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楚老師
楚逸猜得到攤主的心思,一定是攤主覺得楚逸是個懂行的人,擔心他在自己手裏撿到便宜。可事實上,楚逸完全沒有這方麵的意思,但是一兩句話又解釋不清,於是,楚逸幹脆撒了個謊,“我有個朋友是學習曆史的,這種人文遺物對他們研究曆史會有幫助。”
攤主人之心頓生,仍舊不太相信,“你該不會是看我不懂,想低價買走賺高價吧?”
楚逸冷笑一聲,“就你這兩塊石片,連個出處也沒有,別賣個好價錢了,就能不能賣出去都是未知數。”
攤主低頭不語,好一會兒才抬頭道,“你要買的話,我也不多要,一千塊錢一塊,你看行不?”
楚逸心裏暗罵一句,冷哼一聲,“就這破玩意,也就隻有我有興趣。一千塊錢?!那你還是自己留著玩吧!”完,楚逸轉身就走,攤主一見送到嘴邊的生意要黃,急忙叫住楚逸,“大哥,別走別走,再商量商量。”
楚逸也不話,隻是轉過頭看著他,攤主咬了咬牙,“這樣吧,大哥,咱就一口價,兩個一共一千塊錢,行了吧?”
楚逸頓時冷哼一聲,“我告訴你,你這兩塊石片,我最多給你三百塊錢,你賣就賣,不賣你也別叫我了!”
攤主一聽三百塊錢,連連擺手,“那我不賣了。”
楚逸二話不,轉身就往回走。其實,對於這兩塊石片,楚逸真的隻是出於個人的好奇和喜愛。但是如果真的用一千塊錢去買,那他寧可不要。
楚逸不緊不慢的溜達著往住的地方走,快要走出市場的時候,一個人跑著從後麵趕上來攔在了他的前麵。楚逸定睛一看正是剛才的那個賣古玩的攤主,看著他那個氣喘籲籲的樣子。
楚逸覺得十分的好笑。攤主急喘了幾口氣,往前湊了湊,“大哥,你再給漲點?”
“不漲!”楚逸堅定地搖了搖頭。攤主大概也猜到了自己會得到一個這樣的答案,臉上掛滿了無奈,“得得,三百就三百,賣給你了!”
楚逸微微一笑,掏出三百塊錢遞給攤主,接過了石片。
回到旅社,楚逸翻看著這兩塊石片,上麵的圖案線條比較粗,由此可見當初的雕刻工具並不精細,而且它們的圖案並不完整。再從它們斷裂的茬口上看,應該可以判斷這是從某件大的物件上脫落下來的,但是具體是什麽就不得而知了。
臨近傍晚,楚逸和猛出來吃了點東西。期間,猛接到了老張的電話,他找到了當年漫江鎮長白山西坡保護站的老站長,明就可以帶著他們去見老站長。
事情又有了眉目,這讓楚逸懸著的心,稍稍安定了一些。
第二一大早,楚逸和猛就開車去和老張匯合。
接到老張之後,三人開車漫江鎮一路直奔山裏。
老張告訴二人,當年的老站長姓吳。保護站撤銷之後,吳站長先是調到了鎮裏,幹了幾年之後就回自己的青柏村當了村主任。青柏村算是比較靠近長白山深處的村子了,原本算是貧困村了,不過這些年在這個吳主任的管理下,倒是改觀了不少。
路上,老張特意囑咐楚逸,“到了之後,你就自己是臨滄地質大學的,這次來是為了檔案整理,來調研之前的勘探情況。我跟吳主任也是這麽的,這樣比較好辦事。咱們是朋友,我不會在意你們調查的目的,我能幫盡量幫。但是,別人可不這麽想。”
楚逸聽了連連點頭,“行, 張哥,我們心裏有數,你放心吧。”
青柏村離漫江鎮隻有二十多年公裏左右,開車不到半個時就到了。
下了車,老張帶著二人直接走進了村委會,進了屋就看到一個頭發花白的五十多歲男人,披著一件夾襖正坐在椅子上聚精會神的看報紙。聽到有人進來,才抬起頭來。
老張抬手打了個招呼,“吳主任,你好!咱們昨通過電話。”
“哦哦,老張來啦,”吳主任把報紙放在一邊,站起身來。
老張指著楚逸介紹道,“這位就是臨滄地質大學的楚老師,負責這次的調研工作。”
吳主任打量了一下楚逸,不由的揚了揚眉毛,“楚老師夠年輕的,沒想到這麽年輕就當上了大學老師,真是少見。”
楚逸心裏發虛,但他還是硬著頭皮繼續編造,“啊,是啊,我一畢業就留校了。這次關於咱們這邊的調研,因為考慮到有爬山的情況,所以學校就派了年輕一些的老師過來。”
“哦哦,這樣啊,”吳主任倒是很容易的就接受了楚逸的法,“快,楚老師快請坐。”
楚逸坐下後,吳主任看到了他身後的猛,尤其是猛後背蔓延到脖子上的紋身,看著那露出來的半個威猛的龍爪,怎麽也不像是地質大學的老師,這讓吳主任不由得有些發愣,“這,這位是?”
