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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6章 說走就走

  第186章 說走就走

  最後一層境界有點虛無縹緲,倒也沒有出乎眾人預料。


  因為中國聖賢總是喜歡高深莫測,搞一些只能意會不可言傳的道理。


  那些明文記載的,多由後人曲解變成了條條框框,不是人情倫理,就是道德標準,完全失去自然的野性,天地的自由,人人的競爭,天馬行空的想象。


  所謂海納百川有容乃大,若是固步自封自我陶醉,到最後領悟的多是避世隱人、中庸智者、半步賢人、慈悲聖母。


  「依我看這最高境界不過是某種思想理論,非要說誰修成過,我猜多半是釋迦摩尼、老子之流。」林徽因開著玩笑指證和深。


  說的倒也沒錯,世間奇人無數,能明心見性,證得大自在、大智慧的,估計也就那麼幾個了。


  和深不想再扯什麼武道理論了,注意到林徽因身子消瘦,臉上也沒什麼血色,便用系統探測了一下,憑他可憐的醫學知識,只得到幾個有用的信息。


  「旁的不說了,段某學過生物懂些醫理,觀林小姐的氣色,明顯是身心交瘁病邪入體,已有未老先衰之兆。」


  林徽因沒有諱疾忌醫,十分坦然的承認:「這幾年一直在養病,身子骨確實沒有以前壯了。」


  梁思成比較關心此事,前幾年夫婦二人居住在東北,那邊天氣寒冷,林徽因天生身子弱,不幸染上肺炎,只好調換工作來北平養病。


  這一養就是幾年的功夫,今年才略微好轉。


  揉著妻子的肩膀,嘆了口氣道:「不只你這麼說,很多來這的朋友都這麼說,她這病反反覆復,纏綿病榻數年之久,雖說今年好點,仍是氣力不足,無法投入工作。」


  金岳霖與他們隔牆而居,對林徽因的病情也知根知底。


  見和深提起,便亂投醫的問道:「據在下所知醫武不分家,想必段先生也有調理養生之法,能否看看徽音的病?怎樣才能斬草除根!」


  和深只想臭顯擺一下,沒想著給她治病,把一個體虛之人調理好,那可是長期的活,太耽誤功夫了。


  「現在方便嗎?我想用真氣檢查一下你的身體,具體看看病灶何在,病因何起。」


  「請便!不用這麼客氣,我沒那麼保守!」林徽因自幼出國,性格開放爽朗,喜歡交友聚會,行事大氣不拘小節。


  「請把右手伸出來,真氣過渡需要肢體接觸,否則有傷敵之意。」


  兩人相對而坐,就像朋友之間的握手,一股莫名暖意悄然進入林徽因的右臂,沿著手臂經脈擴散到五臟六腑。


  林徽因覺得真氣舒適自然,有股渾然天成的生機,不斷滋養疲憊衰老的身體,尤其是被病魔折磨的肺部,簡直如沐春風。


  「段先生的真氣是罡勁嗎?怎麼有種隨和平靜之意,罡勁不是應該強壯暴烈嗎?」


  「罡勁沒有性情,任憑主人驅使改變,運用之妙存呼一心。」


  和深慢慢收回真氣,鬆開握住的手掌,對面的林徽因則站起身,做了一下擴胸運動,閉目仰頭呼吸一口氣,再次睜眼如顧盼生輝,彷彿有無限生機勃發,衝擊眾人的視線。


  「徽因感覺如何?」


  「Ms.Lin,看你的樣子,好像壯的像頭牛!」


  「Honey,我覺得你變了。」


  林徽因真想大喊一聲,來發泄身體內驟然獲得的力量,但她只笑笑便心滿意足。


  「好久沒有這種感覺了,渾身有使不完的力氣,呼吸通暢雙臂有勁,真想出去跑了一萬米。」


  見眾人一副欣喜的樣子,和深不得不潑盆冷水。


  「林小姐,你現在感覺生龍活虎,實在外強中乾,全憑一口氣撐著,等這股氣散了,不但打回原形,還會累的氣喘噓噓。」


  林徽因倒不以為意,反而心平氣和道:「何必說得如此直白,就不能讓我多享受一會,哎……,段先生請說說我的病情如何?」


