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三麵圍攻

  崇禎十一年十一月十一日，高陽縣的三麵城門已被團團圍住，放眼望去整個城牆外都是清軍的營帳，密密麻麻的清兵鋪滿了整個原野，城牆上的二三十名三班衙役和兩千餘青壯瑟瑟發抖

  孫承宗和縣令、主薄等人在北門城樓觀望、指揮，隨著一陣嘹亮的、沉悶的牛角號聲響起，離城牆三百步外上千清兵押著兩千多名手無寸鐵的百姓扛著三百餘架帶著掛鉤的攻城梯向著北門緩緩而來

  南門外五百清兵押著兩千多手無寸鐵的百姓扛著二百餘架攻城梯向城牆緩緩而來

  東門外五百清兵押著兩千多手無寸鐵的百姓扛著二百餘架攻城梯向城牆緩緩而來

  西門外空無一人，一個清兵也未出現


  “燒金汁糞、尿等，弓箭手、石塊、磚塊、滾木、礌石、土塊、鳥銃預備，加固懸簾支架，檢查杈杆推雲梯用，瓷雷預備，將我寫在紙上的話也一並講給守城青壯和城下的家屬。”一串串的命令自孫承宗口中傳出，傳令兵騎著快馬向各段城牆傳遞著消息。


  “先帝帝師、前內閣大學士孫老先生有話對大家說，各位高陽縣的父老鄉親，建奴已經將高陽縣三麵團團圍住，西門外表麵上沒有被圍，實則暗地必有埋伏。”


  “建奴都是騎兵，誰又能逃脫的了呢，整個保定府都是建奴，又能往哪裏逃呢，崇禎二年永平、遷安等數城被攻破，幾十萬大明百姓被屠殺，實乃禽獸所為。”


  “我們唯有萬眾一心、眾誌成城，才能保得住性命，才能保全妻兒老小，我孫承宗誓與高陽共存亡，城在我在，城亡我亡！”隨著傳令兵大聲的吼叫著孫承宗的話語，城牆上瑟瑟發抖的眾人，慢慢的站穩了身體，仇恨的看著城外的建奴。


  四段城牆上，兩百餘口將近兩米的大鐵鍋中燒著味道濃鬱的“金汁”，鍋下的小火慢慢的變成了大火，些微刺鼻的氣味自木製的鍋蓋中緩慢的逸散到空氣之中，周圍的青壯用力的皺起了鼻子


  北門外，手無寸鐵的兩千多漢人，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在上千名凶狠的清兵驅趕下已經來到了城牆外一百二十步

  “你個明狗，給老子快些走，不然一刀砍死你！”凶神惡煞的布衣庫將前麵一個五六十歲的老者踹的一個趔趄lie，切，並“滄浪”一聲抽出了一把做工優良的戚家刀。


  老者不及站穩身子，就趕緊拉起六七歲的孫子快速的向前跑去，想起慘死的一家十幾口人，兩行濁淚不禁簌簌而下

  “伍長主子，您何必為一條老狗生氣呢，可別氣壞了身子，您九月破關有功，被牛錄額真主子升為了伍長，又得到了這樣一把好刀，奴才恭祝主子您公侯萬代！”王冬暖對著布衣庫諂媚的說道。


  布衣庫看著自己新得的包衣奴才，高興的說道：“就你個狗東西嘴甜，這塊餅子賞你了！”


  王冬暖點頭哈腰的接過一塊黑乎乎的餅子，狼吞虎咽的吃了起來


  清軍驅趕著百姓漸行漸近，距離北門城牆隻剩下最後一百步，忽然之間，又一聲沉悶的號角聲響起，清軍後方三丈餘高的望台再次打出了旗語，衝鋒的滿八旗正白旗牛錄額真統領開始應旗，並發出號令：“拋射準備，上輕箭，弓箭手預備，放！”


  “崩、崩、崩”進攻的清軍後陣響起一陣陣彈棉花的聲音，五百餘支輕箭被強勁的張力拋上高空，鋒利輕盈的箭矢眨眼間就飛上了五十步外的高空，繼而帶著利嘯之聲急速下墜，迅疾的接近五十步外的城牆。


  “砰、砰、砰”潑了水的城牆懸簾上，濺起一陣陣的冰花與火花，“砰、砰、砰”少數的輕箭射入青壯手持的木板上，“噗、噗、噗”極少數的輕箭射入皮肉之中，五六名受傷的青壯開始大叫，叫聲剛起就被“滄浪”的腰刀出鞘聲嚇的戛然而止，繼而迅速的走下城牆，準備簡單的包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