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最好的生日禮物
陌顏曦眉心蹙起，“先前給我請脈的皆是陳禦醫，既然能讓辰皓欽點，想來此人並無問題。”
??宋佳瑤單手支頤，“先前我給自己下藥那次亦是陳禦醫請的脈，莫非他還是太子的人。”
??“無間道？”
??“什麽？”宋佳瑤滿臉寫著問號。
??陌顏曦摩挲著下巴，那眸中迸射著光芒，“我猜測陳玉楠並非太子的人，太子請他為你診脈，是不想落人口實。當日診出你患病，將你置於空法寺後山，合情合理。若是找了自己的人給你診脈，怕是出事後會惹非議。想來皇上並不信任賀南君，但是為何又一直沒有阻按他給肖貴妃診脈呢？欲擒故縱？”
??想到此處，陌顏曦與宋佳瑤不禁脊背發涼，誰會用自己的孩子的性命去做賭注呢？
??兩人對視很久，皆不言語。
??陌顏曦打破了沉默，“那導致早產的藥物又是如何讓肖貴妃服下的呢？”
??“安胎藥無問題，便是平日裏的食材了。當歸和馬齒筧可以被做成食物，若是做成糕點便不易被發覺！”
??陌顏曦略有所思，幽幽道：“想來我需要去趟禦書房了。”
??“獨孤前輩，今日有何賜教啊？”莫翰天身著一身明黃的龍袍端坐在棋盤前，從棋荀中取出一顆白玉棋子毫不猶豫的擲在黑玉棋子的上方。
??陌顏曦摸摸臉上這張驚為天人的麵皮，粲然一笑，“明人不說暗話，今日陌顏曦來此確實有幾個問題需要請教父皇。”
??莫翰天不忍直視的瞥了一眼這“清新脫俗”的麵容，聽著那清脆婉轉的聲音，一時間有些不適應，他清了清嗓子道：“但說無妨。”
??陌顏曦正襟危坐，“父皇一直控製肖貴妃不受孕，為何又突然讓其懷孕？為何給肖貴妃診脈的是賀南君，而接產的卻是陳玉楠？
??莫翰天麵上無一絲波瀾，他語氣淺淡道：“肖貴妃有孕後，便向朕提出此胎由皇後所保。賀南君經常為皇後診脈，想來用的順手便讓他去給肖貴妃安胎。隻是肖貴妃不孕，為何是朕控製？”
??陌顏曦執起黑玉棋子擲地有聲，“父皇即便不是親自授意，那縱容某人給肖貴妃在這十一年中服用一些宮寒的藥物或飲食，也算是控製。”
??莫翰天並未抬眼，辨別不出眼底的任何情緒，半晌隻聽聞棋子落在棋盤上劈啪作響的聲音。他倏地唇角抿笑道：“繼續說。”
??陌顏曦大膽的道出心中的猜測，“父皇知道某人容不下肖貴妃腹中的胎兒，任由其動了一些手腳。若是昨日胎死腹中，陌顏曦知道這樣做定會引起肖貴妃與某人的仇恨。然昨日母子平安，幸好宋羽醫術高超發現肖貴妃血液中有問題。否則陌顏曦便差點破壞了父皇的計劃。”
??莫翰天執起白玉棋子笑了笑，又將棋子扔回了棋笥中。他起身拂了拂龍袍上的微褶，望著陌顏曦唇角啟笑道：“須臾間，朕就輸了一盤棋。陌顏曦啊，朕布下的棋盤你倒是看的透徹啊。”
??陌顏曦垂首斂眸，“陌顏曦不敢，隻是父皇讓著陌顏曦罷了。”
??他放聲大笑，隨後似有深意的望著她言道：“肖貴妃當年是皇後的貼身侍女。而唐錄曾是皇後的禦用了二十五年的太醫。”
??陌顏曦思付了片刻，道：“肖貴妃定有過人之處，能得到父皇的親睞。隻是能從虎口中奪食，想來肖貴妃的手段亦是不會太遜色。而唐錄雖是皇後的禦用太醫，但沒有直接的證據來證明他是受皇後授命所為陷害了惠妃。”
??莫翰天望向窗棱處透過的那束陽光，然眸中並未有聚焦，他語重心長道：“陌顏曦啊，事情很多時候並不是隻看表象的，皇後生辰那日，為何翟星月敢拿龍胎肆意妄為。”
