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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

  他不是個多話的人,所以也沒再多問什麽。


  若悠就將全部的心思,都放在了遠處落單的萩兒身上,萩兒的青絲散漫成瀑布,穿流至腰間。


  哭紅的眼在閃躲,而耳邊呱噪響起的,是周遭人的嘲笑弄諷,她如坐針氈,留也不是,去也不是。


  “萩兒姑娘。”皇後娘娘沒了先前的和顏悅色,就連稱呼也從郡主變成了姑娘:“如覺不適就速速離開吧,也免得在此處丟人現眼。”


  萩兒的臉色一直都是煞白的,所以聽到皇後娘娘的話,並沒有增加多少的不堪。


  她拖起裙擺,朝皇上伏身,匆匆準備離去。


  隻是在即將踏出大殿的那一刻,手腕上感覺到一個溫婉的力道。


  微微一帶,她發絲旋轉,再次錯愕回頭。


  看見的依舊是若悠盈盈的笑臉。


  “在下莫宵,有緣與郡主一樣,一半南霸血統,一半丘月血統,素來在邊外長大,對這些個宮廷禮教,人情世故不大懂,不知是否可以勞煩郡主指點一二。”若悠笑的有點炫目,叫一眾女子都看愣了眼,唯獨萩兒深深鄒了眉。


  她總覺得這個莫宵,給她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可是。。。我。。。”萩兒頭低著,抬眸有點掙紮,不可否認的是,她喜歡和莫宵呆在一起的感覺,就好想像失散多年的親人,再次重逢一般。


  “三番五次出來作怪,你到底是何人?”皇後娘娘柳眉冷豎,頗是不滿。


  她欺負人時,最見不得英雄,而若悠卻一而再再而三的挺身而出,為那萩兒解圍,這不是和她對著幹嘛!

  “在下莫宵。”若悠盈盈的笑意不減:“血蓮閣少主。”


  前一秒還在奇怪莫宵是何無名小卒的人,在若悠下一句話落地時,硬生生的將還未脫口而出的嘲諷吞了回去,將一張張臉憋得通紅。


  血蓮閣,誰人不知誰人不曉!

  它規模宏大,背景神秘,行事桀驁不馴並且事事都管,還事事都管得了。


  不止南霸、丘月,就連一些邊遠小國,異族之邦也有他的足跡與門徒,惹上它,幾乎比惹上一個霸國還要難纏。


  而其少主。。。


  幾乎是神一般的存在,除了那個同樣神秘詭異的冷蓮閣主以外,幾乎無人敢與之匹敵。


  “血蓮閣少主?”皇後娘娘也愣了愣,久居後宮高位,不通前朝政事是說不通的,所以她對血蓮閣也有所耳聞。


  隻不過畢竟是一困在金絲籠裏的女人,見的世麵多了,就更加的不可一世,不將若悠放在眼裏了:“區區一個山野莽夫,誰給你的膽,敢在大殿上如此放肆?!”


  不可一世的語氣與態度,看得都叫人忍不住想上去抽幾兒巴子。


  可是若悠始終帶笑,她朝皇上拱拱手:“向吾王借的膽。”


  說完她又微微側身,朝南宮冷木點了點:“也向他借了點膽。”


  “放肆!”皇後娘娘手拍金鳳椅,高翹的指尾囂張的耀眼。


  “你才放肆!”若悠同時一聲爆喝:“身為一國之母,就應母儀天下,有容天下之胸懷,可你卻尖酸刻薄,咄咄逼人,不顧家國安危,對丘月國穆王爺出言不遜,又仗勢欺人假作慈悲,為護自家侄女對萩兒郡主及穆青公主百般詆毀,百般不放,何來皇後之態!”


  若悠說的大義凜然,氣的皇後娘娘開始手抖,她沒想到還會有人敢如此大膽,這般與她對峙。


  “更何況皇上還在,太子還在,他們都尚未說話,你個婦道人家如此呱噪做甚?”若悠打起皇上,太子的名號:“你就不怕被在座各國笑話,說我南霸陰盛陽衰,事事都要過你這個婦道人家眼?”


  說起咄咄逼人,若悠分毫不比別人差,從皇後娘娘此時氣紅的臉便能看出。


  “來人。”她氣得哆嗦,四十來歲的臉上撲的粉厚,也因這哆嗦,刻出了不少細紋:“給本宮將這不知死活的東西拖下去。”


  四個侍衛聞聲跑了上來,剛準備動手時,又被一聲大喝嚇軟了腿。


  “滾下去!”南宮霸倪視著那四個侍衛,話裏帶話:“一群廢物,連自己的主子是誰都不知道了嗎?”


  他怒了。


  先前任由皇後挖苦諷刺穆柳風,全因之前收到的信,知道丘月國的大王爺必定派了細作在此監視。


  為了盟約不因丘月國皇位異主而解除,他不得不冷眼旁觀皇後對穆柳風的不敬。


  即便是他有心向著他,卻奈何江山為重啊!


  可是現在他的好皇後竟然又將矛頭有腦。指向若悠,真是不知所謂,完全沒有一個皇後該有的儀態萬千!

  “皇上。。。”皇後娘娘覺得有點下不了台:“這種莽夫死不足惜啊!”


