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章
石壁上刻了某次戰亂的經過,卻沒有結果。
大概石壁上的圖案,是二人中的男子所雕刻,但從圖案中並未找出那些東西的來曆。
白衣在地上仔細的研究,玉蝶不懂他研究什麽,直接上去不就行了,為何還要留在這裏。
“如果猜得沒錯的話,這是問天的居所。”突然抬頭說到,表情說不上愉悅,也說不上難過,總之就是十分複雜。
“為何?”玉蝶走至白衣身旁,看著他之前所看的地方,之後玉蝶的腦子便有“轟”的一聲空白。
地上刻的字跡已經被磨損了很多,但玉蝶還是看清楚了所刻的內容:玉樹我兒,為父終是麵臨最後劫難,為父與恨天自小拜於天尊門下,可奈何兩人心境不同修習不同,走此地步。世間誘惑衝衝,願我兒能善待世人,切勿走上恨天一道。
短短幾行字,未有父子間的愛意,隻是交代了一件事而已。
玉蝶一眼便見到玉樹二字,上次華胥所說玉樹,另玉蝶晃神。之後這件事便不了了之,再見玉樹之名,玉蝶還是熟悉卻無法憶起。
“玉樹即乃問天之子,為何卻是玉華山的大師兄?”問天乃屬冥界,按理玉樹也該屬冥界,為何可如此囂張的進入修仙界,還未被發現身份?
“那名女子可能是仙界之人。”白衣不敢肯定,仙界有不可被人知的秘密,若是有仙界與冥界中人相愛,寧不會被眾仙得知。若女子是修仙界的人,發生此事仙界必定流傳下來,以儆效尤。
看著石壁上的女子,玉蝶久久無法回神,被封存的記憶是否與這有關,玉樹為何與自己有關係,為何華胥要幫玉樹封存自己的記憶?
在洞穴中找了許久,才找到一處密道,密道簡陋,石壁上同樣刻著戰爭的事情,這是問天與仙界大戰的過程,這就是相愛要付出的吧,不同的種族相愛想要在一起,需要付出的代價,或許到最後還是無法在一起,問天就是一個例子。
“就算要付出代價,我也不會放開你。”白衣堅定的牽著玉蝶的手,似乎前麵有困難,那樣執著。
“若我們連這關都過不了,如何實現未來的理想。”在玉蝶看來,相愛就該在一起,所謂的阻隔不過就算愛情的考驗,通過了便可在一起,沒通過就分開。
決定與白衣在一起,玉蝶經過了深思熟慮,兩界之間的愛情,不努力無法在一起,決定了那麽就接受接下來會發生的事。
仙界難不成能一手遮天嗎?
從密道走出,便已經到了冥界的範圍,兩人對冥界都算不上了解,所以要去幽冥域,隻能問人才能節省時間,還好玉蝶身上感覺不出妖氣,也看不出本體,在死氣濃重的冥界,可以安全的走動。
白衣修為高,要壓住自身的仙氣完全可以,所以兩人進幽冥域比較方便,若芙蓉來了,她就不能完全隱藏,情況會變得比較麻煩。
打聽到幽冥域的位置,玉蝶兩人一刻都不耽擱,幽冥域在冥界是怎樣的存在,兩人都清楚,別人反應過來稟報給冥王之前,玉蝶兩人必須盡快奪得盤龍骨。
幽冥域的環境比較特殊,裏麵的種滿了紅色的花朵,沒有枝葉,花開如血紅,妖豔得如誘惑人的妖精。
門外有來往的冥兵把手,明明將通往幽冥域的門大開,卻還派兵把守著,也不知冥王是如何想。
“闖還是另找入口?”闖的話容易將事情鬧大,還未進幽冥域就被發現,兩人無法安全回去。
“分頭行事,你將人引開,我進去找盤龍骨。”白衣不希望玉蝶去冒險,幽冥域對二人而言,都是未知的,但可以肯定裏麵的境遇比外麵差。玉蝶隻要把人引開一陣,安全可以保證。
