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依依不舍
楊金寶謝過殷丘，虛弱地說了幾句話，才讓田秀將人送走。
殷丘回到宮裏，在皇上麵前，將楊金寶對皇上的誠心叩謝，一五一十地複述了出來。
文治帝點著頭，看似不經意地說道：“是個知道感恩的，也不愧對朕給他賜婚了。”
殷丘躬身點著頭，沒有再說話。
他知道，皇上這般態度，算是對楊金寶很滿意了。
目睹了楊金寶對著老天爺磕頭的鐵蛋，卻是不理解了。
“幹爹，你對著空氣對著老天爺磕頭，皇上又看不到，你還磕的這麽起勁做什麽？”
鐵蛋知道，在皇上麵前要拍馬屁才行。
可是皇上又不在跟前，幹爹磕頭差點把自己磕死，這麽費勁有什麽用，皇上又看不見。
楊金寶因為磕頭磕的狠，傷口又裂開了，這會兒臉色慘白，卻還是用力點了點鐵蛋的額頭。
“你這臭小子，竟比鐵柱大這麽多。鐵柱就從來不會問這麽蠢的問題。你要記住，皇上就是天，皇上無處不在，就算是晚上做夢，都不能對皇上不敬，知道不？”
鐵蛋瞪著大眼。
顯然，他還不知道。
楊金寶摸了摸鐵蛋的小腦袋，歎了口氣。
“唉，幹爹也跟你講不明白。你長大了，自然就懂了。皇上雖然不在眼前，但是皇上能知道你的一舉一動。你的所作所為，皇上早晚都會知道的。”
鐵蛋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
楊金寶又擔心地問鐵蛋：“這幾天還做噩夢嗎？幹爹可是連累了你，小小年紀，就要麵對血腥。”
原來，當日鐵蛋心急之下，想都沒想就殺了一個人。
當時雖然因為擔心楊金寶而沒覺得害怕，可是過後，當晚便做起了噩夢。
最近幾晚，也是沒有睡好，經常半夜被噩夢驚醒。
鐵蛋低下頭，臉色又變了。
他還是害怕，還是做噩夢。
北辰皓這會兒，也正從軍營裏趕來。
他這是出事後，第一次有時間趕回侯府。
他問了一番楊金寶的狀況，又擔心起了自己的兒子。
聽說了鐵蛋每日被噩夢糾纏之後，北辰皓想了想，下了決心。
“鐵蛋，爹過幾日，便要帶兵出征，到時候，爹帶你一起去戰場曆練。你以後就會習慣了。”
“你這是什麽餿主意？”
楊金寶擔心地直接坐了起來，傷口處，又漸漸有血跡印了出來。
北辰皓趕緊讓府醫過來，替楊金寶再次包紮。
府醫都生氣了，訓斥楊金寶。
“若是公公再衝動，傷口再裂開幾次，就算是華佗再世，你也別想好了，老夫可不想一而再再而三的給你處理傷口。”
楊金寶說著好話，送走了府醫，這才又訓起了北辰皓。
“永安侯，你是從戰場廝殺過來的，刀槍棍棒可都是不長眼的。
強壯的將士們，尚且不敢說一定能有命回來，你現在，竟然讓自己的兒子去戰場送……你到底怎麽想的，你還是不是鐵蛋的親爹？”
楊金寶嘴裏的“送死”的“死”字，都沒有敢說出來。
他最害怕，一旦說出來，就會應驗。
可北辰皓，卻是心意已決。
“公公放心，鐵蛋的功夫，你可能還不了解。他現在，不比一個尋常的將士身手差。我北辰皓的兒子，以後也必定不會是躲在侯府享清福的命，他以後，始終是要上戰場的。”
“可是他，還不到七歲……”
楊金寶又想著急，但是想想剛才大夫的威脅，總算是沒有敢太激動。
北辰皓知道楊金寶確實不放心鐵蛋，所以他還是頗有耐心地給予了解釋。
