,二話不便拉著洛陽入坐,叫上一大桌山珍海味,好酒好菜勸酒不停,直到把洛陽整斷片了才作罷。
當然,對於滴酒不沾的洛陽來,喝不到半斤酒便酒氣上湧,翻江倒海地在洗手間“咆哮”起來。
奈何洛陽練過拳,體質過人,酒量極差的他硬生生把體內的“酒壇子”提升到常人的境界——以後再也不怕與許老板喝酒了。
揉著發脹的太陽穴,忽然敲門聲響起。
尤見若櫻端著一杯白瓷蜂蜜茶進來。
溫熱甜蜜的茶水入喉,瞬間驅散朦朧酒意。
坐在凳子上的少女接過白瓷茶杯,低聲道:“你酒量不好,可以拒絕的。”
洛陽嘿嘿一笑,擺了擺手道:“好久沒這麽開心過了。”
尤見若櫻心有感觸,低著頭不知在想什麽。
“若櫻姐,我有個問題想請教,”洛陽揉著太陽穴,“你二刀流是你們暗夜閣的招牌,那有三刀流、四刀流嗎?”
尤見若櫻點頭道:“有,三刀流屬於黑耀戰將層次,四刀流便是戰神層次了。”
“那”洛陽嘿嘿笑道:“五刀流、六刀流呢?”
“洛陽!”尤見若櫻蹙眉道,“你醉了!二刀提升到三刀境界極其困難,換刀對武者的手速、反應力、瞬間爆發力等的要求極高,而且人類隻有兩隻手,再快的速度都會有限製。”
“不”洛陽打了個酒嗝,“我是,源力師能不能操控三物以上。”
尤見若櫻搖搖頭,“不可以,畢竟刀劍拳法,都能通過後不斷修煉,以熟能生巧來代替一心多用。可是,源力師單憑意念控物,對‘分心’要求極高,一心二用還算正常,但再往上提高我還真沒見過。即便是戰神層次的人物,也絕不可能單憑意念操控多物。”
洛陽隻感覺頭暈得厲害,便趴在手腕上,迷迷糊糊地道:“若櫻姐姐,我不同意你的觀點,請看”
少年“啪嘰”打了個響指,尤見若櫻驚訝地看到,少年的眼皮猶如染上一層淺淡的藍韻,隨後便聽到身後傳來一聲異響。
少女不禁回頭,當看到那一幕,她再也忍俊不禁地驚叫起來:“這還是人嗎!”
隻見尤見若櫻的身後,有三根竹筷淩空而起,在飛速旋轉或是上下聳動,還有一根竹筷輕盈地來到少女的頭頂,穿插在她梳在身後的發髻上。
可數秒後,淩空起舞的兩隻竹筷落在地上,她看向少年,隻見洛陽趴在桌子上呼呼地睡著了。
第二一大早,尤見若櫻端著早餐進入洛陽房間。
二人四目相對。
洛陽輕咳一聲打破僵局。
他雙手持筆,但無論如何也沒能在白紙上畫出一圓一方的圖案。
“你真的不記得了?”尤見若櫻追問道。
洛陽苦苦回想起昨的一幕幕,卻隻記得少女推門進屋的畫麵,其他便模模糊糊,一概不知了。
“要不”洛陽想了想,“要不我再喝一兩口酒,不定就成了!”
尤見若櫻沒好氣地道:“不行,難道每次作戰你都要喝酒?而且憑你的酒量”
洛陽的臉刷一下變得通紅。
尤見若櫻輕歎道:“算了吧,你勤加練習,既然有了第一次,後麵應該不難成功。對了,還有一時船就靠岸了,你探親回來了,如有事情需要我幫忙就電話聯係我吧。”
少女留下一張名片後徑直走出房門。
洛陽卻依舊坐著拚命回想昨晚發生的一切,想起之前利用意念線操控鋼筋等鋒利物來切割四翅蟲獸的翅膀,但這都隻是順著同一個方向運動而已,要是每一條意念線都能做到緊密配合,不定還能研究出一兩招致命的招式。
洛陽站起身走進窗邊,看向前方鱗次櫛比的樓房,在樓房周圍的半透明線條若隱若現。
船已靠岸,少年背著雙肩包向城裏走去。
這座名為彭沙市的臨海城市剛建成不久,四周都是正在裝修的毛坯房。
找到一家麵館填飽肚子後,洛陽拿出了電話。
開陽市DB-01區,許氏集團。
辦公室內一片黑暗,隻有手機屏幕彌漫出的微光。
“主上,那子剛與我通了電話。”
沙發上的人影慵懶地抬腿搭在桌上,淡然道:“你好好配合,拿不到東西,你們都要死”
掛了電話,神秘人影把手機仍在桌上,起身走近窗戶,嘩啦一聲拉開了窗簾!
