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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聖誕夜的談話

  上海的聖誕季和紐約大相徑庭,沒有凍人的溫度和飄揚的雪花,沒有滿大街的聖誕樹和五綵綢帶,沒有商場血拚的衝動和幸福,總感覺有些冷清和不適應。更何況今年的疫情好似幽靈一樣潛伏在每個人身邊,曉麗和傑文對未來盛著滿滿的心思,感覺日子再也回不到曾經的兩人世界了。

  上海沒有聖誕假期。兩人的節日慶祝,就是下班后,找了一家咖啡館,點上一杯焦糖瑪奇朵,一杯美式咖啡,享受平靜的時光。

  曉麗抿了一口咖啡,用略帶憂鬱的眼神看著傑文,說道:「曾經紐約奧迪特的生活雖然忙碌,但每天都是充實的。現在,我們為了備孕,放棄美國的升職加薪,刻意轉換生活節奏,是不是值得呢?更何況這個小目標還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實現?」

  傑文打斷曉麗的絮絮叨叨:「親愛的,你有沒有想過我們為什麼想要孩子?」

  曉麗脫口而出:「我總覺得,有了孩子,人生才完整。當我們在陪著孩子成長的同時,自己才能把前半生回顧一下,後半個人生也會顯得更有厚度。」

  傑文壞笑了一下:「我們紐約的奧迪特曉麗,居然思想還這麼傳統。難道不生孩子,人生就不完整嗎?不生孩子,人生就不完整嗎?不生孩子的話,我們還有大把的時間可以把全球跑遍,可以拼全力工作,有什麼不好嗎?」

  曉麗有些著急,怕傑文不配合她的備孕大計,又補充說明了她認為的「要孩子」的意義:「另外,我想,要孩子還是一個關於傳承的事情。我們積累的智慧和財富,總需要有個孩子傳承呀。」

  傑文打心眼裡非常贊同曉麗的觀點,但又覺得在這個節日里,小夫妻倆的談話主題有點太往深里走了,所以準備改換話題。他一向能哄曉麗開心,把咖啡杯在手掌心攥了攥:「知道嗎?我的項目組有同事會塔羅牌。他告訴我,我的2021年牌面是『命運之輪』。我們的生活就會發生積極變化。明年我們的寶寶就要來了。等娃來了,我們再做職業的第二步打算。到時候回頭看,可能一切都是值得的。」

  曉麗又想起了杭州月老祠的「子緣」簽文,感覺一個天使寶寶正在向她招手,似乎很近,卻又很遠。於是,她對著傑文欣然一笑。傑文說:「我想,你現在每天健身和中醫調理,當然是好的,但也不必為了要孩子背太多的包袱。就算不是為了孩子,保持一種健康的生活方式,對我們自己也是好的。」

  曉麗略有所思,忽然感覺繃緊的神經慢慢鬆開了,於是,一股疲勞感湧上心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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