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你醒了!”踏著白雪,一個男聲傳來。我扭頭望過去,不由的抽了一口氣。這個男人,也太好看了吧。
漆黑及膝蓋的長發垂在腦後,淩亂的發絲從他修長的脖子兩邊垂下來。消瘦卻剛毅的臉龐,高挺的鼻子,菱角分明的薄唇。隻能用一個詞形容,完美!他像是上天賜予凡世間完美的藝術品。此時,他淡藍色的眼看著我,讓我吃驚了一下。原來是混血兒,怪不得這麽好看。想想到了這個世界,看到的美男也不少,騷包如陸接輿、睿智如白乏風師傅、可愛正太如八師兄黃末、溫文爾雅腹黑如白雲臨。
想到還有白雲臨這個人,我突然像是想起來什麽似的,問道:“我……”一個字還沒有說完,猛烈的咳起來了。
嗓子痛的如刀割,我抱歉的朝他揮揮手,男子快步走到我身旁。蒼白而修長的手掌放在我的頭頂,清泉般的甘甜迅速湧入嗓間,緩解了燥熱的疼痛。
“謝謝!”我喝了一口水,誠摯的感謝。
“火龍珠的威力沒想到如此大。”男子低垂了眉,接過我手上的杯子,放在一邊。習慣自然的拿起手邊的手巾在我臉上擦了擦。
冰涼的快感湧上心頭,我點點頭朝著他微笑,不由得豎起大拇指:“好人!”
看著他嫻熟的放下手上的手巾,嫻熟的向我遞過水杯。不難猜想,肯定是他救了我。可是他救人的方式真的很奇怪,為什麽不用藥隻是不停的在我身上施法。雖然我知道施法也可以救人。可是一般嚴重的病僅僅靠著施法在受害者身上,是完全不能救治的,甚至還要靠一些靈丹妙藥。
“這裏是絕情穀的冰壇,以後你留在這裏,我是你師傅!”男子一臉正經的宣布。我聽到立馬反駁:“可是我……”
可是我有師傅了啊!
他長長的黑發隨著他搖頭甩過,有一縷甚至纏上了我的指尖:“你以前的事我不想知道,現在你是我弟子青鸞,而絕情穀是你重生的地方。你明白麽?”
我立馬點點頭,倒不是沒有疑問。隻是他的語氣太決絕了,決絕的讓人不能反駁。
“師傅……”我諾諾的喊了一句,果然,他的眉間舒展了不少,嘴角也帶了笑意。
“那你什麽名字?”自家的徒弟可不能不知道自家師傅的名號吧。
“青歌。”他丟了兩個字,端著洗臉的盆出去了。我望著他的背影,感覺到莫名其妙。這個人明明長相俊美,卻為什麽總是一副哀怨的模樣。
做人還是開心一點的好,我一直是這麽對自己說的。
不過更加讓我開心的是看到自己的容貌。
已經不是以前的我了,我心裏憂愁一分,欣喜九分。這……這也太玄幻了吧。原來重生之後有這麽大好處,早知道我就早點死好了。
青色的眸子淩波有光,微抬起下巴,便見嬌小的下巴,側麵優美的輪廓顯露出淡雅出塵脫俗的氣質。整張臉隻能用十六個字來形容“容顏脫俗、貌比天仙、氣質高雅、絕世姿貌!”
倒是不知道那個師傅和我到底有什麽關係?我從床上下來,才發現原來自己睡的是寒冰床。長發拖到了床下,站起身,竟然直逼膝蓋。這讓又一次感到驚奇了,這麽長的頭發和剛才那個青歌如出一轍,保不準自己原來的這副身體的主人還真是他徒弟,這樣想想也不算吃虧了。
我梳妝整齊了,出了寒室。卻沒有想到外麵竟然是一派鳥語花香,猶如隻有春季的仙穀。蝴蝶縈繞,花香撲鼻,處處透露著盎然的生命力。
而那位自稱我師傅的絕美男子就蹲在一出風信子花圃中,拿著花鏟,侍弄花草。修長的手指輕柔的撫!摸著花朵,見到花瓣凋謝,便將這些花瓣聚攏到一處,拿著鏟子埋起來。這不是活脫脫的“青歌葬花”麽?
