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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薄情少主

  柳煙樓的一個小房間裏,風奴與一小丫頭撅著屁股,直勾勾的盯著麵前的那杯酒;偷偷摸摸的議論著,好似那暗處見不得光的老鼠,唧唧吱吱的很激動。


  “風奴姐姐,這個真的要給少主喝嗎?”一個看上去年方十四的女孩兒,指著麵前由水晶瑪瑙雕刻而成的蓮花酒杯,很是掙紮:“真的要喂少主喝春藥嗎?”


  “啪”的一聲,一個巴掌蓋過了她的腦袋:“死丫頭,小聲點,別給少主聽去了。”


  女孩頓時委屈的抱住了腦門:“我怕事後少主會將我們趕出血蓮。”


  “莫怕,莫怕。”風奴一副哥倆好的架勢勾住了女孩的肩膀:“到時侯生米早就做成了熟飯,說不定我已經懷上了他的種,他不會趕我們的。”


  “真的嗎?”女孩不太相信,雖然少主對她們都很寬容大度,可也是很有原則的人,總感覺下春藥這事有那麽點不靠譜。


  “你怎麽那麽多廢話啊。”風奴又是一巴掌輕輕的拍在女孩的後腦勺上:“香玉姐姐一走,便再也沒人能盯住我了,為這柳煙樓的生意她又留下了如此好的藥;實在是天時地利人和啊,若是不借機藥倒少主就太違背天意了!”


  風奴表現的大義凜然,有種磨刀霍霍向牛羊的彭湃覺:“你放心,到時少主的藥性一發我就衝進去,若是嫌一個人不夠,我第一個就喊你進去,叫他把咱們都煮成熟飯!”


  “真。。。真的嗎?”女孩臉蛋霎時變紅,雙眼直冒金光,亢奮得有點結巴;一想到自己能被風華絕代的少主壓在身下,真有種欲死成仙的感覺啊。


  “自然。”風奴拍著少女的肩膀,罷出了一副我罩定你的表情。


  “藥,必須藥,打死也藥!”女孩咻得一聲站了起來,單手握拳的激動出聲。


  看見那女孩一點就通,風奴感覺很是欣慰,小心翼翼的托起蓮花酒杯遞給了她:“來,少主最疼愛你了,你端去給他,他一定喝。”


  女孩頭一歪:“可是少主也很疼愛你啊,你為何不自己去?”


  “嗆。”風奴語塞,看著那瞪大雙眼眨巴眨巴的少女,悄悄伏耳說道:“少主知道我一直都想上他,他對我有戒心。”


  “哦。”女孩恍然大悟的點了點頭,端著酒杯踩著碎步就走了出去。


  “砰砰”的敲門聲響起時,若悠正借著昏暗的燭光看著佛經,並不是她想去大徹大悟什麽,也不是心中抑鬱企圖在這經文裏解脫什麽,而是因為這是莫測的習慣;曾經有人說過,若是你喜歡一個人,那麽漸漸的你會養成他習慣的習慣。


  若悠認為,此時的自己便很好的驗證了這句話。


  “進來吧。”她緩慢的揭過一頁書,紙張翻動時的風將燭火吹得微微晃動,有點迷眼。


  “少主萬安。”女孩端著酒杯走過來,微微欠了個身道:“今日風奴姐姐命人刻了這麽一個酒杯,連著新釀出的酒水叫茹泥送來給少主嚐嚐。”


  若悠放下了手中的書,看著那杯酒,淺淺的笑了。


  酒杯小巧得不足巴掌大,是蓮花的形狀,就連那蓮花花瓣也雕刻的極其精美,弧度彎得恰恰是優雅青秀的韻味。


  然而最奪人眼球的卻是那杯中的酒,以及杯底沉澱著的兩顆紅棗,也就是那兩顆不起眼的紅棗兒,將本是無色的酒水深深染出了紅,映襯著剔透玲瓏的酒杯,倒是真像一朵紅色血蓮花。


  “倒是花了些心思。”若悠撚起酒杯在鼻尖輕慢的嗅了嗅,幽媚的眸子卻是不露痕跡的悄悄打量著身前的女孩兒。


  女孩將頭埋得很低,肩膀在微微的顫栗著,就好似有什麽天大的喜事即將發生,卻又生生的壓抑著自己的喜悅。


  若悠嘴角向一邊微微上翹,掛上了一副了然的邪笑。


  她將手中的酒杯往桌上輕輕一擱,道:“茹泥,去把風奴叫來。”


  “是。”少女欠身離開,她一踏出房門風奴就走了進來。


  若悠不禁覺著好笑,這瘋妮子還真是性急,也不知收斂一點,竟然露出這麽大的破綻。


  “少主,酒水好喝嗎?”她人還沒立定,就舔了舔自己的嘴唇著急的問道。


  若悠裝做無常的搖頭回道:“還未嚐過,不過想來應該是不錯的。”


  “啊哈?”風奴一愣,望著那桌上一滴未碰的酒水,立馬苦了臉。


  完了,肯定是被發現了。


  “風奴啊。”若悠坐在書桌前,身子微微一傾將重心上移,單手撐著下頜懶懶的說道:“香玉走前跟我說過,咱柳煙樓裏有狼,還是黃鼠狼,那雙賊光的眼不盯雞,光盯著我。”


  “嗆,少主,咱不說狼,咱來說酒,你倒是快點嚐嚐啊!”她賊心不死,端起桌上的酒杯扭著屁股伏在了若悠身上,將手中的酒杯直往若悠的唇邊送。


  “誒,免了。”若悠食指擋在嘴邊:“風奴你勞苦功高,今日本座就將此酒賞與你,速速喝了回去睡覺!”