“哦,”猛反應倒是也挺快,“我是司機!我叫猛。”
“哦哦,”吳主任請三人坐下,又給他們倒了杯水。
“吳主任,”楚逸直接道,“我們這次過來打擾,是想調研當初我們學校參與過得一次地質勘探活動。應該是通過當初的漫江鎮長白山西坡保護站進山的,當年您是站長,所以想找您了解下情況。”
吳主任點了點頭,“當初保護站是接待了不少的勘探隊進山,不過,你的是哪一支隊伍?”
“二十多年前,”著,楚逸拿出了自己的手機,找出之前在地質大學檔案室偷拍的那張照片,“您看這是當年的介紹信。”
吳主任結果手機,仔細的看了看,“一九八七年啊,嗯,那我記得了,我記得這回事。”
老張笑了笑,“你這記憶力可以啊,這多年的事情,你都能記得!”
吳主任沉吟了一下,“那怎麽能不記得呢,那年剛剛發現錦江大峽穀,他們是第一支進入峽穀深處考察的聯合科考隊。之所以讓我印象這麽深刻,主要還是因為,這支隊伍最後出了意外,有人死了,還有人失蹤。”
吳主任的話,讓楚逸心情激蕩,當卻還要強裝鎮靜,“是啊,吳主任,失蹤的人就是我們學校的老師。”
“這些年還沒找到嗎?”吳主任惋惜的看向楚逸,見楚逸搖頭,吳主任輕輕的歎了口氣,“這麽多年音訊全無,恐怕是凶多吉少啊。”
楚逸抿了抿嘴,沒有話,微微的有些出神。
吳主任看了看三人,“那你們希望我怎麽幫你們呢?”
楚逸還在想父親的事情,還沒有緩過神來,老張在旁拍了他一下,“楚老師,你呢?”
“哦,”楚逸這才反應過來,“是,是這樣吳主任,有沒有當年關於這隻科考隊的資料或者檔案記錄什麽的?”
吳主任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這個,有是有,不過當年保護站撤銷的時候,相關的檔案和資料都移交到了縣林業局,經過篩選之後,比較重要的資料和數據圖表都存到省裏去了。鎮裏麵保留的大概也就是當年的人事編製以及工作檔案。”
“那我們能查閱到嗎?”楚逸還是希望能夠找到一些線索。
吳主任卻微微皺眉,看了看楚逸笑了笑道,“省裏邊的能不能查我了就不算了,而咱這邊鎮子裏的檔案對你們完全沒有用處,隻是保護站的日常工作記錄包括巡視的台賬。”
“啥玩意?”猛坐直了身子,“看這意思,我們還得去趟省裏啊?這一趟老遠了,得三百多公裏吧!”
楚逸眉頭緊皺,心中十分的煩悶。自己費盡心思奔波至此,難道隻是百忙一場嗎!
老張畢竟和猛的關係不錯,於是在旁幫襯道:“吳主任,你再想想辦法。”
吳主任有些奇怪的看了看三人,“你們要調研的東西,必須要看檔案嗎?要是你們隻是想知道一些當年的事情,我可以告訴你們啊。”
楚逸立刻拍了拍自己的頭,暗罵自己真是有些遇事則迷了,為什麽非盯著檔案資料不放呢。吳主任作為當年的當事人,也許能提供更多的線索。於是就連忙點頭,“是啊是啊,我們也是經驗不足。沒錯,您的講述對我們來更有價值。”
“這就行了。”吳主任拍了拍手。
楚逸想了一下,“當年科考隊是什麽時候來到這裏的?”
“差不多就是現在這個季節,”吳主任脫口道,但緊接著又想了一下,“啊,不對,比現在還要早,我記得當時的氣溫比這個時候要高一些。”
“關於那支科考隊,在這裏所有的經曆,您把您所知道的都告訴我吧。”楚逸期待的看著吳主任。
“嗯,好,這個我得好好想想,”著,吳主任點起一支煙,“我記得那個時候差不多是八九月份了吧,也就是發現錦江大峽穀之後不長的時間,我接到了上級的通知,有一個科考隊要進入大峽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