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兩人迅速分開。永安像沒事人一樣過去拿行李:“你們給錯房卡了。走吧,去隔壁。”
林梔杪一勾他的脖子,提前告訴他:“隔壁隻有一張大床,你不介意?”
“就兩個晚上,要不你睡地上?”
“我才不睡地上!”話落便鑽進屋子,先入為主的以“大”字趴到了床上,“話說,你們剛才在接吻?”
“很奇怪?你和薑海錦沒親過?我以為你都已經和她做過了。”
“嘶,你今天說話不對勁啊,怎麽那麽俗。她是正經姑娘,我了不許你那麽說她。”
“我今天心情不好,當事人莫名其妙撤訴了,前麵的努力全白費了。梔杪,你說錢就那麽重要?”
“你別想了。不是說好不放太多私人感情麽,辯護要理性,接案子也要量力而行。出來玩就別想著工作的事了,你想明天顏兮和你一起悶著臉?”
永安點點頭,從床沿起身,“你先睡吧,我去洗個澡。”
雖說隻有一張床,但這張床很大,有2.2寬。兩個大男人睡著也不嫌擠。永安洗完澡出來,林梔杪已經睡著了,他翻了個身不知嘟囔了句什麽。永安說不介意還是有些局促的,掀開被子睡了一角,因為太累了,不一會兒也睡著了。
隔壁房裏,兩個女生還在夜談。
顏兮掩了掩露台的移門,風小了許多。
“逛沙灘怎麽逛那麽久啊?我一本電影都看完了。”
“是嘛?看的什麽片子?講什麽的?”
顏兮其實看了一點就迷迷糊糊睡過去了,哪裏還記得,被她一問一下子哽住答不上來。
綿寶往她那兒靠靠,撐起身看她:“該不是背著我和葉永安做壞事了吧。”
“又說胡話。他不是才到的麽,向你們拿了房卡你們後腳就來了,也就10分鍾的時間。那片子是黑白的英文片,我就沒看進去,明晚我們換本好看的一起看吧。”
綿寶複又躺回去:“嘻,還以為有八卦聽呢。”
顏兮和永安在一起後總覺得心裏不安穩,她也是藏不住心事的人。不和爸媽說總要和閨蜜說的吧。她翻個身對著綿寶說:“其實…我和永安已經確定關係了…”
“真噠?!你終於開竅了。機會來了就要把握住。我看這樣挺好的,我們四個早就該湊成兩對了。”
“你現在倒心急啦。林梔杪不是已經從了你了麽,你還擔心什麽?”
“我怕他不是真心想娶我。呃,怎麽說呢,我就覺得他以為我隻是想和他試試,兮兮,我對他是認真的。”綿寶歎口氣,“我本來就不喜歡試試玩玩,浪費時間浪費金錢,如果合適了直接就定下結婚那該多好。”
這點顏兮不太讚同:“你不深入了解怎麽知道合不合適?他人品還不錯,脾氣也還行,我看你收收性子,別太張牙舞爪的也許真能成。”
“今天在沙灘散步那會兒他都和我說了,他離異那事兒。他以為我不知道,我也就裝著不知道。我就等著他和我坦白,可他坦白了吧,我又覺得他太實誠了,我是不是太犯賤了?”
“是有點兒。”顏兮笑了,“沒在一起的時候覺得他全是優點,等在一起了眼裏的優點又全變成缺點了。”
“你也這麽覺得?你看葉永安哪兒不順眼?說來聽聽~”
顏兮認真想了想,特認真的回她:“好像沒有。”
“切,你刺激我。”
“嘿嘿,還真沒發現。等相處久了缺點自然就暴露出來啦,哪有十全十美的人啊。”
“好吧。不和你說了。明天記得叫我看日出。”
“去後麵的山頂看?”
“那麽折騰?我看就露台看吧。這是海景房的優勢。”綿寶打了個哈欠就蜷縮著身子背過去,把柔和的月光擋在身後。
設置好的鬧鈴準時響了,手機在地板上嗡嗡嗡震個不停。固體的傳聲效果格外好,顏兮伸手關了鬧鍾,看看玻璃門外,天蒙蒙亮,不知日出是什麽時候。
她推一推綿寶:“哎,綿寶,該起來了。你不是嚷嚷著要看日出麽,再不起就要錯過了。”
綿寶迷蒙的揉揉眼睛:“幾點了?”
“5點了。”
“那麽早?5點半也來得及吧…”她扯過被子還想睡一會兒。
顏兮無奈,先去洗漱了,洗完臉便精神了點。她很久沒有那麽早起來了,推開移門,趴到露台張望遠處。海岸線那頭已微泛紅暈,太陽似乎在掙紮中抖動中想要竄上來。
旁邊有聲響,顏兮扭頭一看,居然是葉永安。蓬鬆著頭發,領口的扣子也沒扣,她趕緊撇開眼。
永安看到她也微愣:“怎麽那麽早就起來了?”
顏兮對著海麵揚揚頭:“等著看日出啊。你呢?”
“呼,我是睡不著。在外過夜總有點不習慣。”
“晚上沒睡好?”
“和一個大男人睡一張床總覺得有些別扭。早上醒的早,然後就不想睡了。”
“沒想到清晨還是那麽冷,預報說今天最高溫度已經達到30°了誒。我再去添件衣服喔。”說著她便進屋拿了件薄針織外套,跨過綿寶身邊的時候,又使勁推了推她,“快起來了我都看到太陽發出的光了。”
“喔…馬上就起來…”
顏兮回到露台,天空已褪去墨藍色,淡淡的魚肚白透著一絲金紅的光。
“我很喜歡看日出,你知道為什麽嗎?”
她沒有看他,但永安知道她在問自己。“因為充滿希望?初升的太陽代表新的一天,代表光明。”
“太老套了吧。我一直覺得它很可憐。它是那麽的熾熱,燃燒了整個生命來溫暖我們這個星球的生物,卻沒有任何東西能夠靠近它,擁抱它。多靠近一步就會熔為液體,然後消失不見。它的外焰有多熾熱,我猜它的內心就有多冰冷,直到有一天它再也發不出光,就是一顆冰冷的大石頭。”
“聽著似乎有點悲觀。我一直以為太陽隻代表希望。”
顏兮莞爾一笑:“是啊,擁抱自己的希望。”看到它,好像看到自己,好想擁抱自己,卻無力抬手。其實內心一直冷冰冰的,隻有在麵對項秋慈的時候才會有小太陽那樣強烈的渴望,可惜熾熱的心卻沒法靠近。
怎麽又想到他?顏兮,這樣不好。她暗罵自己,眺望遠處。那一抹紅色清晰了許多,柔和並不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