  「你先天生氣不足,生氣乃是陽氣自下而上的過程,上行不通陰陽失衡,將會導致收氣大行,從而上燥下濕,肺咳不止、腸胃不運、肝氣鬱結、大便稀薄。」


  和深每指出一個癥狀,林徽因與梁思成便點頭稱是,待他說完兩人信了七八分了。


  「可有醫治調理之法?」金岳霖甚是關心。


  「我不通藥理,只會些陰陽五行的運氣之法,所以開不出藥方,寫不了食補。」


  眾人一聽傻眼了,這不等於白看嘛。


  幸虧林徽因多了個心眼,忍不住問了一句:「段先生可是有另類的治療手段?不如說出來,林某感激不盡。」


  「說也白說,我懶得耗費時間,你恐怕沒有精力,此法未必行得通。」和深擺了擺手,乾脆拒絕了事。


  說著站起身開口提出告辭。


  「可是我招待不周?段先生為何只看病不治病,莫非有什麼難言之隱?」


  梁思成十分擔心愛妻的身子,眼見有機會治本,豈能任由他溜走。


  「段先生此次送信而來,又在此高談論武,末了指出小婦人的病情,想必有求於我們夫婦?」


  又是一個自作多情的女人,和深本就沒什麼想法。


  只是想見一下,早年崇拜過仰慕過的人。


  梁思成則恍然大悟,拍著胸口大喜道:「段先生只管明言,粱某一定竭盡所能!」


  「話可不要說的太滿,你們還不知段某的為人,就敢許諾豪言壯語,萬一是雞鳴狗盜草菅人命之事呢?」


  和深笑的有點邪乎,惹得粱氏夫婦狐疑不已。


  既然你們主動要送,若是不收的什麼,顯得我不會做生意。


  金岳霖看不下去了,憑和深展露的實力,殺人放火打家劫舍不過是兒戲,天下之大他何處去不得!


  「徽音,段先生是在開玩笑,你們倆可別當真,趕緊問問治療方法。」


  梁思成顯得有點難為情,暗暗責怪自己多想了,這武林高手豈會自降身份,去做那些宵小之事。


  但他看錯和深了,這犢子就愛幹些雞鳴狗盜之事,很少光明正大的做事,暗殺偷襲行刺正宗的老陰B。


  林徽因一直沒說話,自從和深邪魅一笑,便感覺此人非常複雜。


  殺過人,愛過人。


  人生閱歷豐富,偏偏年紀輕輕。


  「段先生,我們以前見過嗎?感覺你非常了解我。」林徽因突然來了一句,聽得眾人一愣。 費慰梅不覺狐疑起來,難道這位又是閨蜜的追求者?她可真招人喜歡!

  「第一次見!但我聽說過林小姐的事,就稍微留意了一下。」


  豈止是留意,和深還去過她的墓前,送上鮮花一把,略表崇拜緬懷之意。


  這種解釋不可能說服林大小姐,她恰巧又是刨根問底的人,但此刻不允許她肆無忌憚。


  「還是先請段先生說說所求何事吧,看看我們夫婦能不能辦到。」林徽因不敢說的太滿了,因為和深給他感覺很神秘。


  「在下想跟兩位學習建築之道,不強求建築暗含的文化底蘊,只想懂建造的原理與結構,以及中西各種實例。」


  其實和深真正想學的是陵墓建築及風水格局,這種東西只看書是學不會的,必須實地考察再加上名師指導,方能融會貫通。


  在這方面林徽因是大家,中國最大的革命公墓八寶山就是人家設計布局的。


  這兩口子走遍大江南北,逛遍歐洲各地,各種建築理念那是信手拈來。


  「沒想到竟是學藝,不過段先生已是京城名角兒,難道想改頭換面?」梁思成覺得不可思議,他不相信一個從小學戲、以戲為生、憑戲而榮的人,可以放下榮耀從頭開始。


  「兩位有所不知,我與師弟打算在近期南下,遠離這塊眾矢之地,躲避將要到來的戰火。」


  和深之所以和盤托出,是希望他們也能儘快南下,最好能作伴同行,方便他學習建築風水之道。


  林徽因聞聽此言心中一動,想到一個絕妙的注意。


  何不順水推舟陪他們一同南下,反正丈夫也曾有南下考察各省建築的想法。


  如此一來,可以借著這個名頭,一同去往小姑子的藏身之地,再邀她一起離京,到時他能狠心不出手相助嗎?


