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煙雨樓
聽到禦龍軍這三個字的時候，北辰皓和楚陽的麵色皆變得凝重，平靜的眼中終於泛起了一絲波瀾。
??陌顏曦回憶起當時屠青雲聽到禦龍軍時亦是這般神色，看來這的人皆是談龍色變啊。
??半晌，北辰皓收起了悵然的神情，道：“那瓷器有貓膩。可以去查查。”
??“我，我去。”陌顏曦自告奮勇，舉手示意，“許久不活動了，查尚書嗎？”
??“你去查尚書實在大材小用。”北辰皓看向楚陽，“你去！”
??陌顏曦皎皎月眼望著他，“那我呢？”
??北辰皓唇角微勾，聲音低沉而魅惑的言道：“夜探丞相府！”
??夜風輕送，裹夾著絲絲涼意，從微啟的窗欞吹進，使得燭台的燭火被吹的明暗閃爍。
??屏風後的浴桶中一潔白如玉的背伏在桶沿，徐徐的水汽氤氳著她的眸子。
??“小姐，請您寬衣。”
??女人邁出光潔無暇的秀腿，那玲班有致的嬌軀令人浮想聯翩。
??陌顏曦心中感歎著，這丞相千金倒是個美人，那日在離王府初見便是讓人流連忘返，今日不著寸縷，更是人間絕色。這千年老妖果然豔福不淺。
??“嘖嘖，天生尤物啊！這前凸後翹的，真帶勁啊！戰大人，這時候裝什麽柳下惠。”陌顏曦一邊感慨一邊拍了一下蹲在一旁，假裝數星星的戰北。
??戰北聽著陌顏曦露骨的點評，瞬間麵頰染上兩抹紅暈，在皎皎月色之下，清晰可見。他揣測著此番話語定是陌姑娘平日逛青樓時聽來的。
??他羞澀道：“那，那是未來的側王妃。”
??陌顏曦透過揭開的瓦片處興致勃勃的向內望著，並用手肘碰了他胳膊幾下，“有便宜不占王.八.蛋，看一眼怕什麽，你主子又不知道。”
??戰北仰頭望著皓月當空，不禁感歎，相比自己，陌姑娘更像個爺們兒。
??少頃，屋內燭火熄滅了。
??那位名喚青一的丫鬟退出房間，走向廂房。
??戰北側目望著躺在紅磚瓦上頭枕著手臂，一腿屈膝，另一腿搭在其上，一動不動的人，略帶疑問的低語道：“陌姑娘？你睡著了？”
??“戰大人，咱們能不能專業點。”陌顏曦抬了抬眼皮，瞟了一眼他。隨後，又合上眼皮。“這看病講究望聞問切。這偷也得講究學問，望聞知跡。望指觀天色；聞指聽聲息；知指知物在何處：跡指……”“毀屍滅跡？”
??陌顏曦無語的坐起身，屈指敲了敲戰北的頭，“偷個東西那得多多少亡魂！是消除痕跡！”
??良久，幾片密雲遮住了皓月。
??陌顏曦蒙上黑布，隻露出兩隻月牙眼。揚了揚下頜，示意戰北跟緊她，隨後一個後空翻穩穩落地。相比之下，戰北直接飛下來則顯得更加高大上一些。
??她透過微啟的窗欞見人已然睡熟欲翻入。
??戰北拉住她，遞給她一支香。他看著陌顏曦眼神迷茫，低語道：“迷香。
??她柳眉輕挑，將迷香折斷推回給戰北，“你這是在侮辱姐。
??她指了指自己，指了指裏麵。又指了指戰北，指了指地。
??戰北看著她輕巧如燕翻進了窗後，便守在轉角處謹慎的觀望著。
??陌顏曦見榻上的薑映雪已然呼吸平穩，正與周公約會呢，便輾轉到她的梳妝台前。她小心翼翼的翻出一個暗紅色的錦盒，將其打開後，從中拈起一枚吊墜，一個心形的夜明珠在漆黑的夜燈熠生輝。
??雖看不見她在笑，但是那彎彎的月眼顯示她十分滿意。
??她將錦盒放回原處，將吊墜放入腰包。剛要轉身，她發現一個狹長的白玉盒子。
??她好奇的打開，盒子內是兩個碩大的東珠，形態飽滿，成色上佳。她眉宇間流露出滿意的神色。