刺眼的燈光透過玻璃斜入屋內,映在那一具通體亮金色的雄偉身軀上。
洛陽掛了電話,坐上出租車來到一處偏遠的鎮。
椰風鎮上人來人往,但洛陽很快在人群中看到一位身穿紅花襯衫,黑色西褲的中年男子。
那人也發現了洛陽,便主動向洛陽揮了揮手,隨後進入身後的屋內。
洛陽跟了上去,特意抬頭看到屋簷上掛著“雲澤賓館”的牌匾。
屋內都是一些上年紀的老人,圍在一起打麻將。
中年男子在一間房內探出身子,拉開垂簾,向洛陽招了招手。
這是一間簡潔的客房,僅一張木床、茶桌和兩塊板凳。
入座後,中年男子向洛陽倒了杯茶,洛陽打量著眼前這位單薄瘦弱的男子,他身上的紅花白襯衫沾著泛黃的油漬,搭配一條寬鬆的藍色牛仔褲,他的臉上充滿了歲月的痕跡,從他臉上的皺紋判斷,這男子大概40多歲。
洛陽主動伸出手,“您好,我叫洛陽。”
“我知道,我叫李牧。”
兩人握手後,李牧從背後取出一個木匣子,“遲點把這玩意兒戴上吧,你的名氣可不呢。”
洛陽打開盒子一看,裏麵躺著一副麵膜樣式的透明麵具。
少年開口問道:“今晚動手嗎?”
李牧輕輕搖頭,“明晚。”
喝了幾杯茶後,李牧起身帶著洛陽走入客廳的廊道。
開了門後,李牧遞給洛陽一把鑰匙,“這是你的房間,一晚上00元。”
付了款後,洛陽關上門躺在床上,心裏卻一直在想著李牧。
這孱弱的中年人居然是許老板的人,可他一點兒也沒有許氏集團員工的模樣,倒像是一位真正的掌櫃。
洛陽輕歎了一聲,隨後倦意襲來,倒頭便睡著了。
不知過了多久,門外響起敲門的聲音。
“起床吃晚飯了。”
推門走出房間,洛陽便看到一位佝僂的老人杵著拐杖在廊道內走動,隨後李牧急忙走過來攙扶著老人的手,溫聲道:“媽,心點。”
原來李牧的母親是個盲人。
洛陽吃著飯,還幫忙李牧收拾碗筷。
半夜,睡不著的李牧走出賓館,遠眺而望。前方千米外有一座巍峨山嶺,而山頂上便是洛陽此行的目標。
洛陽忽然轉身,看見老人家從廊道內向他走來。
杖棍輕敲著地板發出“嘟嘟”的聲音,洛陽急忙上前扶著老人。
老人雙眼無神,齊耳短發在清風的吹拂中搖擺。
精神十足的老人踏過門檻後,站立在洛陽先前所在的位置。
“曾婆婆還不休息啊?都這麽晚了。”洛陽想入屋搬出椅子,卻被老人緊緊扯著衣袖。
隨後,在少年驚訝的目光中,老人竟然對著洛陽緩緩跪拜下去!
“哎呀!婆婆你幹什麽,快起來!”洛陽急忙扶起曾婆婆,所幸大半夜的並沒有路人看見這一幕。
曾婆婆起身後,忽然留下了淚水。
洛陽不知所措,剛想要呼喊李牧,曾婆婆開口道:“還請長官哥放過我家李牧,不要帶走他”
“什麽長官”洛陽一頭霧水,“曾婆婆,我不是”
“媽,你在幹嘛?”
身後驀地傳來李牧的聲音。
李牧忽然抱著曾婆婆,卻不看洛陽一眼,自顧自把老人家送進屋內。
許久,李牧才走出來,與洛陽並肩站在一起。
“我媽,她中午時候聽到了我們的談話,才以為你是軍方的人。對此,我感到非常抱歉。”李牧向洛陽鞠了個躬。
洛陽急忙扶起李牧,看著夜色中那蒼老枯黃的臉龐,輕聲道:“李叔叔,你為許氏集團付出得太多了。”
李牧轉過身去,躲避少年的灼灼目光,苦澀道:“我十多年以來一直守在這裏,一是為了我母親,二是為了完成許老板給我的任務。我一直在等你過來。”
正當洛陽要開口時,李牧道:“不早了,早點回房休息吧!明晚成不成就看你了,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