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9章 李淵教子
“二郎，該你了。”李淵見李世民出神，提醒道。
自從上次打過李世民一頓，李淵和李世民的關係，緩和了很多。
雖然沒有達到父慈子孝的地步，也不像之前那樣劍拔弩張。
“哦。”李世民回過神來，也沒細看，走了一步。
李淵搖了搖頭，跳了一下馬，說道：“將軍。”
“啊！”李世民仔細看了看，說道：“父皇，我輸了。”
李淵搖了搖頭，說道：“你不是輸給朕了，你是輸給你自己了，因為你的心不靜。”
李世民苦笑不已，他的心思都在草原的局勢上，怎麽靜的下來。
李淵看到李世民的表情，問道：“是不是出了什麽事？”
他久居深宮，加上李世民刻意的封鎖，對於朝堂發生的事情，並不是很清楚。
李世民有些猶豫，不知道要不要和李淵聊關於草原的事。
李淵見李世民猶豫，淡淡的說道：“不願意說，就算了。你要是有事，就回去吧。”
“父皇，兒臣不是不說，而是想該怎麽說。”李世民把草原的局勢跟李淵說了一遍。
李淵聽完，說道：“你錯了。”
李世民一愣，問道：“請父皇指教。”
李淵起身，背對著李世民負手而立，沉聲道：“任何事情，都沒有百分百的把握。就算草原有大的變故又能怎麽樣？以大唐的實力，無非就是多花一些時間罷了。好大喜功，是你最大的缺陷。”
聽到前麵的話，李世民讚同的點了點頭。
就算西突厥和薛延陀不打起來，憑借大唐的實力，隻有積累幾年，他完全有自信，可以平定草原。
更別說現在西突厥和薛延陀，並不是打不起來，就算有什麽變故，隻不過是多費點時間罷了。
但是李淵後麵的話，讓李世民的臉色有些難看。
“怎麽？你覺得朕說的不對？”李淵雖然沒有回頭，但是能猜到李世民對他後麵的話，肯定不服氣。
“父皇教訓的是，沒有什麽不對的。”
雖然這樣說，但是李世民語氣中的不爽，李淵當然能聽到。
“知子莫若父，你之前心亂，就是因為你想一站平定草原。朕說的那些，你不可能想不到，但是那樣太慢了，你不願意等。”李淵淡淡的說道。
李世民的性格，他非常了解。
他當初就預料到了，李建成和李世民終有一天會兵戎相見。
為了大唐的安穩，為了大唐的萬世基業，他已經做好了犧牲李世民的打算，早早的就開始消弱李世民的勢力。
在李淵看來，隻要他活著，不管是李建成還是李世民，即便鬥的不可開交，也不會生死相向。
就是因為他從未想過李世民會在他還在的時候動手，才讓李世民那麽容易成功。
作為開國皇帝，哪個是簡單的？
如果李淵有了防備，李世民是不可能成功的。
李淵也想過，為什麽李世民會動手？
後來他想明白了，那些都是他逼的。
麵對他的打壓，李世民或許願意隱忍，但是他底下的那些人，卻不會願意。
李世民完全可以隱忍到李淵死後在動手，但是他手底下的那些人呢？
誰知道自己能不能堅持到李淵死後？
那些人都是人精，誰也不是傻子，為了自己，自然會逼著李世民動手。
但是從這件事裏，李淵對李世民更加了解了。
李世民完全可以等李建成繼位以後，對他動手的時候，占據大義，進行反擊。
這樣李世民根本不用背負殺兄囚父的惡名。
很多人會說，如果等那麽久，誰知道會出現什麽變故，為什麽要冒那麽大風險等下去。
但是李世民發動玄武門之變的時候就沒有風險麽？
當時李世民隻有八百人，要是他不能快速解決掉李建成，控製住李淵，那麽死的就是他了。
但是李世民骨子裏就充滿了冒險精神。
等到李建成繼位，即便他能成功，誰知道需要打多久？
等他打敗了李建成，大唐又會殘破成什麽樣子？
哪有玄武門之變來的快捷？
現在李世民對草原也是這樣，如果這次不能滅掉西突厥和薛延陀，等大唐積蓄幾年，在打個幾年，這拖的太久了，他根本等不了。
高句麗、吐穀渾、吐蕃……
大唐周邊有那麽多國家等著他征服，他不願意在草原浪費太多的時間。
李世民沒有說話，李淵雖然說的是事實，但是他不覺得自己做錯了。
有生之年，他想蕩平大唐周邊有威脅的國家，給後人留下一個盛世大唐。
李淵繼續說道：“你知道朕當初為何要選建成麽？”
“因為他是嫡長子。”李世民有些不甘的說道。
他並不認為自己比李建成差，就是因為占據一個嫡長子的名分，李建成就是太子，他是親王。
李世民非常不甘，他自認為大唐的建立，他的功勞最大。
李淵點了點頭，說道：“朕承認，確實有這個原因。皇帝這個位置誘惑太大了，你有這種想法，很正常。但是你想過沒有，既然你有這個想法，你的孩子也會有這個想法，你的孫子也會有這個想法。以後大唐皇權更替，將會有永無休止的麻煩。”
李世民沉默了，這些年，他慢慢的理解了李淵的做法。
他最喜歡的兒子其實是李恪，嫡子裏麵，最喜歡的也不是李承乾。
但是為了大唐的穩定，他不得不立李承乾為太子。
就算前幾年，李承乾各方麵讓他不是很滿意，他也沒有廢掉他的想法。
從另一方麵來說，他不喜歡李承乾，也和他嫡長子的身份有關。
但是理解是一回事，接受是一回事。
李淵歎了一口氣，說道：“這並不是最重要的原因，朕那麽多孩子裏，朕最喜歡的就是你。但是對於大唐來說，需要的是穩定。”
“父皇，兒臣當皇帝大唐就不穩定麽？這些年兒臣勵精圖治，把大唐治理的也算井井有條吧。”李世民反駁道。
李淵點了點頭，說道：“沒錯，你做的確實不錯。”
李世民臉上露出一絲笑容，這些年的努力，不就是為了向李淵證明麽？
李淵有些苦澀，李世民這些年的所作所為，他自然知道。
但是這些都是建立在大唐天災不斷的基礎上。
李世民想向他證明的心思，他不是不知道。
正是因為有這種心理，才壓製住李世民的性格。
他能想到，沒有了他，李世民肯定會恢複原來的性格。
“你怎麽看漢武帝？”李淵問道。
李世民一愣，說道：“漢武帝擊潰匈奴，開辟絲綢之路，後人把他和秦始皇並稱，乃是一代雄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