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轉眼已是三年,玉蝶進入紫金宮從來沒有出來過,在裏麵是死是活也沒人知曉。
白頭翁和老童生,在外麵幫忙打理一切事物。這三年來他們沒去看過玉蝶一眼。當年走進紫金宮時所說的話言猶在耳:隻要三年,玉蝶定會從紫金宮走出,屆時妖界將是屬於玉蝶的天下。或許是玉蝶身上真的就有雪緋當年的的氣勢,他們兩人堅信著玉蝶回從裏麵走出來,打敗所有的對手,踏著勝利的步伐凱旋歸來。這些年來,妖界還是由雪緋的兩位哥哥掌管著,隻要玉蝶能從裏麵出來,這王位非她莫屬。
今日是玉蝶出來的的日子,白頭翁和老童生老早就等在了宮門,等著迎接他們未來的女王。
時間一點點的過去,卻始終未走出玉蝶的身影,兩人開始不安,不會是真的在裏麵出事了吧?
就在他們不安的時候,一道身影從遠至近慢慢的走來。身上是不變的灰色袍子,神情慵懶,一頭未梳理的頭發散散的披落在後背,臉上還是一如既往的清淡表情,此人不是玉蝶還能有誰?
“丫頭成功了。”白頭翁一臉興奮的喊道,就連一向沒什麽耐性的老童生等了那麽久也沒有不耐,見到人出來還是掩飾不住的興奮。
“不好意思,睡過頭了。”一雙丹鳳眼半眯,媚眼如絲,吐氣如蘭,真真是一代風華,無人可比。“裏麵一點不好玩。”
此話一出惹得兩位老人齊齊瞪眼,她當裏麵是什麽樣的地方,睡過頭這樣的事都能發生,不隨時保持警惕,死亡隨時到來,且那裏麵是玩的地方嗎?瞧她一副沒意思的表情,能闖過的就雪緋一人,她這樣不是鄙視眼前的兩個老人嗎?一把大年紀了還被小輩打擊,不瞪她瞪誰。
“別以為能從裏麵出來,就可以進入魍魎山救你娘,想破七宗煉獄你還需要更強大的本事。”老童生擔心她會因此而驕傲,便出聲提醒,不過他所說也非假。現在她的能力可以進入魍魎山而已,還不能破七宗煉獄。
“玉蝶明白,若我這等實力就可破七宗煉獄,母親也不會被困在裏麵。”
雪緋有多大的本事,曆史上都有記載,能逼仙界重出之人,怎可能是等閑之輩。且白頭翁說過,雪緋以妖血與妖力喂養玉蝶,能在那樣的情況下還能上戰場,與各界拚搏,若不是仙界插手,她還未必會輸,擁有那麽強大力量的雪緋都被困在裏麵,要想救她談何容易?並不是玉蝶妄自菲薄,這隻不過是在這場曆練當中闖過了第一關,未來的曆練還有待商榷,成功與否也還是未知。“可以先休息一下,再進行接下來的計劃吧。”
“當然當然。”白頭翁都笑得合不攏嘴了,玉蝶能在三年之內有如此成就,當真是極具天賦。想當年雪緋可是妖力大增之後才進是紫金宮,而玉蝶卻是點點修為就進入紫金宮曆練。這其中的辛苦白頭翁不肖說,大家都可以想象在強者中的弱者,要想強大起來,需要付出付出的代價是多少倍。今日玉蝶能完好的從裏麵走出來,對他們而言是多大的幸事。
翌日清晨,玉蝶睡眼朦朧的出現在擂場,經過盛裝打扮的人兒,美不勝收,任誰都想停下腳步多看一眼。
玉蝶坐在擂椅上,雙腿交疊的斜靠著擂椅邊緣,半睜的眸子說不清的誘惑,其實玉蝶隻是想不通,不過一個擂台有必要起個大清晨嗎?別以為經過紫金宮的洗練,玉蝶就會洗去一身惰性,事實上她在紫金宮的日子過的可瀟灑了,當然這點玉蝶不會對他們說,否則她得擔心他們會被氣瘋,那樣就更加麻煩了。
“今日雪緋女王之女回歸妖界,與各位勇者決鬥,勝者容登王位寶座。”白頭翁響亮的聲音,回蕩在各個角落,隻要聽到的人都往這個地方趕。其實隻要站上這個擂台就等於是宣戰,白頭翁如此說,隻是想將玉蝶隆重的介紹出去,為她樹立威信。
“哼,雪緋自己還在七宗煉獄裏,她的孩子會出現在這裏嗎?”雪頃一臉不以為意,大家派人追殺玉蝶時,早知她是雪緋的女兒,隻是雪緋若有能力將她孩子送出來,為何自己不出來?這點別人就有資格懷疑玉蝶的身份。雪欽昨日就接到消息說,玉蝶從紫金宮出來了,這點就更讓他不得不防。剛回妖界是明明就是個無半點妖力的小輩,今日卻躍然成第二個走出紫金宮的人,她憑什麽?