??戰北見她嬌小的身影從窗翻越出來，道：“找到了？”。
??“現在去找。”
??戰北撓撓頭，不解的問道：“那咱們來這找什麽？”
??“聲東擊西！”
??戰北略帶木訥的眸子閃現了一絲訝異，這鋪墊有點長啊！兩人隨後腳踏輕風輾轉到薑暮春的臥房，兩人從窗而入。
??此時的薑暮春正與杜婉心正相擁而眠，酣暢淋漓，鼾聲如雷。
??她弓著身體降低存在感，示意戰北守在門口。
??她轉過屏風，看到一排排的書格，讀書真是個好習慣，不但能夠博古通今，更能夠將不為人知的東西隱藏起來。
??她取出火折子，燃了一支帶托的蠟燭，畢竟不能讓蠟油燙著自己或留下痕跡。她在書格前從上到下，從左到右，檢查所有薄厚有異樣，擺放位置參差不齊的書籍。
??終於蒼天憐愛，她在一本古詩集中發現了幾張字條，上麵一些繁體字認識她，她卻不認識那字。遂她將戰北叫來，一同記下上麵的字，再不露痕跡的原處放回。
??正當他們決定要撤離的時候，她眸光一掠，發現牆上四幅字畫中最右側的字畫右下角發暗，說明那一角經常被人觸摸。她抬起字畫的一角，發現畫的背麵上方的卷軸處有一處見方小孔。戰北輕輕將字畫取下，在小孔處發現有一塊布角。她取下頭上別的金針，慢慢將布角引出。這是一塊殘缺的羊皮卷，上麵畫著的是一個不完整的圖案，像是地圖。
??陌顏曦用心將上麵的圖案記下後，將羊皮卷放回小孔，並將字畫掛好擺正。
??兩人出了臥房身形如獵豹一般快速奔向後院。
??好巧不巧，在後院假山處撞上了喝的酩酊大醉的薑雪鬆，陌顏曦覺得這畫麵好熟悉，似乎在哪裏遇見過。
??“誰？有刺……”未待他破嗓而出，戰北在他脖頸後方劈下一掌，他整個人便倒地不起。
??“等下！”
??戰北回過頭發現陌顏曦正在薑暮春衣襟處，袖袋中各種搜索。一個女人在男人身上摸摸索索，有傷大雅，便想提醒她一下。卻又不知該怎樣說，遂言了句：“君子愛財取之有道。”
??“我是女子！”隻見她把一疊銀票和一枚玉佩塞進了腰包，抬起明澈水潤的眸子，笑道：賊不走空！”
??夜色漸沉，養心閣內燭台上的燭火隨風搖曳，似在等候待歸的良人。
??陌顏曦推門而入，隻見北辰皓傭懶的半臥在榻上，左手扶著腦側，手肘撐榻，右手握著一本兵書，燭光柔和的映在臉上，那扇形的長睫投下一片暗影，甚是好看。
??他抬起狹長的鳳眸，臉上漾出溫潤的笑容，他支起身聲音略帶著傭懶言道：“還順利否？
??陌顏曦頷了頷首，移步於桌前，將腰包中的所盜之物全都展現在桌上。她月眸微彎，唇角泛著一抹恬淡的笑，宛如心尖上的花正悄然開放，“滿載而歸！甚好！”
??隨即她揚了揚下頜，一邊轉身走向屏風後的金絲楠木文案，一邊言道：“筆墨紙硯伺候！”
??北辰皓以首付與身後，一手執著墨澱為其研磨。
??陌顏曦握住狼毫筆蘸墨後在宣紙上描繪那張羊皮卷上的地圖和紙條上的字。
??戰北站在一旁看著陌顏曦將所有內容悉數畫出，不由的心生敬畏。眼前嬌小的女子，夜探丞相府，心不驚膽不戰。數件珍寶中，專挑值錢的偷。查找機密，膽大心細。突發意外，也要履行賊不走空！
??高！實在是高！
??北辰皓看向戰北，戰北豎起一個大拇指。
??約一刻鍾的功夫，秋荷一手端著小盒子，另一手端著一個碗回到養心閣。“姑娘，您要的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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