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淫詞浪語
慕蓮嘴角彎起一抹妖嬈悠然的笑來,他的聲音輕柔微啞:“你若是沾上他人的口水,我又怎好品嚐你粉唇的滋味呢?”
言下之意是。。。嫌棄那些一塊吃飯的。
真是狂妄自大之極啊!
若悠惱了,一怨他有心要輕薄自己,二怪他狂妄自大不在乎他人感受。
風鈴的臉也綠了綠,一副不大開心的樣子,南宮隆和冷木卻司空見慣一般,完全不因被嫌棄而惱怒。
“收起你那淫詞浪語!”若悠板著臉,她真真是沒有想到他會說出那樣的話,對她出言輕薄她姑且不理,可是怎麽能嫌棄別人?
要知道,這桌上之人幾乎都是他的至親啊,他們聽到了該多傷心;若是自己的親人也這樣說自己,隻怕心會碎成沙吧。
可是。。。
“魔鬼,魔鬼。。。”姐姐萩兒驚恐的聲音又在腦海裏回蕩,悲傷瞬間將她吞噬,她也想努力忍住淚水,可是眼睛不爭氣。
“笨蛋。”她開始抽噎,咬緊下唇努力不去顫抖:“有親人就該好好珍惜啊,總是裝什麽清高,很好玩嗎?”
“小悠兒。”慕蓮漆黑的瞳孔縮了縮,看見她突然難過的樣子心口直發疼:“別哭。”
他伸手想去擁她入懷,想去替她擦拭淚。
“啪”可是若悠不客氣的將他拍開,任由兩頰的淚水侵濕腮幫。
“他們容你忍你,你就肆意妄為了嗎?等到有一天他們都不理你了,你再去哭吧,大笨蛋!”若悠閉著眼睛鄒著眉頭叫嚷,將自己的悲傷與委屈全部傾泄出來。
想當初她與萩兒姐妹情深,也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麽,竟然叫她那麽畏懼自己,就好像被背叛了一般,肝腸寸斷啊。
自己是多麽想再看她們一眼,笑靨如花,純正無比的說一聲:“姐姐,若悠不是魔鬼哦,姐姐不要怕若悠。”
然後在每個慵懶的響午,娘親會擁著她們入懷,唱起那熟悉的歌謠.
她不再去追問父親為何物,隻要有她們就夠了;她的奢望她的夢想慕蓮卻唾手可得,可是那個大笨蛋竟然不好好珍惜;總是將她羨慕的一切拒之千裏。
真是可恨!
若悠把臉埋在袖間,把長時間積累的苦楚全哭了出來.
慕蓮再次伸手想要抱她,卻又被她不客氣的拍開,她賽玉勝雪的裸足踩在地上轉身就跑,卻因為身上的衣服太長拌了一跤,哭得便更委屈了。
慕蓮看見她的可憐樣,隻覺利刀剜心,疼痛不已;於是想也不想腳尖一點,運著輕功就追了上來,任由若悠對他拳腳相向,也把她緊扣在懷:“我的錯,我的錯,我改還不成嗎?”
爆發的感情由多日積累,怎是說收就可收的,若悠哭著不理人。
慕蓮暗暗著急,保證道:“我今後便與他們同桌而食,同碗而食;你說我清高我就不再清高,你要我怎樣便怎樣,隻要你別哭別難過了好嗎?”
他的承諾震驚了一桌人,要知道他的這些習性可是出生自帶的,多年來眾人想盡辦法叫他改,也沒什麽成效,今日這小女孩哭一哭他就全了答應了嗎?
南宮隆有點開心了,終於找到能降住他那挑剔兒子的人了。
南宮冷木卻是麵無表情的低著頭,看不出他的喜與憂;卻又突然抬手,將自己碗裏的飯菜端了起來.
他幽幽的走到若悠兩人麵前,然後幽幽的夾起自己碗裏咬了半口的青菜,送到慕蓮嘴邊幽幽的說道:“來,證明給她看!”
“。。。”
“。。。”
不用懷疑,南宮冷木這是在作死挑釁。
慕蓮額頭霎時滑下三條黑線,嘴角有點抽搐,他隱忍著怒意咬著他的名字“南宮冷木!”
其中的警告意味十足。
南宮冷木恍若未覺,伸著的筷子又湊近了幾分,依舊是幽幽的表情幽幽的道:“來,吃給她看。”
慕蓮看了看止住了抽泣,正用水汪汪的大眼注視著他們的若悠,牽強的扯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臉來:“小悠兒看著哦,我。。。我要吃了。。。”
若悠沒有回話,隻是睜著忽閃忽閃的大眼凝視著他,暗自揣測他是否真的會咽下那半截青菜。
“嗯。”冷木卻點點頭,幽幽的道:“來,張嘴!”
慕蓮扯了扯唇,好似內心在做劇烈的掙紮,又說了一句:“我真的要吃了!”
好像是希望若悠能看出他的大義,然後出聲製止他的英勇犧牲。
冷木有點不耐煩了,一顰眉將一隻手上的碗隨意往地上一擱,掐住慕蓮的削尖細膩的下巴就把半截青菜塞了進去。
“呃。。。”慕蓮把菜含在嘴裏想作嘔。
“吞下去。”冷木出言威脅:“她看著了!”