“大伯,話不能這樣說,我母親確實還被關在七宗煉獄,但玉蝶能出現在這裏,沒點本事,侄女還真不敢上來。當年我母親為何會被逼到如此地步,事情已經過去多年,且是你們上一輩的事,玉碟作為一個小輩就不多加探討,隻是其中隱藏了何種秘密,大伯和二伯心裏清楚,不需玉蝶多言。所以今日玉蝶隻奪取王位,不會將當年的仇一並了結。”上一輩的仇恨玉蝶哪裏了解,不過就是聽多了曆史所說,然後結合一下得出的結論罷了,真正的真相隻要當事人才知曉。況且那件事也不該由小輩來處理,即便玉蝶作為受害者的女兒。
今日奪取王位實質上不過就是在找份保障,修仙界所做之事,定不會吃下這個啞巴虧,如果奪得女王之位,身份就不同,就是冠冕堂皇的去修仙界,那些人也不敢妄動,也就是知道這個好處,才會出現在這擂台之上。
“如此小輩竟口出狂言,看我不替你母親管教管教你。”雪傲看玉蝶一副無所謂的表情,好似王位她誌在必得,完全將他們視為無物。當年的雪緋到最後都落到了那樣的下場,作為她的女兒玉蝶回好到哪裏去?
“那,玉蝶在此多謝二伯的管教。”說這句話時,玉蝶已經悠然起身。
牡丹薄水煙長裙逶迤身後,大朵的牡丹花更襯托出她如花般的容顏,看她折纖腰以微步,呈皓腕於輕紗。眸含春水清波流盼,頭上倭墮髻斜插碧玉龍鳳釵。香嬌玉嫩秀靨豔比花嬌,指如削蔥根口如含朱丹,一顰一笑動人心魂。玉蝶的容顏修習妖術後長得比三年前,更攝人心魂了。
雪傲拿出自己的武器就朝玉蝶衝了過去玉蝶卻是不閃不避等著雪傲過來,雪傲以為玉蝶躲避不了,所以放棄了掙紮的機會,向著玉蝶就是一刺,結果卻是啥也沒刺著。
玉蝶在他到達身邊時,已經閃身離開了原來的位置,雪傲刺到的不過就是個殘影而已,本身已經在他身後了。玉蝶五指出現細細的彩色絲線閃著光點,輕輕一劃,五指上的彩線如會生長一般變長,然後劃破雪傲的衣襟,劃入肌膚。玉蝶力道掌握得很好,傷口不至於傷及性命,卻也不淺,短時間傷口不會愈合。
“二伯就這點能耐也要來管教我嗎?我玉蝶就是再狂妄也該由我娘雪緋管教,還輪不到別人代為管教。”玉蝶說話向來很有技巧,單看這句話顯得玉蝶是真的很狂妄,實際上玉蝶話中有另外一層意思,就是即使雪緋不再,妖王之位也輪不到你們來坐。
“你,果然是雪緋的女兒,也隻有她這樣的人,才教得出你這樣的女兒。”雪傲的本意是惹鬧玉蝶,然後趁她不備將丟掉的麵子找回,區區小輩也敢在此大言不慚。
可是玉蝶是個按常理出牌的主嗎?自然不是,雪緋雖是玉蝶的母親我,但玉蝶也從未見過她,感情沒有深到可以用她來惹鬧玉蝶的地步,再者玉蝶從來沒覺得自己這樣有何不對,所以被別人說得像沒禮教的人,也是無所謂的態度。
“二伯都是一家人何必自打嘴巴,玉蝶就是有天大的不好,也還是掛著雪家的姓氏。”雪傲還是沒有雪頃沉得住氣,三兩句就被激怒了,比起一直在一旁觀戰的雪頃,雪傲的行為簡直是不值一看。玉蝶從來不是什麽好人,自然不會讓雪頃坐山觀虎鬥,然後自己得利,玉蝶可不會偏心隻爭對一人。“大伯你說玉蝶說得可有道理?”