原來林妹妹葬花是有典故的。
還沒等到走近,青歌向我看來,我止步,立馬有股濃鬱的花香撲鼻。自然的捂住鼻子,倒不是因為太難聞,隻是習慣性的接受不了這麽濃烈的花香。
“回竹林小築。”他指指不遠處的竹林,沒有再搭理我的意思。讓本來還打算幫忙的“好徒弟”一下子露出真麵目,飛快的跑到那個小房子去了。
竹林小築,從外麵看很小。但真正進去了,卻並不如外麵看的那麽小。雖然沒有妖殿魔宮那麽誇張,不過足夠居住了。我轉了一圈才發現這裏基本上都是青歌一個住的,所有的衣物、家具、生活用品都是他一個人。
無奈之下,我隻能躺在他床上數綿羊。數著數著就睡著了。
我是被香醒的,我發誓。
紅燒肉在夢裏向我招手,我大喊了一聲。最終還是沒有追到那塊肉,一睜開眼,卻是青歌坐在床前看著我。
我大囧的看著他,見他雙眼流露出憐惜的模樣,還帶著一絲不易讓人察覺的意味。這讓我突然感覺不安了,該不會是剛才流口水被他看見了吧。
“……那個。”我剛剛想解釋些什麽,比如為什麽會在他床上睡著之類的,可能是因為你的床太舒服了的借口。身子猛的落入了一個懷抱裏,一開始是隻是雙手搭在我肩膀上,到最後直接變成了快要勒死了。
“……你。”該不會是神經病吧。
我還沒說出口,耳邊傳來一股輕柔的男音。
“青鸞,不要離開我。”
透過夕陽,他的背影孤傲而淒涼,渾身充滿了悲哀的氣息。
青鸞,這是這具身體的主人麽?難道是和青歌有一腿?我的聯想停止於青歌的無聲流淚。第一次見到男人在我麵前哭,我不敢看他。一般男人都是很好麵子的,要是我這時候安慰他。他肯定會覺得難堪。可是他的眼淚打濕了我的衣服啊!
等到我肩膀快要酸的廢掉,他才終於慢慢的起身走到外麵。我繼續躺在床上,感覺肩膀都要廢掉了。但是全身濕答答的很不好受,還是咬著牙堅持換了身衣服。
鑒於是這個新認的師傅弄濕的,我決定借用一套他的衣服。待到打開衣櫃我才驚奇的發現,裏麵竟然全部一排都是女裝,女裝啊!
一個大男人的衣櫃裏麵竟然全部是女裝,雖然沒有灰塵,但衣服顯得有些舊了,肯定不是給我準備的了,難不成這裏還有女人?
原本八卦的思想在青歌剛剛哭泣的場景中夭折,決定還是過段時間再說好了,在別人傷口上撒鹽這種事,我還是有節操的。
結果我還是穿著那件肩膀肩膀上濕答答的衣服出去了,桌子上已經擺滿了瓊漿玉露,鮮美果實。更讓我驚訝的還有一個白白的大饅頭……芭比。
我按耐住心裏的狂喜,想到自己改頭換麵,他應該不認識我了,打算過去嚇嚇他。躡手躡腳的過去,邪惡的手剛剛伸到他的頭上。
芭比氣鼓鼓的用胖胖的手指指著我的鼻尖:“笨蛋主人,你睡的真像隻豬!”
我氣急,一把抓過他,等到滿意的聽到他求饒,才放過他。
忙著和芭比打鬧,都忘記了青歌。扭過頭來和他道謝,卻正好捕捉到他眼裏的一絲笑意。看到我後,很快消失換上了一副哀傷的模樣。
“謝謝你!”我舉著芭比,搖了兩下。
“不用。”他微微的笑,指著桌子上的酒水果實,示意開動。
醒了之後,就沒有吃過什麽。我都餓的快要瘋了,很快投入食物的戰爭中。我原本還詫異我一個人吃這麽多會不會浪費,結果是芭比吃的比我還多。青歌真是淡淡的在一旁看著我們淺笑。
等到我吃完,揪著芭比的鬧到就問:“你怎麽認出我來的?”我第一次看到自己的樣子都認不出,情歌不是那麽八卦的人,肯定不會說的。
芭比啃了一口剩下的紅櫻果:“我可是一本書,書有什麽不知道的。你不吃了麽?”他揚揚手中的紅!果子,滿足的舔舔舌頭,示意非常美味。
我早就飽了。說起這個我倒是好奇:“你不是一直都不吃凡間的食物的麽?”記得有一次在蜀山我拿了如風師叔的菊華餅給他,這家夥還一臉嫌棄,要知道這些我可是非常愛的。
“凡間的食物我是不吃,可這裏不一樣……”他再咬了一口。口中的口水快要滴到我受傷了。
“你……”我話還沒說完,青歌拿著一籃子水果進來了。我看到那滿滿一籃子的水果,汗顏了。原來剛剛他不是走了,可是這麽一籃子一籃子的運,你是在喂豬麽?
腹誹歸腹誹,道謝過後。都是芭比一個人吃的歡。
“哈,笨蛋主人,和你在這裏還是挺好的,有吃有喝的。”芭比滿足的拍拍肚子,誇讚了一句。
我臉紅的像番茄,偏偏這時候這本死書還說我笨蛋。我偷偷看了一眼青歌,發覺他神色如常,並沒有什麽不對。
才稍稍放心。
不知道為什麽,自從他趴在我肩膀上哭了之後,我在他麵前有種莫名的拘束。
很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