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不尋常
陌讓笑著扶著額頭，“本王確實不勝酒力，你出去吧。”
陌讓隨後，便躺在床上休息，北辰皓也很快去了宴席處應酬。
楊金寶因為受傷之故，所以倒也沒人給他灌酒。
作為幹兒子的小路子，因為陪著小皇孫陌琰的緣故，也有幸來給幹爹賀喜了。他趁無人注意時，塞給楊金寶一個薄薄的小冊子。
楊金寶一打開，隨即就合上了。
“這是從哪裏來的？不學好。”
小路子嬉皮笑臉地解釋道：“這是殷丘公公讓兒子帶來的，說是送給幹爹你的新婚大禮。”
“殷公公有心了。”楊金寶說著，就把冊子揣在了懷裏。
又是一本畫冊，這可真是為難了使不上力的楊金寶。
終於到了北辰皓出征的日子。
陌顏曦一邊檢查給兩人帶的行陌，一邊偷偷地抹著眼淚。
她不光不放心北辰皓，還更加掛心鐵蛋。
鐵蛋在外間興衝衝地，試著自己並不算太合身的鎧甲，對將要上戰場之事，充滿了期待。
張氏也跟著收拾東西，還沒忘記勸陌顏曦。
“兒行千裏母擔憂，你擔心鐵蛋，也是應該的。
但是各人有各人的命，鐵蛋跟他爹一樣，注定不是池中之物，如今早些出去曆練，以他的身手來說，也不算什麽大事。
你就把心放到肚子裏吧，奶奶不會看錯的。
你們侯府，是能出兩個大將軍的人家。”
北辰皓此次出征，是掛了征遠大將軍頭銜的。
陌顏曦其實心裏也有數，知道北辰皓兩世都沒有敗績。
不過前世這時候，哪怕到她死的時候，晉國都沒有暴露出來。
現在，提前這麽多年暴露了，而且似乎還來勢洶洶早有準備，這讓她對各種不確定性，又多加了一些擔憂。
奶奶的話，倒是讓她好受了些。
前來送行的人，還有楊金寶夫妻，陌秋水也在百忙之中，硬擠了時間過來了。
北辰皓拍拍陌秋水的肩膀，帶著歉意道：“對不住了妹夫，這次你成親，我是趕不回去了，等下次……”
陌秋水趕緊擺手，“好了好了哥哥，沒有下次，沒有下次，趕不上就趕不上吧。倒是你和鐵蛋，戰場凶險，一定要好好保重。”
北辰皓知道自己說錯了話，撓了撓頭，又說道：“趕不上喝你的喜酒了，那就爭取喝上你孩子的滿月酒吧。”
這下，換陌秋水臉紅了。“還早還早。”
鐵蛋在一旁正跟楊金寶道別，聽到爹和姨父的話之後，趕緊扭頭插嘴。
“不早了姨父，你都這麽大了，可千萬別拖著。要是拖到我師父這麽大，就生不出來孩子了。生孩子要趁早呀。”
董承禹本來坐在一旁想心事，沒成想他不說話，還有小徒弟惦記他。
不過他怎麽聽鐵蛋的話，都覺得別扭。
他一點都不想服老。
“誰說的，師父要是想生，還能生很多呢。”
鐵蛋眨了眨眼，“我幹爹說的。”
“咳咳。”楊金寶在一旁尬笑著。
董承禹瞅了眼楊金寶，不滿地嘟囔道：“說的就好像他能生出來一樣。”
鐵柱在一旁，默默念道：“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五十步笑百步，何苦來哉？”
“這臭小子！”楊金寶和董承禹，難得地同心同德同動作，一人打了鐵柱腦袋一下。
鐵柱捂著腦袋哀歎，“哎，言多必有失，沉默是金，沉默是福。”
離別愁緒，終於被兩個孩子給驅散了不少。
黑妞在北辰皓的懷裏，依依不舍。
“爹，你可一定要把壞人打跑。你和哥哥，可千萬別受傷。”