“公公不必擔心，董叔的功夫，想必你也心中有數。
我剛才回府，見到董叔，他給我簡單說了幾句，前幾日鐵蛋救下公公的一幕。
當時的鐵蛋，速度反應之快，已經在董叔之上了。
董叔對鐵蛋，也是忍不住地稱讚。
如此，公公大可不必再擔心鐵蛋了。”
有董承禹那句話，楊金寶這才稍微放心一些。
他讓自己心情平靜下來，之後才問道：“永安城，真得是出事了嗎？”
北辰皓臉色變得凝重。
“出事了。
皇上在永安城，派了不少探子，雖然有段時間撤回來了，但是總歸還是不放心，留了兩個在那邊。
隻是廢皇子和袁浩做事謹慎，一直沒露出什麽破綻。
昨天，他們才帶來了確切的消息，怕是這場大戰，已經迫在眉睫了。”
探子帶消息往回趕的時間，是在半月前，就算是快馬加鞭，路上也要用了十餘天。
現在的永安城，就算是真得打起來了，消息也要過段時間才能傳過來。
皇上必定不會是等消息傳來才做準備的。
他現在，已經派了北辰皓做先鋒部隊，去永安城先把廢皇子和袁浩拿下。
誰都知道，這一仗，是免不了了。
鐵蛋此時，忘了自己之前殺人有多恐怖了。
他甚至有些躍躍欲試。
“太好了，爹，我早就想跟你一樣，做個威風凜凜的大將軍了。
這次出征，我一定要跟你一起去，也要跟你一樣威風。
而且，我去了永安城，就又能見到笨瓜和珍珠了。”
他現在，特別想見珍珠。
又害怕，珍珠把笨瓜給吃了。
他真是不放心啊。
“嗯，臭小子不錯，真不愧是我北辰皓的兒子。”
北辰皓對兒子不怕死的表現，真是滿意地很。
鐵蛋又想起來什麽，試探著問道：“爹，你以後要是抓了袁大將軍和袁文修大哥哥，能別殺他們嗎？他們也好可憐的。”
北辰皓沉默了。
楊金寶看著這對變態父子，也知道鐵蛋跟著上戰場這事，是跑不了了。
北辰皓離開楊金寶的院子後，又去找了董承禹問情況。
他剛才一進侯府，就先去看了楊金寶，對永安城的情況，他還沒有來得及問清楚。
董承禹便仔仔細細地把他了解到的情況，……告訴了北辰皓。
北辰皓也驚詫於袁浩的秘密武器，更驚詫於陌恭能和晉國扯上關係。
董承禹一看北辰皓的表情就明白了。
他知道，北辰皓必定是真的將他與趙旭的約定，給忘到了腦後了。
“趙旭讓我給你帶個話，他問你，還記不記得與他的約定。”
“什麽約定？”北辰皓問道。
“你在幾年前的永安城之戰後，曾經放過趙旭一馬。當初說好的放他的條件，就是讓他以後奪了冀國皇位，出兵助你攻打晉國。”董承禹將趙旭的話，代為轉達。
北辰皓一愣，“我為什麽會跟他約定這個？當時，晉國也沒惹我啊？我跟他約定這個做什麽？還有，我為什麽要放了那趙四？”
“趙四？”董承禹重複道，隨後又白了北辰皓一眼，“這話你還問我？我還想知道，你幾年前怎麽就布這個局呢。難不成你有前後眼，知道幾年後的今天，晉國會攻打大安不成？再說了，你又不是大安的皇帝，你當初操心這些做什麽？”
北辰皓撓了撓頭，“我是真得不記得了。容我再好好想想。”
他可不敢把自己和陌顏曦有前世記憶這件事，說出來嚇唬這個老頭子。
北辰皓對自己這種想起了東就忘了西的記性，也是氣惱不已。
可他就是這樣，又不能把自己打死，也隻好自己慢慢捋順，想起來當初做這個約定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