??陌顏曦一直認為翟星月是為了報複自己才利用了皇後腹中的胎兒做文章，但是莫翰天的話卻點明了一個事實。
??她眉心微蹙，猜測道：“莫非這種行為是太子默許的？而且太子從一開始就沒有打算留下皇後腹中的胎兒？”
??莫翰天緩緩轉過身對著她鳳眸微眯，聲音中透著一絲不可捉摸，道：“本是同根生，相煎何陌顏曦伏在案上看著自己畫的思維導圖，反複思量琢磨莫翰天今日所言的每一句話，這皇帝老兒是不會與自己言些廢話的。他雖然也是在猜測，沒有實證，但是這宮中的每一個人他看的還是較自己徹底。
??房門輕啟，北辰皓踱步而入，見房內無人，而黑色狐裘掛在衣架之上。
??他鳳眸流轉掃過房內的每一個角落，輕聲喚道：“曦曦？曦曦？”
??他轉過蘭花屏風，見陌顏曦一臉嚴肅的盯著一張圖看的出神，連他靠近亦不自知。
??他站在她身後，俯下身吻了下她的發心。
??陌顏曦這才反應過來，她斂去嚴肅的麵容，頃刻間笑意盈盈。她起身將北辰皓身上的黑色狐裘脫下掛在座椅的靠背，將北辰皓按在金絲楠木座椅上，自己卻坐在他的腿上。
??北辰皓鳳眸微黯，唇角噙著一絲邪魅的笑意，“夫人今日這般主動，令為夫真是欣喜若狂啊！”
??陌顏曦充耳不聞，執起畫紙讓他看。半晌，北辰皓眉心微擰道：“曦曦作得畫作，我實在是欣賞不來。這隻有三根頭發的是何人？”
??“皇後！”
??“那兩根頭發的呢？”
??“肖貴妃！”
??“那一根頭發的呢？”
??“太子！”
??“沒有頭發的呢？”
??“唐錄！”
??陌顏曦將今日在禦書房與皇上之間的對話，向北辰皓講述了一遍。
??北辰皓望著畫作上的人物，以及四者之間勾勒的錯綜複雜的連線，霎時靈台有些混沌。
??“我先同你講講肖貴妃與皇後之間的糾葛。”說著北辰皓將畫作置在書案上，開始娓娓道來。
??“皇後十七歲入宮時帶了一名貼身侍女名喚肖雲熙。那一年肖雲熙十五歲。她做事勤快，聰明伶俐，深得皇後的歡心。皇後有孕在身不方便侍寢，擔心皇上流連其他妃嬪，便安排肖雲熙侍寢。
??肖雲熙隻是默默的守在皇後身邊，並未要求什麽名分。直到皇後生產後的第二年，皇後親自去求皇上賜封肖雲熙為貴人。之後肖雲熙平步青雲，在二十五歲那年因有了龍脈被封為嬪。可惜在孕四月時出了意外，摔倒流產。後再未有過身孕直至今年年初，又傳來喜脈，被封為貴妃。且不成想竟是你與宋佳瑤為其接生。
??陌顏曦思索了片刻，略帶疑問言道：“為何偏偏在皇後生產後的第二年才想要名分呢？且皇後還去親自求皇上賜封？一個微不足道的婢子竟能輕易的使喚高高在上的皇後，這點真是令人匪夷所思啊！先前肖貴妃流產定和皇後脫不了關係，皇後又想著借此次機會鏟除肖貴妃，明明是恨透了的，那當初何必去為她請封呢？除非……”北辰皓鳳眸微眯，聲音淡漠道：“除非皇後有什麽把柄落在了她的手上。”
??陌顏曦眼波流轉，回想著莫翰天的那句“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她喃喃的念叨著，忽的望著北辰皓言道：“莫非不是同根？莫非太子的生父另有其人？而肖貴妃便是利用這個把柄要挾皇後？”
??北辰皓一怔，這個猜想夠大膽，他笑道：“你這腦袋裏轉轉彎彎甚是多，那按照你接下來的分析，然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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