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
練兵無法操之過急,這事交由屈旭安排玉蝶放心,但關於之事,玉蝶必須先想個合理的安排。
神龍未出,但現身是遲早的事,不能任由修仙界坐等漁翁,擁有這份戰力,對妖界不利。
修仙界表麵看似人性,內心早已腐化,玉蝶不會天真的想,他們會留一條生路給妖界。無論是前塵或是當代,人心都不可多信,當有機會可以稱霸拉夏貝爾大陸時,修仙界不會眼睜睜的任由這個機會消逝,而不去爭奪,屆時何止是五界大亂,神域也不會太平。
“小姐,可想好計策?”芙蓉端上一杯上好的西湖龍井遞給玉蝶,回到妖界失去如此多,她不過是小小年紀便要擔起重擔,難為她了。雪緋還在時,時時嗬護在手心裏的孩子,如今已經能夠擔起妖界,雪緋若看見定會欣慰。
“未曾,芙蓉若我娘在,她會如何處理?”並不是想寄托與別人的身上,就想知道她的想法。
雪緋是一代奇女子,不止修為高,也是位有頭腦的女子。來到妖界,玉蝶聽過不少她的傳聞,所以很想了解,自己的母親是個如何的女子,可以引起五界大戰。
玉蝶慵懶的眼神中,難得出現了幾分向往,或許就如一個普通的孩子,對父母的崇拜,那好似一種天生的情感。
“雪緋啊!她是妖王帶回來的孩子,比兩位哥哥強了不知多少倍,妖王去世後,雪緋當時無心與王位,妖界開始爭奪妖王之位,但雪緋的存在始終不得不除,為此她才開始加入了妖王之爭。”
就如玉蝶剛到妖界之時,即便無心與王位,還是不得不除,最後被迫的坐上妖王的位置。
妖王明知是累人的事,為何還如此多的人想要爭奪呢?玉蝶無法明了利欲熏心的眾人,就拿現狀而言,這時若大家都能拿出爭奪王位的那份心,來對付修仙界,該多好。
“之後她是去了哪裏?為何過了那麽多年才回妖界。”離開之時與回來時的修為差距如此大,其中經曆過何事,都是想探索的原因。
“這些從未聽她提過,就如你突然出現一般,無人得知,她去了何處。”雪緋回來之後,完全變了個人,經常看著孕育著玉蝶的珠子,不知在想何事,為了這個孩子她付出了她的所有,若雪緋還在,玉蝶也不用如此辛苦的承擔起妖界的事。
“我曾想過,隻要救出她就好,其他的事都與我無關,這樣的生活從不該出現在我的生活中。回到妖界,坐上妖王的位置,或許那都是在沒有選擇的情況下,但現在,我想保住這個地方。”
玉蝶深知自己沒有妖的自覺,在修仙界生活了十五年,習慣總是難改。
那日在決定要去撐起防護罩時,玉蝶思考了很久,如此做是否值得?想起那次白衣所說的話,玉蝶做了。
有時初始的原因不重要,重要的是未來,起因如何決定未來如何,若想改變就必須去做認為該做的事,為了什麽而不去在乎界限,我所理解的不過是那份意義所在。
雪緋為何堅持要用妖血妖力喂養,原因不重要,重要的是那份執念,共同所希望的事。
無論是雪緋還是玉蝶,都在延續著某一件事,這或許是雪緋不惜代價孕育玉蝶的原因吧!
“我會好好的去完成該做的事。”完成她想完成的事,這個期望,白衣曾說過,她也是這樣希望,這不單單是為了妖界。“神龍出現需過八關,修仙界需得神龍,我偏不如他願。神龍自視高傲,隻幫修仙,認第一人為主,其他界若先進入金殿,必不會出,那我們就做那第一個出現之人。”
“小姐不可,金殿現身伏魔山,為防他界進入,設有結界,妖魔鬼怪進去淨其妖力與妖氣,萬不可進。”
“無礙。”妖乃有動植物修煉而成,有本體,而玉蝶妖氣被封,且無本體結界如何探知乃妖,這點玉蝶就是算好了。
金殿外有結界,修仙界定以為玉蝶無法進去,玉蝶若進去,他們也抱著妖力大減的認知,玉蝶可以利用這點,降低他們的防護。另外神龍他們需要,妖界不需要,前麵七關,玉蝶大可在他們闖過之後撿便宜,完全不費力,隻需在最後一關搶在他們前麵就成。
“你一個人去嗎?”芙蓉問得有些嚴肅,也有些看戲的心態。
“冶卿不去嗎?”白衣是仙道中人,進金殿肯定沒問題,神龍認修仙界,自然也認仙界,若白衣是第一個入金殿的人,或許還可以得到神龍的幫助,何樂而不為?