北辰皓也舍不得女兒，便逗黑妞，“爹把壞人打跑，把他們的寶貝都搶回來給黑妞，怎麽樣？”
黑妞眉頭皺了起來，似乎糾結的很。
最後還是說道：“不用了爹，二哥說了，寶貝是身外物，性命才是最重要的。你不能為了搶寶貝，讓自己受傷。”
“好孩子。”北辰皓親了親黑妞，又把還捂著腦袋的鐵柱給抱了起來，使勁親了口，“你們兩個，在家乖乖聽娘的話，爹很快就會回來的。”
“白叔父，你和鐵蛋哥哥可千萬別受傷，要早點回來。”明月也非常擔心地囑咐著。
爹娘的生死不明，讓小小年紀的明月揪心不已。
所以看著如同父親和哥哥的北辰皓和鐵蛋，她也是非常擔心。
北辰皓放下一對兒女，拂了拂明月的頭。
“白叔父會安全回來的。白叔父也向你保證，你的爹娘，也會回來的。跟著姨姨在家裏，不要擔心。”
明月點點頭，心裏也踏實了些。
北辰皓又進屋，跟陌顏曦和張氏道別。
該說的話，夫妻兩人也說了不少，現在要分別，還是又各自叮囑了幾句。
“做戲做全套，去那邊告個別吧。”陌顏曦提醒北辰皓。
北辰皓點頭，隨後去了雲樂院子裏。
雲樂正心慌著，也替北辰皓擔心著。
這會兒見人來了，反而不知道說什麽了。
她跟北辰皓，按理說，算是敵對的立場。
她也不清楚，自己盼著誰贏。
北辰皓簡短的做了個告別，隨後就帶著鐵蛋離開了。
軍營裏，還有六皇子以及一眾重臣們，在等著給將士們送行。
陌顏曦過了兩天，才緩過來精神。
她也要回老家，準備老五的親事了。
青檸在盼了一年多後，終於有了身孕，如今也不適合長途跋涉，所以便留在了京城，沒有跟著陌顏曦回去。
陌忠也留在了京城，管著侯府，同時照顧青檸。
楊金寶和田秀，又暫時回到了侯府，幫著照管著。
因為鐵柱和黑妞都大了，不需要太多人照顧，所以陌顏曦隻帶了紅棗一個丫頭跟著回去。
隨行的護衛，都是北辰皓留下的信得過的高手，安全問題，也不用擔心。
董承禹這次，也主動要求跟著陌顏曦回去。
張氏推辭了一番，始終沒有拒絕成功，無奈也隻能由著董承禹，跟著回去。陌秋水一路上，對張氏和陌顏曦，都是照顧有加。
但是張氏一調侃他，他就會紅著臉扭捏著不說話。
張氏想著幾個孫女，也經常欣慰地笑著。
“你們姐妹幾個，都是有福氣的。
老四那家夥，雖然找了個窮乞丐，不過脾性除了懶點，人倒也沒有別的毛病。就是老六，現在還沒著落。
奶奶這次回去，一定得給她把好關。
老六那丫頭，從小就有主意。
以前我還覺得她機靈不受欺負，對她是最放心的。
可現在，奶奶又覺得她太有主意了，也不是什麽好事。
哎，真是操不完的心啊。”
陌顏曦看著奶奶，說話條理，思路清晰，記性一點沒變，心裏馬上就是一喜。她想再問奶奶些什麽試探一下，可是一扭頭，就見奶奶已經閉著眼睡著了。陌顏曦給張氏蓋了條厚被子，預防她著涼。
已經是深秋時分，天氣確實涼了。
董承禹一路都沉默著，跟在馬車後麵。
他這次，不會半路逃走了。
陌顏曦回一次老家，漫長的路程，就讓人頭皮發麻。
還有回老家路過縣城時，不必要的應酬，也更是讓她望而生畏。
雖然有北辰皓提前安排了人，讓其先行一步，回去告知大家不要打擾她。
可是下麵的人，也不會真的什麽都不做。
陌顏曦也知道縣令等人為難，便讓陌秋水前去，代為應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