“可是……”玉蝶話還未說完便被白衣打斷了。
“我不會讓你隻身進去。”鬼娃說玉蝶有血光之災不會不準,所以危險的事必須盡量避開。
“那好吧,我將人引開後馬上回來,你自己要小心。”這是唯一的辦法,白衣擔心鬼娃之前說過的血光之災,玉蝶便不去爭了。將人引開時間花得不多,可以盡快趕回來。
一個翻身,玉蝶便出現在幽冥域的門口,二話不說一個火球便扔過去,右手手心,一束七彩光線自長,如同一根七彩的鞭子,長手心長出。握住七彩鞭,狠狠的甩出,打在最近的冥兵身上。
玉蝶身上妖氣雖被壓製,一旦使用妖術還是會夾雜著妖氣在其中,泄露她的身份。
“大膽妖孽,竟敢來冥界做亂,來人將其拿下。”冥兵首領手執長槍指著玉蝶。
沒有給他囂張的機會,玉蝶的七彩鞭帶著妖力“唰”的打在長槍之上,將長槍卷住拉回身邊。“冥界多年未出,我還以為練就來何等的力量,今日一見,不過爾爾。”
身為首領,不過半刻兵器卻被敵方奪取,如此恥辱豈能忍受,接過手下遞上來的長槍,立馬追上玉蝶的身影,長槍猛一刺,玉蝶一個翻轉,手中的七彩鞭再次卷上對方的長槍。
對方把長槍往後拉,七彩鞭隨之一鬆。
玉蝶將手中鞭子拉緊,鎖住長槍不放,周圍其他人見狀,紛紛加入戰爭,手中兵器不斷的向著玉蝶飛去,將妖力在提升一分,周身的兵器如同被阻隔了一般,近不了玉蝶的身。
見白衣白光一閃,進了幽冥域,玉蝶嘴角勾起一抹嗜血的微笑。
“想要長槍跟我來呀。”將妖力收回,周圍的兵器紛紛落下,大家都以為是防護罩的結果,沒想到那些兵器全被玉蝶控製著,隨著玉蝶的消失,一夥人急忙追上去。
白衣進入幽冥域,白色身影快速的移動著,玉蝶引人雖危險不大,但也不能完全排除沒有危險的可能,所以必須盡量行事。白衣移動的身影突然停止,眼神警惕的看著四周,有人暗中靠近。
“晚輩今日前來取盤龍骨,還望守護盤龍骨的前輩現身。”白衣不打算拐彎抹角的掩飾此行的目的,敵在暗人數且多,那樣交起手來反而吃虧。將目的說明,作為前輩自然不會做出偷襲的小人行為。
轉眼四名白發蒼蒼的老人出現,將白衣圍住。四人皆為白衣素服,手拿拂塵,雙目緊閉,呈打坐狀。
“前輩得罪了。”白衣先禮後兵,拱手做禮,而後神色變得犀利,仙氣全出。安靜的幽冥域,此時無聲勝有聲,狂風大作,吹得白衣的衣衫與黑發狂飛,四名老者端坐在地,風對他們無任何作用。
四人同時舉起拂塵,輕描淡述的一揮,凜冽的氣息撲麵而來,白衣旋身而上,白色光圈一層層卷起,與四位老者的氣流撞上,閃過漂亮的光點,如繁星落地。
四位老者乃守護盤龍骨的守護者,盤龍骨鮮少有人得知,所以來搶奪的人少,像白衣這般有如此修為的人,應該不屑來奪盤龍骨,所以四人皆未想到來人修為如此之高。
拂塵再次甩起,四人皆起,緊閉的雙眼同時睜開。兩兩換位交錯,老者一手執拂塵,一手扯住拂塵的尾部,扯成一條直線。
白衣眼色一斂,右手五指張開,流雲玉簫瞬間便轉動著出現,白衣握住流雲玉簫,原本平凡的玉簫橙色光芒大現。
一時間五人皆動,身形不斷變換,橙色的光芒中帶著絲絲的白光,如同劃破黑暗天際的光明。四把白色拂塵一收一放,白絲如蠶吐絲般自如。
流雲玉簫的橙色不斷閃過,白衣的身形已看不清,將修為加在拂塵上,柔軟的塵絲變得鋒利,白衣一個不慎,手臂被劃傷,鮮血留下,在白色的衣衫上鮮明且耀眼,如同開了一朵彼岸花。
