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賜婚
想必是文人墨客聚集的地方，若不是來歸還那東西，陌顏曦此生也不會有雅興到茶坊品茗聽書的。
??茶坊內座無虛席，唯獨靠近講書人的那桌被閑置著。隻見白袍男子徑直走到那裏落座，店小二臉上洋溢著笑容，熱情的為他沏茶。許是茶坊的常客，這張桌子便是為他留著的。
??陌顏曦闊步走了進來，直接坐到了他這張桌子的對麵。
??男人長得很是清秀，唯獨那雙眼睛卻是十分深邃。陌顏曦說不出哪裏奇怪，可能是那眸子的神韻與他的麵容有些格格不入。
??他一手端起茶盞，一手掀起茶蓋，茶汽氤氳著的眸子更加迷離。他抬眼瞧著不請自來的纖瘦男人，唇角微微開啟。
??“想問我有什麽資格坐在這裏是嗎？”她明眸善睞的眸子中略帶一絲狡黠，纖細的手指上勾著一枚扇形的紅玉墜子。
??男人將茶蓋輕置於桌上，起身拱手躬禮：“多謝公子！”
??陌顏曦將玉墜遞給他：“想謝我，就請我喝杯茶吧。”
??男人額首，傳店小二再送一茶盞，並親自為她斟滿。
??“鳳凰單叢帶有一種優雅清高的自然花香，公子果然好雅興。”陌顏曦雖不喜品茗，但是以前為了應付各種場合，品酒、品茗是必修的課程。
??“在下屠青雲，不知公子尊姓大名？”
??陌顏曦輕啜了一口茶後道：“在下陌顏曦。陌單的陌，曦然的曦。屠公子不怕是在下偷的，借著還你的借口來接近你？”
??屠青雲笑的雲淡風輕，他輕輕擺手，聲音儒雅道：“陌公子眼神清澈，絕對不會做出此等事情。倘若真的是，那也隻能說陌公子好眼光，慧眼識珠。”
??風趣幽默是這個男人留給陌顏曦的第一印象。倏地那個麵容清冷，似千年寒冰的誣賴她偷碧血斬的千年老妖的身影浮現在她腦海中。
??有首歌怎麽唱的來著：你存在我深深的腦海裏，我的夢裏，我的……陌顏曦唇邊泛了抹譏笑，若是存在夢裏那注定是場噩夢！
??“別說，我還真遇見一人兒，他那東西也算是我間接尋回來的。奈何我百口莫辯，非說是我偷的。”言畢，她搖搖頭發出一聲歎息。
??屠青雲放下手中的茶盞，望著她：“還有此等是非不明之人，陌公子豈不是成了呂洞賓了？”
??此言深得陌顏曦心，她肆意大笑，“是啊，那人的確是個黑心犬。”
??距離他們不遠處的一個角落裏，北辰皓眸子暗沉了下來，周遭的空氣都冷凝了幾分。他攥緊了手中的茶盞，這個女人著實放肆，已然罵他成癮。
??在陌顏曦剛踏進茶坊後，北辰皓也跟著走了進來。他在角落裏的那張桌上放了一張一百兩的銀票，茶桌上的人立刻懷揣著銀票興奮的離開了。
??他鳳眸微眯，這個女人是主動偷竊屠青雲的東西來接近他嗎？她到底想做什麽？
??“陌公子是何許人？”
??陌顏曦斟酌了一番，言道：“我是中國人。”
??“中國？”
??陌顏曦微微頷首：“一個富饒美麗民主的國家。中國很大，我在中國洱海這個地方最南端生活。那裏風光秀麗，土地肥沃，民風淳樸。”
??屠青雲思付了片刻，從未聽過這個地方，不過眼前的人又不像是在編故事。
??暗處的北辰皓也是第一次聽到陌顏曦這麽詳細的介紹這裏，不免對這個地方更加好奇起來。
??“我從未聽說過這個國家。在下真的是孤落寡聞了，實在是慚愧。那中國離南寧遠嗎？”
??“怎麽說呢，說遠不遠說近也不近。算了別談這個了，該給你說糊塗了。來，喝茶。”
??屠青雲觀察她飲茶時喉嚨處並無喉結，心中不免有了一些猜測。“那陌公子來南寧做生意？”
