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永安捏著四隻娃娃,在一邊給她出主意:“夾那隻貓吧,應該會比較好夾。”顏兮不聽他的,專門對付那隻兔子。理所當然的,顏兮失了手。其實她是故意的,流氓兔翻騰了一周整個身子堪堪地落在了最上麵。
顏兮給他比劃了一個“OK”的手勢,終於用最後兩個幣把流氓兔夾了出來。呼,大功告成,圓滿結束。
她把兔子塞給他:“這個歸你,其他的就歸我啦~”
“謝謝。不過依你這種夾法,工作人員可要來趕人了。”
“所以我見好就收啊。”顏兮和他走到兌獎處,大多是些本子、文具還有娃娃,兩個人商量了一下最後選擇了兌換遊戲幣,又兌了一大袋。獎品真的無所謂,玩的開心才重要,顏兮決定下次要喊上綿寶一起來玩。
上了車,顏兮摸出手機一看,十幾個未接來電,都是媽媽打來的。電玩城裏太吵了,她一點也沒聽到。
“喂,媽,我在回來的路上了。”
“你個死丫頭又去哪裏玩了,還騙我說加班!打你辦公室的電話,值班的同事說你早就下班了!”電話那頭的穿透力不是一般的強。
“哎,真的有加班整理文件啊。我馬上就到家了,向你保證沒喝酒。”
她掛了電話,不好意思地對身邊的人說:“我媽就是這樣,老是把我像小孩一樣管。”
永安點頭表示理解:“做母親的都這樣。你沒說和我在一起?”
“啊,她可八卦了。她上次還向我打聽你呢。”
“你說什麽了?”
“我說我不知道…”顏兮正了正身子,揉捏腿上的那幾個娃娃,“好像除了知道你的年齡和職業,別的什麽都不了解。”
“那你怎麽不問我。”
顏兮想了想:“唔,那你家裏有幾口人?父母是做什麽的?你以前交往過幾個女朋友?你有什麽愛好?有什麽缺點?”
“那麽多問題,我先答哪一個好呢。”他清亮的眸子暗了暗,低聲說,“其實我沒見過我媽媽,她生下我後就難產死了。”
“對不起,我不知道你…”
“沒事,這些總要告訴你的。”永安接著說,“我爸後來又娶了一個妻子,也就是我的繼母。她很善良,對我也很好。不過我很久之前就搬出來獨居了,為了鍛煉鍛煉自己吧。”
“喔,原來是這樣。”
“恩。我們家就是很普通的小康家庭,不是花翹家的那種情況,你不用擔心。”
原來他知道自己介意什麽,如果真的是花翹家那種級別的,自己肯定要退縮了,顏兮覺得還是門當戶對,接地氣的比較好。
正聊著,葉永安的手機響了。
“花翹?找我什麽事?”該不會來打探約會細節的吧。
對方明顯有要緊的事,話說的很急:“小舅舅,出事了,阿慈前兩周簽的一合同好像出了問題。公司當時還沒設法律部,那合同當時是阿慈讓一個朋友接管的,現在兩人鬧的很僵。”
“電話裏說不清,我現在在外麵,等下過去找你。”
“嗯,我在阿慈這兒,和他在一起。那我把地址發到你手機上。”
“好的,一會兒見。”
顏兮在邊上隱隱約約聽了點,大概知道項秋慈的公司出事了,她不安地問:“怎麽了?出什麽事了?”
永安皺皺眉:“最近設計公司的合同糾紛案特別多,具體的我等下去了解,不過應該也不會有什麽大問題。”
“你前幾天不是剛打贏了兩個案子,能幫得上忙的。”
永安搖搖頭:“不算贏,這種案子根本打不贏。隻能是把被告方的損失降到最低。”
顏兮不懂這些,她隻知道項秋慈現在是創業初期,任何小失誤都有可能讓他重頭再來。他的家境顏兮知道,他爸爸前幾年查出來癌症晚期,手術後也隻多活了三個月就去世了,他媽媽本就身子不好,隻能接點輕鬆的手工活在家裏做。他現在有這樣的成就實屬不易,其中自然也有花翹對他的幫助,不管是精神上還是物質上。
項秋慈做事一向很細心,開公司畢竟不是件小事,很多瑣碎的事他都親力親為,為了做好公關,他放下架子饒了好幾層關係托人找合作商。這次出問題的合同雖不是大單子,但足以讓他之前的努力全白費了。
葉永安內心也很掙紮,其實他是不想趟這攤渾水的,如果讓父親知道自己幫的人是花家的女婿,一定又要受責罵了。
兩個人都各懷心思,一路上都沒有再說話。到了顏兮家樓下,顏兮猶豫了下還是開了口:“如果有要幫忙的就和我說,我也認識不少資深律師。”
永安點點頭:“你別擔心,早點休息吧。晚安。”
“晚安。”
葉永安調轉車頭,向項秋慈的家駛去。
葉永安的爸爸葉沛陵其實是Z市專打經濟法的名律師。當年他還是個無名的小律師,被花家的千金也就是葉永安的媽媽花玥看上,她不惜與花家斷絕關係也要和他在一起,等她懷孕了以後,葉沛陵的事業剛有點起色,他知道很多案子都是花家介紹來的,自尊心壓的他喘不過氣來,他卻沒有辦法拒絕,因為一家子人都要他養。
誰知生產那天,花玥難產,醫生說大人保不住了,隻能保小的,讓他快點簽字。一個大男人就這麽在產房外失聲痛哭,顫抖著簽了字,妻子最終死在手術台上,連句遺言都沒來得及說。護士抱出來哇哇大哭的男嬰,給他看了眼就送去了育嬰房。等花家的人趕到,花玥的屍體已經被推到了太平間。她爸爸狠狠扇了葉沛陵一個耳光,不顧自己名企業家的身份破口大罵:“你就這麽想要個兒子!不顧我女兒的性命!她真是瞎了眼了為你生孩子,前世真是造什麽孽了…”那應該是最後一次見麵。花家明著暗著開始打壓他,有他在的事務所都生意慘淡。
葉沛陵沒辦法隻好自己創業,開了家私人的律師事務所。開始和外企打交道。也隻有外國人才不會攙和中國人的個人恩怨。葉永安從小跟著父親生活,和花家也不太來往,隻有花翹的媽媽和花翹和他關係近一些。
自己從沒為花家做過什麽事,他們畢竟是母親的親人,也是自己的親人,花翹是自己的親外甥女,項秋慈的事也是她的事。想到這裏,永安歎了口氣,也許這周自己真的該回去和父親好好談談了。