微便躲過一把拂塵,白衣的流雲玉簫隨之敲上老者的手,力道適中卻找準了位置,隻聽“哢嚓”一聲,老者拂塵脫手。
白衣未再糾纏,一個轉身迎上氣勢如虹的拂塵,飛身旋轉一氣嗬成,被拂塵纏住的流雲玉簫,不斷的發出嗡鳴,白衣仙氣大漲,流雲玉簫的光芒接近紅色,將纏住它的拂塵全部震斷開來。
再次旋身而上,自長的拂塵散開,如同一張白色的巨網,以與白衣相等的速度追身,不避反進,流雲玉簫一馬當先,白衣急速向下,頗有勢如破竹之勢,即無可避便破之。
手中流雲玉簫被舞得疊影重重,其他人預想拂塵之效可以想見,紛紛朝著放大且豎立在半空的拂塵施法,一時便成了一對三之勢。
拂塵過高,將上方包圍,白衣顧不得此景,還是往下攻擊,即便是擁有千年修為,要以一敵三,對上三位前輩,白衣無法保證能安全的離去,此時若分心顧及上方,下方防禦便失去部分力量。
之前白衣一直以將四人分開作戰,便是恐防四人合力,卻還是失了時機,給他們合力的機會。
玉蝶速度極快,開始有意讓他們追上,速度放慢了許多,漸漸的她的速度越快,如陣風般飄過無影。
玉蝶不敢耽擱,幽冥域的危險她清楚,白衣在裏麵待得越久,危險性越大,所以必須盡快進入幽冥域幫白衣。
幾個閃身擺脫掉冥兵的追捕,玉蝶便出現在了幽冥域的門口。
憑著感覺,玉蝶尋去,盤龍骨的方向她不尋,反而尋找白衣的身影。
白衣被困在拂塵之中,神色嚴謹卻未出現慌亂之色,眼神清明如智者。
四位老者見效果達到,一如既往的表情,唯一的一把拂塵被四人操縱著,在空中旋轉一會,本散著的拂塵,形成了毛筆狀,尾部尖尖。四人一掌同時推出,拂塵如離弦的箭一般,向白衣的方位飛去。
玉蝶趕到之時,便見這一幕,怒氣瞬間一觸即發,黑發與橙衣糾纏,雙眼血紅。
十指散發出七彩的絲線,朝前一揮,周圍的石頭與花朵,在如此強大的力量麵前,瞬間化為灰燼。
七彩蓮花隨之而出,擋住拂塵飛出之勢,但卻隻有一會,七彩蓮花便枯萎了,拂塵再次飛出。
四位老者察覺玉蝶的動靜,正打算交手,玉蝶身影快速的移至拂塵前,就算她再怎麽不相信,她也否認不了白衣被困在拂塵裏,他在裏麵看不見,避無可避,弱不阻止後果絕對不小。
在拂塵爆裂那一刻,玉蝶聽見拂塵刺入肉中的聲音,感受到鮮血流出的濡濕。
剛才七彩蓮阻止不了拂塵的前進,玉蝶便知曉,上前的後果會如何,他四人的功力玉蝶不敵,所以後果她明白。
塵絲飄飛,玉蝶的血撒在了塵絲與白衣的衣衫上,橙色的衣裙染上鮮血更為妖冶,顯示著它的風華絕代。
鮮紅刺眼,預示凋零的美,玉蝶如劃破翅膀的蝴蝶,身子無力的墜落。
白衣反射的接住玉蝶的身子,裙擺劃出弧度,爾後歸於平靜,悄無聲息。
不斷湧出的鮮血,染紅了白衣潔白的衣袍,一朵朵血花在他身上綻放,與這幽冥域的景色相互呼應著。
玉蝶蒼白的臉色,緊閉的雙眼,不再勾起的微笑,無一不刺激著白衣的神經。
四位老者見狀都不禁吃驚,一仙一妖,兩人竟可以如此和諧。
自古仙妖不兩立,千年之前,問天與神舞便是先例,仙人與冥人相戀,造就了那場兩界大亂,引出了魔物恨天。
如今又是一對不予世俗的戀人在眼前,即便為對方可以連性命也不顧,最後還是無法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