  “朕有眼有腦。”意思是無需她多言。


  “你也坐回去吧。”南宮宮淡淡的衝若悠說道,與他對皇後的語氣相比,其中少了一絲怒意,多了一份冷淡。


  任皇後再怎麽不長眼,也知道皇上是在有意包庇若悠,她悶哼一聲,也就不再多語。


  最後的結果,是對若悠的責怪不了了之,宴會繼續進行。


  而原本準備離開的萩兒卻被若悠拉過去共飲,談笑風聲,羨煞了好多有情的落花。


  隻是可惜,事情總是一波未平,便一波又起。


  “這酒也喝了,舞也看了,雖然丘月國的那支比翼飛跳的叫人難以忘懷,可是沒怎麽看見南霸國的出色之處啊!”一人抱胸,慵懶的斜靠著:“無趣,無趣,實在是無趣。”


  那人年齡二十左右,削尖的臉上眉頭輕挑,嘴角斜飛的不可一世和著眼尾的那一抹玩味,整個人都散發著一種痞氣的邪魅。


  而他領口繡的黑豹更是凶猛的栩栩如生,與他那張桀驁不馴,張狂無比的臉兒形成鮮明對比,卻又不覺唐突。


  “哦?”南宮霸輕咦一聲:“那黑豹王想要如何?”


  “想看武!”他的指尖在自己臉上滑了滑:“男子持刀持槍的武鬥!”


  “黑豹王說笑了,皇殿之上,不可舞刀弄槍。”南霸國的一名文臣出言勸誡。


  “那我們出去如何,反正你南霸的夜明珠多如繁星,即便是晚上也敞亮如白,不若我們出去來場比賽,獎勵嘛就由在座的各國每人出一份,奪冠者可獨獲所以國家的獎勵品,如何?”黑豹王痞氣慵懶的斜身而坐。


  “好主意,我國出黃金百萬。”


  “我國出美玉瑪瑙如山。”


  “哦吼?”黑豹王輕巧的一哼:“想來各位是對自己的實力都很有信心才會如此慷慨大方,那麽我也。。。”


  他將語調降低,故弄玄虛,然後陡然拔高聲音:“那我黑豹國出城池十座,能者得!”


  “黑豹王好大的手筆。”


  “是啊,夠豪邁!”


  “就不知道做為東道主的南霸,會拿出什麽來,才能堪比黑豹國的十座城池啊。”


  下座的賓客皆是議論紛紛,並未去理會南宮霸的想法,隻是一味的表達自己的看法,再將一個個帶刺的問題拋出,給南宮霸難堪,大有喧賓奪主之勢。


  “誒,各位無需憂心。”黑豹王做出你們多慮了的表情,說道:“如今血蓮閣少主已歸效南霸朝廷,隻要皇上一聲令下,賞出一塊血蓮令是絕不在話下的。”


  好狗膽!

  若悠在心裏驚歎一聲,沒想到他們竟敢把注意打到她血蓮閣的頭上!

  “不過,聽說那冷蓮閣好似也是南霸國朝廷裏的人啊。”有人立馬接過話:“這血蓮令和冷蓮令不知該舍誰取誰啊!”


  “是啊。。。”


  有言傳,一令在手,天下所有,兩令共手有,神魔繞道而走。


  這一令,指的就是血蓮令,亦或是冷蓮令。


  那二令,則是指同時擁有血蓮令與冷蓮令。


  不倫是血蓮還是冷蓮,都是一令號其閣,是他們最權威的主上標誌,是叫天下人趨之若鶩的至寶。


  “誒,你們又多想了吧!”黑豹王做出一臉的嫌棄表情:“以南霸國如今的實力,一定會將血蓮令以及冷蓮令同時作為獎勵的。”


  “沒錯,一定會。”


  “恩恩,南霸國一定還沒落魄到連兩塊令牌都拿不出來的地步。”


  這你一言我一語的配合,像極了一場預謀已久的表演,若悠全當看戲。


  “好,我南霸就出血蓮令與冷蓮令,金銀之山,十座城池,冷血兩令,皆是能者得。”南宮霸雖然知道那是一個挖好的陷阱,也豪氣萬丈的跳了進去。


  這是一場賭博,而他賭的就是自己孫兒南宮冷木的本事。


  隻是,黑豹王接下來的一句話,卻是將他的如意算盤給打了個粉碎。


  “好,那我們就各國在座,身份最高,權利最大的人出來應戰!”


  若悠的一口酒水含在嘴裏沒有吞下去,她鄒著眉頭卻有種想笑的感覺。


  那黑豹王果真是好賊膽,好滑頭,好算計。


  在座的各位來的多半是正值壯年的王爺王孫,唯獨那南宮霸是一白發蒼蒼,年過半百的老者。


  他說要權利最高,地位最高的人來應戰,無疑是在點名道姓的要南宮霸來應戰。


  南宮霸若是不應,而是找人代之,又難免會被人笑他已年老無能,再無力管理這大好江山,而他若是應戰,恐怕也好不到哪去。


  若悠的舌尖攪動著口裏的酒水,滿滿品味。


  她開始懷疑這南宮霸到底是有意還是真笨,這種當他也去上,毀了冷蓮她倒是無所謂,可若是要搭上她的血蓮,她可是不幹的。


  而現在,也隻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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