“小姐呀,白衣公子為何要陪你出生入死?”玉蝶一點都不明白,當一個男子願意為對方以命相博,是何種深刻的情感。白衣為了玉蝶多次不顧自身安危,陪她一起麵對。
試想一下,當一個仙界中人,願意背棄一切追隨,是為何?當一個男子放棄自身對錯與立場,全心相對又為何?
難道白衣表現得太委婉,玉蝶不明白?
“朋友之間,有福同享,有難同當,不也正常。”
白衣如此對待,難道不是朋友,朋友之間何須分辨得如此清楚?
“小姐,我跟你說,世間光隻有朋友一說。”為了友情可兩肋插刀,為了愛情可以命相博。
“芙蓉,你想說何事?”玉蝶半眯著雙眼,疑惑的看著芙蓉,期待她能直接給出一個答案,而非如此拐彎抹角的疏導。
“我想說,白衣公子對你就是那種感情。”芙蓉想,上天給了一個人美貌與智慧,卻沒給她情感的知識,這或許就是公平。當年雪緋也明白不了感情一物,現在玉蝶也如此,果然是母女。
“哪種?”不會芙蓉也如修羅棲躍一樣,要說白衣暗戀自己?
“就是,白衣公子喜歡你。”為朋友可兩肋插刀,為愛情可以命相博。
玉蝶突然起身,走至窗邊,望著外麵的花朵。
雖時值冬日,各色花朵依舊美麗的盛開,若兒就如這冬日的花朵,即便她不在白衣身邊,白衣依舊將他記在心裏。
“以後休得提此事。”玉蝶不知何種的情感能稱為偉大,但白衣對若兒的情感玉蝶認為偉大。
願得一人心,白首不相離。
“我累了,你先出去吧。”不是逃避事實,兩人中間隔著一個女子,如何在一起?
妖界眾人的心思,玉蝶不是不明。
初始與白衣一同回妖界,大家都希望兩人能在一起,而後修羅棲躍來妖界,大家將希望移到了魔尊身上,為妖界找依附的力量。
最後和白衣離開,修羅棲躍與玉甜在一起,大家還是將希望放在了白衣身上。
妖界時局如此,大家擔心乃屬正常。為了妖界犧牲情感,玉蝶不是不可,隻是白衣不行。
芙蓉沒想到說清楚後,玉蝶的反應會是如此,兩人之間明明有感覺,為何卻不能說出來?
妖殿內一處大湖,湖邊中央有艘花船,此船乃修羅都為雪緋所造,經過百年仍無損的停留在湖中。鮮少有人登上此花船,難得玉蝶竟茫然的躍上船。
花船可容納七、八人,裏麵擺著茶具,和樂器,以及休息用的藤椅,完全與平時所見的花船無異。
圍繞著整艘船的白色帷幕,被風吹起,船上永開不敗擷羅花散著花香,一室冷清。
伸手撫過藤椅的扶手,塵埃沾手,顯示著主人許久未曾到來。自雪緋被關進七宗煉獄後,修羅都也消失不見,大概是陪雪緋去了,所以不會有人過來,看這充滿回憶的花船。在這裏發生過何事,都已變得不再重要了。
走出花船裏麵,外麵載著荷花,隻是這個季節隻剩一片葉,萬綠叢中少了紅色的點綴。這荷花便與這花船一樣,經曆了時光的變遷,可歎荷花可再開,花船的主人何時會回?
玉蝶立與船頭,負手而立,眼神看著前方迷茫萬分,理不清思緒。
為何上了花船,為何要為芙蓉所說的話而煩惱?如魔咒一樣縈繞在腦海之中。
白衣與若兒是一對,兩人不可分,如此明了之事,卻如此糾結,道不明心中所想,世人為何要為情所困?
情之一物傷人傷身,玉葉師兄一事就已不想再嚐試,何以再與白衣如此。喜歡與否難定,隻是習慣了一個人的存在,若說離開後沒任何感覺,那不會是真話。
簫聲響起,將玉蝶的思緒喚回。
白衣男子立於岸邊,眼神幽深,眉宇之間柔情盡顯。溫柔的眼神看著船頭的女子,曲子還是一如既往的深情,滿滿的情意好似訴不盡,深情隻增不減。
玉蝶看著白衣,那樣的眼神若不對著摯愛的人,如何能出現,摯愛是誰?透過這副身軀在看誰?
曲終,白衣男子飛身向著船頭而去,身姿飄逸不凡,任誰見都覺是神仙下凡。
船未動,碧波未起,男子已經與玉蝶並肩而立,隻是他身軀微偏,護著女子一般。
“為何如此迷茫?”白衣問得好似無關,卻又深情無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