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我的嫁衣好看嗎
紗幔垂下，榻上的女人扭動著身體，疼痛難忍。漸漸的氣力不足，動作的幅度漸斂。
??陳玉楠落座在梨木圓杌上，為其診脈。少頃，他眉宇間凝重，回眸對陌顏曦言道：“胎兒的心跳十分微弱，此胎……怕是不保啊！”
??陌顏曦見陳玉楠向自己詢問意見，她連忙將目光轉向宋佳瑤，“宋羽，給你個機會！”
??突然襲來的這般謎一般深邃的目光令宋佳瑤略感不適，她輕咳了兩聲，道：“好！”
??宋佳瑤落座在梨木圓杌上，纖細瑩白的食指與中指並攏搭在肖貴妃皓腕處，漸漸斂下了長睫，“羊水不足，宮縮太強烈，胎兒隨時會窒息，看來隻能保大了。”
??紗帳內傳來虛弱的聲音，“母子連心，保小……”陌顏曦聞言，鼻尖泛酸，想起了她的母親替她扛下了那一刀，將自己推出門外換得了生機。她舔舐著幹涅的嘴唇，言道：“采用剖宮術，將子宮剖開取出胎兒，繼而再進行縫合。”
??陳玉楠與宋佳瑤聞言不由得大吃一驚，陳玉楠不禁蹙起眉頭，“此術法成功有幾成？
??陌顏曦摩挲著下巴，以現有的醫療條件，認真思忖了片刻道：“三成吧。
??宋佳瑤見她一臉認真的樣子，難免為她所言擔憂。
??帳內的女人虛弱聲傳來，“本宮同意，若有不測，保小……”幾人麵麵相覷，陳玉楠垂首斂眸，拱手道：“既然獨孤禦醫是皇上欽點的禦醫，想必醫術不凡，那就勞煩獨孤禦醫了。”
??陌顏曦抽了抽嘴角，硬著頭皮道：“好說好說！準備熱水、刀具、針線、白酒、蠟燭、剪子、麻沸散以及數塊白布。”
??所需用品即刻準備好後，陌顏曦轉身對著陳玉楠言道：“剖宮產過程中，產婦需不著衣物，還勞煩其他人等退出宮外等候。在下和宋羽留守便可。”
??陳玉楠見她猥瑣的笑容，心中略感不適。但此刻也沒有更好的辦法，遂頷了額首，與其他人一同退了出去。
??陌顏曦將紗幔挽起，坐在榻簷俯視著肖貴妃，這女人年約三十八九歲左右的樣子，膚如凝脂，眉嬌目俏，眉宇間散發著母性的光輝。
??她緩緩睜開雙眸，見到陌顏曦猥瑣的笑，不由得渾身顫栗，看著陌顏曦伸手探向她的衣襟處，她使出全身的力氣抓向陌顏曦的臉。
??陌顏曦隻覺得臉部倏地清涼，宋佳瑤心中一顫，瞬間脊背冷汗渾涔。
??那肖貴妃亦是睜大了雙眸，她看了看陌顏曦傾國傾城的容顏，又看了看手中抓著的一張麵皮，正欲大聲叫喊，卻被陌顏曦捂住了嘴噤了聲。
??“聽陳禦醫方才說了吧，我是皇上欽點的禦醫。皇上知道肖貴妃生產有難，特地請在下助肖貴妃順利生產。肖貴妃若是想母子平安，務必為在下保守秘密。”
??肖貴妃點了點頭，隨後陌顏曦鬆開了手，“將麻藥服下，手術過程中你便不會感到疼痛。我們還會在你的腹部抹上麻藥，你且放心。”
??看著肖貴妃飲盡麻藥後漸入夢境，宋佳瑤這七上八下的心才落了地。
??她長長的舒了一口氣，道：“方才真是太驚險了，不過這肖貴妃會不會認出你？會不會事後將此事外傳吧。”
??陌顏曦搖了揺頭，“她從未見過我。況，救了他們母子的命，她會感激我還來不及。現在請開始你的表演。”
??“啊？我？”宋佳瑤眨了眨清澈的眸子，不禁疑惑道：“不是你來嗎？”
??陌顏曦用白酒消毒著器具，遞給了宋佳瑤，眸中閃過一絲狡黠，“我哪裏會？你來！”
??陌顏曦見不得如此血腥的場麵，背對著她們，言道：“雖然我不會操作，但是我可以講述一下原理。剖腹產總共剖七層，一般子宮的縫合，基本縫三層，至於腹壁的縫合都差不多，主要是縫合腹膜、腹直肌、腹直肌前鞘、皮下脂肪組織及皮膚層四層。”
