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關門！放雪雪
楚陽抱著宋佳瑤雙膝一軟，跪地道：“求師父救命！”
那老者輕聲一笑，“我的愛徒沒有因箭傷而死，反倒是被你這一跪給顛死了。”
陸可欣連忙跪在老者身前，不住的磕頭，“求您救救我的女兒，求您。”
她雖然不知這老者為何是宋佳瑤的師父，但是既然陌顏曦和楚陽都視其為救命的希望，那便是不容置疑。
老者將其扶起，頷了頷首。
楚陽趕緊起身將宋佳瑤輕置於榻上，那老者回眸望著幾人，“你們先出去吧。”
陌顏曦額首後將楚陽與陸可欣帶離了營帳，在外守護。
一個時辰過去了，兩個時辰，三個時辰……直到討伐完叛軍的北辰皓都回來了，裏麵還是沒有絲毫的動靜。
老者掀起棉簾出了營帳，他望向幾人，揺了揺頭，輕歎了一口氣。
楚陽向後娘跑了一步，先前充滿希冀的眸子瞬間再無顏色，他知道此後他的世界在沒有色彩，隻剩下黑、白還有灰。
老者的神情亦是令她萬念倶灰下僅存的一絲希望澆滅。
陌顏曦身形一顫，沒有一絲氣力的靠在北辰皓的肩頭。
多吉娜開始嚎啕大哭。
陸可欣亦是跌坐在地，她麵色黯然，一時間失去了丈夫和女兒，真的是難以接受。
老者掩唇輕聲咳嗽了幾下，“她現在很虛弱，你平時是怎麽喂養我徒弟的？”
楚陽抹著鼻涕和淚，他雙手抓緊老者的臂膀，“你是說她活了？”
“是啊！我從未說過她死了啊！”
陌顏曦亦是不解，“那您方才搖頭是……”老者哈哈一笑，“我就是有點累了，習慣性動作而已。”
陌顏曦不禁抽了抽唇角，這老頭這般大喘氣是上天折磨人的嗎？
楚陽抑製不住喜悅的心情，衝進了營帳內。陸可欣與多吉娜也急忙衝了進去。
陌顏曦向老者跪拜，雙手抱拳舉過頭頂，“謝師父救命之恩，請受陌顏曦一拜！”
老者扶著她的手，示意她起身。隻是搭在她皓腕部的手倏地一顫，他那雙矍鑠的眸子瞬間眯起，“你這……”陌顏曦斂起眉心，她知道老者要說什麽，便直接打斷了他的話，“晚輩身體甚好，多謝您賞脈。”
陌顏曦回過眸子望向北辰皓道：“辰皓，快去準備飯菜，若是沒有師父，便不會再有瑤瑤。”
北辰皓頷了額首，對著老者垂首斂眸，拱了拱手道：“宋佳瑤乃是我們的好友，多謝您今日的救命之恩。在下現在就去準備酒菜，請師父不要拒絕。”
老者見狀，捋了捋花白的胡須，隻笑不語。
見北辰皓離去的背影，老者望向陌顏曦，長歎了一口氣，“你這般苦心將其支走，想來他還不知道你不孕之事。”
陌顏曦斂下眸子，然後點了點頭，“是的，瑤瑤給我調試了很多種藥丸與湯藥，皆是沒有效果。不知師父您可有辦法？”
老者聞言搖了搖頭，長歎了一口氣，陌顏曦知道這次不是他大喘氣的節奏，是真的無能為力。
“你中了寒毒，子宮猶如冰凍了一般，根本孕育不了生命的。”
他掐指一算，端詳著陌顏曦，猶如一個老神棍，“丫頭，此世不可醫，來世卻可期啊！”
陌顏曦被他的話弄的著實糊塗了些，她凝望著老者的背影略有所思，她大聲問道：“不知師父尊姓大名？”
老者並未回頭，卻回應了一句：“太白尊者！”
太白？尊者？神仙？
老者的步履十分矯健，不多時便消失在陌顏曦的視線中。
她唇角泛起一抹笑意，自己都能穿越，又有何奇怪這世間存在神仙？