??陌顏曦靈動的眸子閃爍了一下：“算是吧，主要是尋寶，看看有沒有什麽值得收藏的物件好買回去。然後再賣給我們那裏的買主。”
??她胸口一陣憋悶，自己的粉鑽落到千年老妖那裏，現在還尋不回來！
??北辰皓見她編的麵不改色，仿佛若有其事的樣子，不由得想為她精彩的演技鼓掌喝彩。還來尋寶買回去，分明就是偷東西，說的倒是好聽，搖身一變成了倒爺！
??“陌公子可成親了？”
??屠青雲突如其來的這句話讓陌顏曦口中的茶水差點被嗆出來，她掩麵咳嗽了幾下，言道：“沒，我孤家寡人一個。”
??忽地她垂下鴉羽般的長睫，眸子暗沉下去，而在抬眼間卻又清澈如溪。
??她唇角泛著一絲苦笑：“我從小就是孤兒，被師父養大的。”
??她雲淡風輕的語氣看似不以為意，實則眼底那細微的變化被屠青雲收盡了眼底。
??北辰皓手中的茶盞滯在空中，她是孤兒？師父帶大的？那她總想著回家是想師父了還是在想心上人？
??他眉間蹙成一個“川”字，自從救了這個女人之後，她的一顰一笑，一舉一動似乎都在牽動著他。這，不是一個好兆頭。
??他煩躁的心情無處宣泄，隻得將茶盞中的茶如飲酒般灌入腹中。
??屠青雲眼神誠懇的看著她，言道：“陌公子現住在何處？若是不嫌棄，也可住在在下府中。”
??陌顏曦摩挲著下巴，思量著不知道這人與那千年老妖是否有過節，若說自己住在離王府指不定會給自己帶來怎樣的麻煩。遂她貝齒輕啟，道：“我住一朋友家。”
??屠青雲忽的發現自己方才所言有些唐突，哪個女子會住進自己剛認識的男人家中。是的，他看出來她是女人了，不禁為自己逾越的言語扯唇笑了笑。
??然而這一笑，還有他看向陌顏曦的那溫柔的眼神都被北辰皓看進了眼裏。
??陌顏曦一邊品茗一邊聽著身著一身灰色袍子的說書人在台上熱火朝天的侃侃而談。
??他繪聲繪色，唾沫橫飛的講述著一個女人在丈夫去世後再嫁的故事。說書人將此女抨擊的體無完膚，評論此女應該恪守婦道，守寡至終老。待那人講完，台下掌聲雷鳴，紛紛叫好。
??陌顏曦月眼微眯，手指輕叩著桌麵。衝那說書人揚了揚下頜，道：“女人為什麽不能再嫁？憑什麽就活該守寡？”
??陌顏曦話一出口，整個熱鬧的茶坊頓時鴉雀無聲。
??說書人睨了她一眼，冷哼道：“女子三從四德，就應從一而終。丈夫死了女人就應該孤老終生。不守婦道的女人就應浸豬籠！”
??聞言，陌顏曦猛然站了起來，眸子充滿了冷厲，上下打量著他，“你有幾個媳婦？”
??說書人雙手抱於胸前，瞪了她一眼：“兩個！”
??她負手走到說書人麵前，聲音深沉了幾分，“你若是命短，得多損，你讓兩個女人守活寡！憑什麽男人就可以三妻四妾，看著碗裏吃著鍋裏的。男女平等懂嗎！就應該一夫一妻製！你是誰生的？”
??說書人伸出蘭花指對準陌顏曦大聲道：“當然是我娘！”
??“你尊敬你娘嗎？”
??說書人開始不耐煩道：“廢話！”
??陌顏曦一手撩住他的衣領，瘦弱的說書人被她提溜著像個小雞仔，“你娶的女人叫新娘，新娘顧名思義就是新的娘，你待你老婆得像尊敬你娘一樣！女性頂起半邊天你懂嗎？一看你就狗.屁不懂，沒有你娘哪有你，沒有女的誰生孩子！憑什麽男尊女卑？告訴你，古有夫休妻，後有妻休夫！懂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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