??“我說神仙姐姐，你不是不懂得醫術嗎？這又是從哪裏學來的？”
??陌顏曦將那驚為天人的麵皮貼好，眸子微眯閃過一道精光，道：“從書上學來的。”
??她本想著說電視、手機視頻什麽的，想想還是算了，對於這些新穎的詞匯，宋佳瑤定是問個不休不止的。猶記得當初入了她羊肉串的坑。
??宋佳瑤曾經跟著師父學習藥理，也曾見師父解剖過一些病人的屍首。
??但是這是第一次剖開一個活著的人的身體，心頭也不免有些緊張。她的前額密集了一層細細的汗珠，她精細的操作著。
??雲熙宮門口。
??皇上莫翰天聞訊趕來，不成想見到陳玉楠正在雲熙宮外守候。
??眾人見皇上駕到，跪拜叩首。
??莫翰天蹙起眉頭，道：“陳禦醫，你怎麽在外守候，裏麵為何人？”
??陳玉楠先是一愣，隨後垂首斂眸道：“裏麵是新進選的婦科聖手獨孤宇文與醫術全才宋羽，兩人正在為肖貴妃進行剖宮術。”
??莫翰天聞言，心中漏跳了一拍。這宋羽倒是會醫術，然陌顏曦哪裏懂得。
??他從未聽過剖宮術，不禁眉心跳了跳，“何為剖宮術？”
??陳玉楠解釋道：“此胎胎位不正為坐胎且為不足月胎兒，僅有八個月。因羊水已破，遂穩婆曾嚐試徒手入宮內扭轉胎位，不成想竟摸到了胎兒脖頸纏繞著的臍帶竟然打了個死結，無論從哪個方向轉動皆會導致胎兒窒息身亡。
??以臣行醫二十餘載的經驗，隻能保其一。但獨孤宇文卻提出剖宮術以保住母子二人的平安，有……有三成的幾率。剖宮術便是將產婦的子宮剖開，取出胎兒後，再進行縫合。此刻兩位新進的禦醫正在為肖貴妃進行手術。”
??莫翰天抬首扶額，霎時血氣湧上靈台，三成？剖宮？這陌直是胡鬧！
??雲熙宮內寂靜的針可落地有聲。
??“神仙姐姐？”
??清脆悅耳的聲音傳來，見宋佳瑤召喚自己，陌顏曦回過眸子。宋佳瑤見她臉上又是那般猥瑣的樣貌，那句“神仙姐姐”再也叫不出口。
??陌顏曦走到榻邊，見宋佳瑤小心翼翼的劃開了子宮，在約十厘米左右的切口中露出了胎兒烏黑的胎發。想來術業有專攻，自己破譯密碼、解鎖之類的皆不在話下，但是削個蘋果皮什麽的便是有些困難了。況，這種剖宮之術，陌直是望塵莫及。
??陌顏曦心中一顫，不僅是對宋佳瑤的欽佩，亦是對生命的敬重。
??宋佳瑤輕輕扒開子宮壁，將胎兒慢慢取了出來。孩子因脖頸處死結的纏繞，並沒有哭。陌顏曦見狀，將孩子平放在事前備好的小被子上，剪斷了臍帶並清理了口腔內的異物。伴著一聲啼哭聲，小皇子宣布自己降世了。
??雲熙宮外聚集著的眾人聞聲皆是心中一喜，百感交集。
??雲熙宮內的宋佳瑤按照陌顏曦方才描述的，將肖貴妃的傷口按層縫合好，並且每一層都塗抹上一層膏狀物。
??“你塗的什麽？”
??宋佳瑤舉起個瓷白小瓶，“愈合傷口的紫凝草藥膏，加速傷口愈合的，上次給你用的便是這個。”
??陌顏曦一邊感歎著一邊將小皇子處理幹淨，穿好衣服用溫暖的小被包好。隻是她一靠近，那粉雕玉琢的小嬰兒便啼哭不停。
??陌顏曦心累道：“不是說剛出生的嬰兒可視範圍不過二十厘米左右嗎？怎麽我離你這般遠你還哭呢，莫非這氣息也變得猥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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