雪頃沒想到玉蝶竟是如此將兩人玩弄,這時他若回答是就是拂了雪傲的麵子,若回答不是,那就是否認剛才雪傲說她是雪緋女兒的話,竟被一個小女娃逼到兩難的地步。
雪頃不由認真打量起玉蝶,年紀小小卻心思不外露,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加上嘴角時刻保持著的微笑,明明讓人感覺很不舒服,卻又讓人找不著缺點來挑明。麵對這樣的事不害怕,不自大,鎮定自若如在家中一般。剛才她打贏了雪傲卻未出現驕傲的表情,哪怕是一閃而過的鄙夷也沒有,心思深不可測,如此氣度不愧是雪緋的女兒,雪頃不得不佩服起來。“玉蝶乃孩子,與之計較倒顯得我們小氣了,傲你也別太將一個孩子的話放在心上了。”
雪頃的話,無疑是給了雪傲一個台階下,此時若再糾纏不休怕是討不著好,雪傲明白自然也就順著雪頃的話圓了場子。
“大伯就是大伯,三兩句話倒讓大家覺得,是玉蝶太過不尊重人了。”玉蝶並未因雪頃的話而氣惱,還是保持著嘴角的笑容,倒也讓覺得無法怪罪起來,一切的錯因都因雪傲而起一樣。
不再談論這些事,玉蝶回到擂椅上坐著朝著圍觀的眾人,就說:“今日雪玉蝶挑戰妖王一位,誰有不服的盡可上台,玉蝶一律奉陪到底。”
玉蝶的聲音不大,卻也可以讓妖界眾人聽得清清楚楚,這是正式的宣戰,話不多說言簡意賅,打得過的就是妖王,打不過妖王就是她雪玉蝶的囊中之物。
許久不見有人上台,似乎大家更喜歡看一家人自相殘殺的戲碼,玉蝶懶洋洋的坐著,其他事也不管倒是白頭翁開始說話了。“既然大家都沒什麽意見,那麽這屆妖王就是……”
“等一下。”本來該出聲的應該是雪頃,結果卻是玉蝶出聲阻止了白頭翁的宣布。“還沒問過大伯的意見,怎麽就可以直接宣布結果了呢,大伯是吧?”
雪頃本是打算阻止的,妖王之位他們兩兄弟掌管多年,輕易落到小輩手中情何以堪。玉蝶乃雪緋之女,若妖王之位到了玉蝶的手上,豈不是等於重回雪緋之手,將兩人壓在下麵。雪頃不可否認玉蝶有雪緋的資質,但那也隻是資質,她是否有雪緋的那個能力還是未知,何以不爭奪就將妖王之位拱手相讓。不過看玉蝶依舊一副不變的表情,雪頃心裏有點沒底,他們兩兄弟內母體孕育,且不是同宗結合,妖力不純粹,天資也沒由妖力和妖血喂養長大的雪緋好,玉蝶同樣是擁有那樣的天資與純妖力,可能不是她的對手。雪頃考慮事情向來全麵,經過一番細想,便放棄了爭奪的機會。“由玉蝶接掌妖界我自然沒意見。”
“既然如此,妖界眾妖聽令,雪玉蝶乃我妖界新女王。”白頭翁宣布完這件事,便朝玉蝶跪下行禮。“參見女王陛下,願我妖界千秋萬代,永垂不朽。”
接著眾妖全部朝著玉蝶跪下,重複著白頭翁的話,話音在天空回蕩久久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