慕蓮眼角有些濕潤。。。
他屈辱的看了眼若悠,為了不讓她哭,一口菜便硬生生的吞了下去。
南宮冷木卻不知道是該喜該憂,雖然慕蓮肯吃下自己吃過的菜,卻是為了討別人歡心;想到這裏陰霾就爬上了臉,他咬著牙湊近慕蓮的耳畔,報複性的說道:“你也有吃我口水的一天!”
慕蓮瞬間綠了臉,隻恨不能把腸子給吐出來。。。
一餐飯落得個不歡而散的下場。
若悠換上才送來的新衣裳,站在門口看著遠處扶樹作嘔的慕蓮,心裏不免有點愧疚;方才是她太過分,隻顧著爆發自己的感情,不小心對他那麽凶。
其實,他有潔癖,那樣也怪不得他吧!
樹上的鳥兒跳躍了幾下,幾片花自顫動的樹枝上紛飛著落下,拇指大小的花瓣在風裏打著轉,最終被卷落到樹下井口旁一個葫蘆做成的瓢裏,裏麵還盛著清水,映襯著慕蓮俏麗俊朗的容顏,花入水中輕輕搖曳,蕩起了細微精致的漣漪,慕蓮的倒影也被撥亂變得模糊。
“你還好吧。”若悠負著手走了過來,羞愧的低著頭,一隻腳的腳尖還在地上畫著圈圈,她不敢看他的臉:“方才對不起了,是我過分了。”
慕蓮的身影在太陽的拉扯下變得纖長,風搖動樹枝,沙沙浮動的樹蔭偶爾會遮住他在地麵上的影子,浮雲慢悠悠的爬了過來,遮住了太陽的光線,地上的影子便全消失了。
若悠紅著臉低頭,隻能看見慕蓮的褲腳,以及那繡著蓮花的長靴。
他還真是愛慘了蓮花呢。
等了半天,久久不見回應,若悠怯弱的抬起了頭;恰巧清風帶走頭頂上的浮雲,一絲耀眼的光線又灑了下來,鍍在了慕蓮帶笑的臉上。
他的青絲迎風舞擺,那精致的眉目豔過新月,肌膚晶瑩剔透閃碩著光華,仿若泉中美玉,欺雪賽霜,眼裏盛滿一秋的波光,搭配著好似黑墨勾勒過的微微上翹的眼尾,一笑一回眸之間,便能將人勾到他那灣秋波裏,使人溺死其間。
那一刻若悠大膽的覺得,即便是那種驚鴻一瞥畢生難忘的容貌,恐怕也不及他的千分之一。
對上他的笑,若悠猛然呼吸一窒,心跳漏了一拍,就連大腦裏也一片空白。
“小悠兒?”慕蓮彎腰躬身,寵溺的伸出了手,揉了揉她順滑的發絲:“可是覺得我很美?”
“嗯。”她又失了神,所作所為來不及經過大腦:“美極了。”
“那麽。。。”他湊近了幾分,雙手不知不覺中環在了她的身後,單膝跪地的同時將漂亮的下頜放在她的肩頭,咬著唇瓣誘惑道:“讓我做你夫君,不再去想那個先生如何?”
恍惚間,一個“好”字差點脫口而出。
“不行。”若悠驚呼倒退。
心裏暗暗捏了把冷汗,這慕蓮的媚功還真是了得,差一點就入了他的道。
“為什麽?”他眼裏含著一抹憂傷,在秋波裏蕩漾開來:“你剛剛不是還說我很美嗎?”
“美是一會事,夫君是另一回事!”若悠紅著臉,邊退邊說,這樣的危險人物還是離遠一點比較好。
“小悠兒。”他伸手止住她倒退的步伐:“那在你心裏我算什麽了?”
“算。。。算救命恩人。”若悠的腦袋急速轉彎,就怕一不小心著了他的道。
“救命恩人?”他臉色有點冷,多麽生熟的稱呼啊:“是麽,那你豈不是應該以身相許?”
“嗆。”若悠被堵得一愣,鎖著眉頭思索該怎麽回話。
一隻麻雀是影子在地麵掠過,清風浮動時帶來幽香,隻不過那香味好像是從慕蓮身上傳來,淡淡聞上去很清新的感覺。
若悠靈光一閃。
“我為奴為婢報答你的恩情如何?”她提議,叫她以身相許她是真的做不到。
“為奴為婢?”慕蓮眉頭一挑,勉為其難的說道:“好吧,那今後你就是我的丫鬟了,你的婚嫁得經過我的同意!”
她始終是入了他的套。。。
“注意。”他的食指在若悠鼻頭輕輕一刮:“小丫鬟,你今後便是我的人了,本少爺規矩不多,隻要我到哪你就到哪,寸步不離便可。”
兩句話就定下的關係叫若悠有點反應不過來,在她愣神之間慕蓮就已經悄悄的走開,他可不想給她反應過來的機會,好叫她反悔。
流光易逝,往而不複。
匆匆的歲月又過了幾許,總有些什麽被帶走,也有些什麽被送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