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登台獻藝
第176章 登台獻藝
和深收起笑聲,可臉上的笑意絲毫未減,伸手攔下戲園經理那坤。
「那經理可否稍等片刻?待我問一下師弟。」
讓一個毛頭小子擋住去路,那坤怒氣更盛,雙手向前一推就要甩臉走人,可眼前這人猶如一座大山,不但紋絲未動,還向前逼近一步。
到底是上了年紀,失了早年的銳氣,那坤昂起頭裝出大度的樣子,嘴上卻服軟道:「趕緊的!我的時間可耽誤不得。」
和深見好就收,向其一抱拳算是賠禮,轉身走到少女跟前鄭重問道:「小石頭,師兄現在問你,可願在戲班裡唱戲?」
少女雙眼含淚,面帶倔強反問和深:「願意會如何?不願會如何?」
和深沒有馬上回答,左右朝眾人一掃霸氣說道:「你若不願,咱們馬上離開戲班,天下皆可去得,這裡沒人能攔你!」
「你若願意,師兄陪你在梨園唱一生一世!」
一旁的關師傅聽了,頓時火冒三丈,可孩子大了翅膀硬了,他也無可奈何,只好滿臉祈求渴望兩位台柱子能發發善心。
少女滿臉深情凝望人群里的霸氣青年,然後雙眼一閉似是下定決心。
再次睜眼含淚一笑:「師兄,您且聽我唱來!」
「小尼姑年方二八,正青春被師傅削去了頭髮,我本是女嬌娥,又不是男兒郎,為何腰系黃絛身穿直裰,見人家夫妻們灑落,一對對著錦穿羅,不由人心急似火,奴把袈裟扯破」
一曲唱罷師傅們眉開眼笑,少女卻直勾勾的盯著和深,那神情像極了痴男怨女。
完了!
十年努力一朝葬送。
此刻和深的心情相當複雜,不由大罵系統無恥,好好一個男子漢,楞是讓他掰彎了。
三天之後,關家戲班第一次登台演出。
自是張公公府上的大堂會。
只見綉樓戲台上,一個頭戴如意冠,內穿魚鱗甲,身披綉著錦雞、花卉的斗篷,腰間別著寶劍的少女,秀起蘭花指唱著:「大王!」
和深則是一副花臉扮作項羽,向一旁的少女直呼:「虞姬,虞姬,奈若何!」
演出很成功,張老太監很滿意,一場戲下來,他那雙小眼就沒離開過虞姬的身子。
謝台之後,關師傅領賞去了,和深與少女被人領到張府後院偏廂書房裡。
書房裝飾的很雅緻,只是這一卷卷藏書擱在一個太監身上就有點那個了,至於文玩字畫、金銀玉石反倒不顯得突兀。
話說這張公公不愧是宮裡的總管太監,當今清廷廢帝已被人攆到天津去了,可他依然能在北平城裡逍遙快活,也不知靠的是什麼,還能不能靠的住。
自進屋之後,和深知節懂禮沒去亂動東西,少女性子跳脫,在書架上看到一柄寶劍,順手摘下用力拔出劍刃。
「師兄你看,這劍真漂亮,喜歡嗎?」
和深低頭仔細查看,只見劍首掛著紅色文穗,劍鞘雕著龍紋,劍刃閃閃發光,顯然是開過刃的。
「不錯!是柄好劍。」
「既然師兄喜歡,我日後定會送你這把寶劍。」少女說的懇切,不似作假! 此話一出,和深的腦海畫面崩現,頓時想起電影中的情節,回望少女那誘人的身段,果真是紅顏禍水。
想那張公公早就不知羞恥之心,一身的骯髒晦氣,在光天化日之下搞男女通吃得把戲,可見心裡已變態到禽獸不如的地步。
遇到這種戲園潛規則,實在不便出手相助,仔細端詳這位一臉無知的少女,忍不住出言提醒道:「小豆子,可還記得師兄教你的功夫?」
「自是記得,師兄莫非忘了,十年來您不斷與我拆招,這身功夫早就登堂入室了,況且私下裡我跟幾位師兄較量過,他們一起上都不是我的對手。」
少女說的沾沾自喜,可見是真的用心了。
「那就好,一會記得用就行。」
「用什麼?」小豆子不明狀況,笑著隨口一問。
和深沒去解釋什麼,況且這種事以後會常見,只有親身經歷才能應對妥當。
事情不出意料,小豆子很快被人獨自叫去,和深與關師傅不敢阻攔,讓人領著出了府門。
高牆之外,關師傅一臉無奈道:「小石頭,這可怨不得為師,咱們畢竟屬於下九流,再說戲園一向如此,既然入了行就得守規矩!」
和深不屑一笑:「什麼規矩?別拿這些蠅營狗苟說事。」
說完沖關家班眾人招呼道:「你們先走吧,我要在這等小豆子!」
「你犟也沒用,等吃了苦頭,就知道我說的都是對的。」關師傅嘆了口氣,彎下身子命人收拾吃飯的傢伙,準備回戲班老宅。
一直等到日漸西落,和深有些心煩意亂,這都半天了,小豆子不會出什麼事吧?
要不要進去看看,這等翻牆入室對他來說輕而易舉。
剛要有所行動,只見大門裡跑出一位少女,懷裡抱著一把寶劍,赫然就是張府書房裡看到的那柄。
少女一臉興奮,沒有任何不悅之色,抬頭看到和深站在門外,立刻雀躍道:「師兄你看,這把劍我給你帶來了。」
和深沒有上前去接,而是圍著少女仔細打量,未發現不妥之處,才出言詢問:「怎麼這麼久,可是出了變故?那老太監有沒有欺負你?」
見自家師兄這麼擔心自己,少女一反常態露出幸福般的嬌羞之色,抬起袖子原地轉了個圈,方才解釋道:「放心吧師兄,那老傢伙沒把我怎樣,這不還贈了柄寶劍給我。」
和深自是不信,老太監已喪心病狂到極點,如此美色當前豈會輕易收手。
「把詳細情況對我說說,一絲都不得遺漏!」
少女嫣然一笑,抬手將寶劍塞進和深懷裡,一臉玩味的問道:「師兄怕什麼?是怕自己的帽子變了色嗎?」
他怎敢如此口出狂言!
深呼一口氣,壓下心底泛起的噁心,和深嚴厲警告道:「小豆子,你我同門師兄弟,不可開這種玩笑,師兄只是擔心你有沒有受欺負。」
見師兄說的鄭重其事,不像是開玩笑,少女眉間的抑鬱之色稍縱即逝,低著頭壓低聲音解答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