  “。。。”風奴這下傻了:“少主,這是屬下精心為你準備的啊!”


  “喝。”若悠一手有節奏的敲打著桌麵,很是慵懶。


  “少主。。。”風奴發嗲。


  “嗯,喝。”若悠淺笑點頭,指尖敲打桌麵的速度微微變快。


  “可是。。。”風奴眼裏淚水閃閃,若是喝了此酒,到時藥性大發,少主卻棄她不顧,她是會七竅流血而亡的呀。


  “不喝嗎?”若悠聲音冷了下來,唇邊的笑意也全無,嚇得風奴直打寒顫。


  “喝之前風奴能問少主一個問題嗎?”她可憐兮兮的。


  “問。”


  “若是風奴身重奇毒,少主會棄風奴於不顧嗎?”淚光閃閃,恰若滿天的小星星。


  “不會。”若悠搖頭。


  “那我就放心了。”風奴長籲一口氣,仰天就準備將酒水灌下,可是若悠又接著出了聲。


  “不過也要看你身中何毒了,若是什麽致命之毒,不論是要天山雪蓮還是千年靈芝,我都去為你搶來,可若是。。。”她漸漸收了聲,賣起關子。


  “若是什麽?”風奴停下準備喝酒的動作,希翼的問道。


  “可若是中了春毒,那本座就閉著眼睛隨便在門外這麽一撈。”若悠優雅的做出一個撈魚的動作:“撈到誰就誰走運,可以來替咱們柳煙閣的風奴姑娘解毒。”


  “少主。。。你薄情!”風奴帶著哭腔;與其隨便撈一人來破她的身,解她的毒,還不如就那番七竅流血而亡的好。


  若悠就那樣靜默的端視著她,幽幽的眸光裏儲著不宜察覺的清冷;這風奴是該受點教訓,不然隻怕那賊心不死,倒也是樁麻煩。


  “要我喂你嗎?”接過她手中的酒杯,若悠一手輕輕撫摸著那似乎有點僵硬的背脊,將酒杯緩慢的送到她的唇瓣,不失溫柔的說了聲:“來,張嘴。”


  風奴嘟起嘴角,晶瑩的淚光閃碩不定,少主的命令她是不敢違背的;可若是喝了此酒後,少主真的去隨便抓一人來,那她守了多年的身豈不是。。。豈不是。。。


  “少主。”她都要哭了,這薄情的男人怎麽就這麽可惡呢?

  若悠大有追究到底不依不饒的架勢,絲毫不被風奴嬌弱的神情所動,酒杯離她是越來越近,其中裹著淡淡迷香的酒香叫人嗅著就醉了幾分。


  風奴一咬牙,賭了!

  待會酒水一入口她就直接撲倒少主,來個雷厲風行的快刀斬亂麻,先把他上了。


  打定注意就要去接酒杯,可是突然響起的敲門聲又製止了這一動作。


  “少主。”門外響起的是小廝恭敬的叫聲。


  “何事?”若悠沒準備叫他進來阻止自己教訓那瘋丫頭。


  “冷。。。冷蓮閣閣主求見。”那人聲音中帶著顫音。


  “哦?來的這麽快?”若悠放下手中的酒杯,沉默了一會;轉身對風奴說道:“我先走了,這裏的事就交給你了;寬心,他不會對你們怎麽樣的。”


  話音還未落地,卻是白影虛晃,早就沒了她的身影。


  這一會子的變化叫風奴還沒回過神了,門外小廝的聲音就又響了起來:“少主?少主?”


  “叫什麽叫,那薄情郎已經走了。”風奴一把拉開大門將那小廝喝斥了一頓,心裏很是不爽,今日竟然又失敗了。


  小廝被這麽一嚇,立馬禁了聲,低著頭不敢說話。


  “去,把那什麽冷什麽冷的給我帶進來。”


  “是冷蓮閣閣主,姑娘。”小廝怯弱的提醒一聲,他就納悶了,血蓮閣和冷蓮閣也不過一字之差,這風奴姑娘怎麽就愣是叫不清名字呢?

  “我管他冷不冷,熱不熱的,快去將他帶來。”


  “是。”對上風奴的霸氣,小廝隻好慌張退走。


  卻在他引著冷蓮閣閣主進屋的路上,招來了眾人驚奇無比的目光,以及那經久不息的探討聲。


  慕蓮與南宮隆莫名的對望一眼,雖然說他們出現的地方必定會吸引別人驚豔的目光,可是這會的情況似有不同。


  “這位小哥。”慕蓮問道:“她們為何會這樣看我?”


  小廝悄悄的抬起了頭,眼底也是有著深深的詫異;這冷蓮閣的閣主竟然與自家少主是那麽的相似,相似到幾乎雷同。


  都是白衣長杉繡蓮花,一樣是黑發如絲豎馬尾,就連握扇的方式,以及臉上帶著的黑色麵具都一模一樣,若不是身型有些差異,別人幾乎要將他們兩誤當成一人了。


  “小的不敢說,您有話還是去問風奴姑娘吧。”小廝也算是個激靈人,不知道一些話該說還是不該說,便就不說。


  慕蓮這會開始好奇了,據佩曦回報,那血蓮閣神秘莫測的少主此刻便在柳煙樓內,所以他才會親自跑這麽一趟,想看看那被江湖人所神化的少主到底是何許人也;可小廝卻是帶他去見什麽風奴,莫不是這血蓮太過囂張,不將他這冷蓮閣閣主放在眼裏?

  思極此處,慕蓮輕一嗤鼻,也生出一些不滿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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