她轉身掀起棉簾進了營帳，行至榻前，便見宋佳瑤微晗著眸子。
她鼻尖泛酸，生死就是一瞬間。
當初宋佳瑤告訴陌顏曦，她的師父曾說過危難之中會救她一命，這老神仙果然兌現了承諾。那算命先生算出了宋佳瑤紅顏薄命，然而卻沒有算出結局。
人生往往無常，誰又能夠真正的算出誰的命運。
興許命運早已是上天注定好的，我們隻要努力去踏踏實實完成每一步，無愧於心就好。
她握住宋佳瑤的冰涼的手，“瑤瑤，我幫你問了師父的名諱，他是太白尊者，或許他就是個神仙。”
宋佳瑤眼角滑落一滴淚痕，唇角微微顫動，“你呢？”
輕輕的兩個字卻重如千金。
陌顏曦眼眶的晶瑩滑落臉頰，宋佳瑤醒後的第一句話便是問她如何，是否有方法治愈她的病。她終是控製不住自己，在宋佳瑤沾染著血跡的前額輕輕的吻了一下，“謝謝你，我的好妹妹。你且放心養傷，姐姐會好的。”
月夜如此寧靜，那月亮周邊籠著一層淡淡的薄霧，令人看不真切。
楚陽就這樣一瞬不瞬的看著宋佳瑤，他聲音哽咽道：“瑤瑤，我以為再也不氣你了。西周戰事一結束，我便娶你過門。師父說我沒將你喂養好，我有責任。今後我天天帶你去禦園樓給你大補，府內的飯菜咱都不吃了。天天給你做糖醋趣魚、蜜汁牛肉、水晶肘子，鐵板魚花……”楚陽說的自己都有一些餓了，肚子發出咕咕叫的聲響。
他吞咽了一下口水，道：“瑤瑤，經曆了生死，我才更加認清了我的內心，你若是沒了，我絕不獨活。”
宋佳瑤彎起唇角，她動了動毫無血色的嘴唇，楚陽趕忙將耳朵附在她的唇邊。
她聲音孱弱道：“絕不獨活？你能舍下那些肘子？”
楚陽撓了撓頭，嘿嘿一樂，“你比肘子重要！沒有了你，啥肘子都沒有滋味。”
朽木不可雕也，宋佳瑤晗上眸子不再搭理他。
另一個營帳中。
陌顏曦趴在北辰皓的懷中，“辰皓，我今天殺了兩個人。”
北辰皓將她的手握在他溫熱的掌心中，“曦曦，你殺的不是人，是魔鬼。他們罪孽深重，你是在替天行道。”
雖然他這樣安慰她，但是她手上的確沾染了鮮血。
她晗上眸子，心中覺得有些疲憊。
半晌，北辰皓擁著陌顏曦輕聲問道：“今天你將我支開，是不是有話和那老者說？”
陌顏曦知道一切都逃不開他的眼睛，遂她靠在他磐石般的胸膛前，柔聲說道：“我就是想問問他還收不收徒弟，畢竟我天資聰穎，是不可多得的人才。你若是在場，他拒絕我的話，我會很沒有麵子的。”
北辰皓蹙起眉心，他知道陌顏曦說的定是假話，因為她隻對“偷”感興趣，何時在乎過醫學。若是感興趣，早就向宋佳瑤討教一二了。然而他並不打算掲穿她，她不想說，他就不強迫她。
北辰皓今日平定了叛軍，但是南寧與西周的戰事又一觸即發。
他略帶青茬的下巴抵在她的發心之上，柔聲說道：“由於宋佳瑤負傷，所以楚陽留下照顧她。我帶領將士奔赴南寧與西周的交界處，因為司徒雲飛已經帶著八千禦龍軍趕赴到了那裏。”
陌顏曦抬眸望著他，“我同你一起去。”
北辰皓毫不猶豫道：“不可。”
“你是怕此次還會重蹈覆轍是嗎？辰皓，你覺得若是你不在了，我會獨活嗎？”
北辰皓將她摟緊在懷，聲音暗啞低沉道：“戰事一結束，我便回來與你完婚，我還欠你一個婚禮。”
陌顏曦見他堅定的不帶她去，便緊緊的環住他的腰，“你帶我去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