  梁思成可不知道自家媳婦還打著其它主意,見和深說的決然,有志拋戲活手藝,跟隨他們學習建築,便想達成這份交易。


  「我夫婦這點微末之技,能得閣下看重不勝榮幸!但段先生能否直言,您能完全治好徽因的頑疾?」


  「林女士屬先天不足,再加上久病纏身,已經妨礙壽元了,再不經過後天調養,絕對活不到六十,能過五十便是得天之幸。」


  「沒想到這麼嚴重!具體該怎樣調養呢?」


  「我的方法便是動用真氣,疏通修補林女士衰敗的血管、肌肉、筋骨、內臟等等組織,促進活性細胞再生,恢復已損失的生氣,徹底補齊先天的不足。」


  「就像剛才那樣嗎?」


  「不止如此,恢復一個人的生氣,猶如逆天改命,萬萬不可拔苗助長,只能循序漸進,每次真氣過體最多半個小時。」


  「那需要多長時間才能治好?」


  「具體我也不清楚,一切要看治療效果,剛開始需要一天一次;等身體好些了,可以三天一次,若是恢復的不錯,就無需真氣治療了,便等上一陣子觀察觀察。」


  「原來如此,若是此法有效,那在治療期間萬萬離不開段兄,可段兄要在近期南下……」


  粱思成突然卡主了,扭頭看向自家老婆,她是聰明人,想得比自己周到。


  「這有何難!思成,你先前不是提過,想去河南以及周邊諸省考察建築嗎?」林徽因脫口而出順勢而為。


  「對啊,我早有此意,只因你在養病需要人照顧,便打消……,哎!」


  梁思成一拍大腿,興奮說道:「如此正好,我們夫婦可以陪段兄一同南下,擇日即可啟程!」


  「擇日不如撞日,這天還沒過晌午,咱們下午就啟程,今晚搭帳篷露宿野外,順便享受一把自然之美。」林徽因更洒脫,一段旅程說走就走。


  金岳霖與費慰梅則見怪不怪,和深與程蝶衣傻眼了。


  他們倆是遠走高飛,近幾年都不打算回北平了,臨走之前需要安頓好各方,總不能不告而別吧。


  而粱氏夫婦是去考察建築,人家是工作,不需要通知不相關的人。


  偏偏和深就喜歡這樣,該走就走無需解釋。


  「那就說定了!今天下午兩點天橋集合,不墨跡不等人。」和深說完拉著師弟直接告辭離開。


  林徽因一路送到門外,等和深上了黃包車,才掏出那封信放下樑思成的懷裡。


  待兩人出了巷子口,程蝶衣還頭腦恍惚,一直發著懵,忍不住問道:「師兄,咱們真的下午就走?」


  「自然是真的!最近沒有堂會,也沒有戲場,還不趁機溜走,要不然麻煩一大堆。」


  說完又吩咐道:「等會回去,你先去寫信,關師傅一封,那老闆一封,袁四爺一封,其他人不提也罷。」


  「然後再收拾咱倆的行禮家當,大個的一律不要,咱們輕裝上陣。」


  「另外,我去黑市買幾匹騾馬,咱倆總不能直接走著吧,何況還有這麼多家當。」


  到了家,和深與師弟各自行動。


  老奴姜叔仍在恪盡職守,抱著刀溜著猴在院子里來來回回。


  和深看都沒看他,撩起帘子進了卧室,打開衣櫃扣動木板夾層,從暗格里取出所有的小黃魚,以及成捆的現大洋。


  小黃魚五十來塊,現大洋一百來包,擱在桌子上摞起來有一米來高。


  菊仙和宮若梅,一個坐著,一個躺著,就這樣直勾勾的盯著。


  剛才見和深急匆匆的進來,一句話都不說,就開始翻箱倒櫃的往外拿錢,還以為他犯了事想要跑路。


  「小樓,這是作何?難道惹了什麼事?」菊仙真的坐不住了,上前拉住和深的袖子,滿臉擔心的問道。


  哎呦!唐突佳人了。


  和深停下手裡的活,扶著她坐回椅子上,「我的好老婆,要相信你家男人,這天下或許有幾個我不敢惹,其餘的皆不放在眼裡。」


  菊仙又指著桌子問道:「那你收拾這些東西幹什麼?」


  「我準備今天下午就離開北平,來上一次說走就走的旅程,你也要跟著去,以後這些金子和大洋由你保管,省的我到處亂藏。」


  聽到和深要她保管家財,先是欣喜若狂,隨即忐忑不安,扭頭看向床上的宮二小姐,那表情像是徵求她的意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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